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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好大一个乌龙套



        夏过秋来,大武国的秋天别有一番美景,银杏树一片一片的,放眼望去,满目金黄,天总是蓝的深邃,偶尔的几片云也是白的可爱,可能也是因为萧忘忧心情不错的原因,所以看什么都觉得分外惹人喜爱。

        就在萧忘忧怀孕快到八个月时,莫寻病了,莫寻就算以前伪装的再好,聪明如萧忘忧也明显看出了不妥。

        那天本是萧忘忧难得来了兴致,拉着莫寻去御花园游湖,谁道刚转了一半就遇到大雨,就算有宫人马上护着,两人还是淋湿了些许。

        莫寻当时十分紧张,生怕萧忘忧被淋病了,又是暖炉又是沐浴的,萧忘忧当时还笑他,说她哪里有那么娇气了,别说这雨只淋到一点,就是浇个全透她也不会病的,虽是这样说,但她还是分外享受着莫寻的宠溺。

        可是没想到那场秋雨确实是让人害了病,只不过不是萧忘忧,而是她那“娇滴滴”的皇夫莫寻。

        当天晚上,莫寻的脸上就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萧忘忧一摸,果然是有些发热,萧忘忧当时还笑他,说是谁家男宠有他这样娇弱。

        莫寻当时只是配合他笑了笑,说是只是累了睡一觉休息一下就好,萧忘忧还嗔他,说是他天天在寝宫里躺着还躺累了,莫寻当时怎么说来的,他只是十分认真道:“伺候陛下要远远比处理朝政累多了。”

        后来,萧忘忧被他逗得在他怀里笑作一团。

        本以为只是小小的发热,谁道那人第二天早上却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萧忘忧忙招了李漓,本想着一直守着,莫寻却笑道“哪里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实际你只是以我为借口不想上朝吧。”

        萧忘忧也觉得自己是有点大惊小怪了,伤风发热本就会让人全身无力,于是亲了莫寻一口就恋恋不舍地上朝去了。

        整个早朝萧忘忧都在想着那人,还好朝廷最近都没有什么事,要不别人非说她因色误国不可。

        下了朝回去时那人还想往常一样已经坐在桌旁等她用早餐,萧忘忧也依旧蹭到那人怀里撒娇,整个早膳,莫寻仍是在不断给她夹菜劝她多吃,说是吃得好宝宝才能长得好。

        一切都像是往常千千百百个早晨一样,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萧忘忧也一直认为日子会永远这样过下去,那天用完早膳后,萧忘忧看那人脸色实在不好,就拉着那人想要劝他上床躺躺,可是还没等站起,那人就毫无征兆地一口血喷出,鲜红的颜色落在那人雪白的裘衣上分外的刺目,萧忘忧瞬间就红了眼眶,大脑霎时一片空白,全身因为害怕而有些瑟瑟发抖。

        那人显然也是有一瞬间微楞,像是十分懊悔,后来萧忘忧冷静下来才想明白,当时那人想到的也仍不是他自己,而是在懊悔为什么没能在她面前掩饰好。

        “萧萧,别怕。”只来得及说这四个字,那人就压抑地轻咳起来。

        萧忘忧吓的忙半跪在他身旁,一边帮他抚胸,一边轻拍着那人的后背,看她这样,那人还想说什么,却咳的一时停不下来,鲜红的血色顺着那人玉白的指缝流了下来,滴滴触目。

        还好当时李漓正好端了药进来,没来得及行礼就直接把莫寻抱上了床。

        那一瞬间,萧忘忧觉得她的心就像是被挖空了一般疼痛,完全没有一点心里准备,她虽然一直知道莫寻有旧疾,但也一直认为莫寻的身体在慢慢好转,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事后,那人只是说是陈年旧疾复发,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李漓倒没说什么,只不过脸色有些不好就是了。

        不管萧忘忧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上,她是真的相信了莫右相那近似于骗孩子的说法,只不过对他越发依赖了。

        从那天以后,她勒令那人不许下床,当真像是圈养了什么娇贵动物一般把莫寻养了起来,她不只一次向那人抱怨,说是从没见过什么像他那么难伺候。

        每天上朝时萧忘忧都要再他身上蹭了再蹭,下了朝后就直直往寝宫走,每天要是没什么事她就陪莫寻在床上呆一天,她喜欢一边手里圈着那人的头发一边看那冗长的烦人奏折。

        她再不让他插手朝政,连奏折都舍不得让他多看一眼,她坚持亲手喂他吃药,那人每次都很无奈:“萧萧,我可以自己喝。”她却总是执拗一定要喂他。

        “你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李漓一边收针一边叹道,连他都看得出,萧忘忧明显是不相信莫寻只是旧疾复发了这么简单。

        “她不说就姑且当做她什么都不知吧。”那人声音清浅的几近听不见,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却依旧美得妖艳,李漓都不由得一时看得失了神。

        轻咳了咳掩饰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尴尬,“我先去煎药。”仍下一句话后就像是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撵他一样,恨不得连轻功都用上的快速离开了屋子。

        等到了屋外他才不由得大口喘了几口气,暗叹道:“世人传说果然不错,那人真的是妖孽。”

        刚要转到后殿,却在转角处碰到了不知道已经站在那里多久的萧女皇。

        “陛下。”李漓行礼,虽不用像在自己国家看到君主那样行跪拜礼,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他怎么样?”

        那人开口问道,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担忧,可是与其在外面守着为什么又不进去呢,李漓疑惑。

        “刚施了针,已经睡下了。”李漓如是道。

        因为知道萧忘忧今天下了朝要去议政所以莫寻才让李漓这时候来,可是看眼前的女皇,显然是已经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了。

        “怎样能救他?”萧忘忧言简意赅。

        李漓有些赞叹地看了眼眼前一身明黄的倾城女子,原来真的如自己所料般,她果然是知道了。

        “墨齐希望莫相去药王谷。”现下,他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不过莫相希望能等到孩子出生。”

        “三天后就出发。”半响过后,女皇缓缓开口。

        “可是,”李漓欲言又止,如果可以那他和墨齐早就把莫右相劝走了,现在离孩子出生没有多久了,又怎么可能说动那人。

        “没有可是,”萧忘忧盯着那人的眼睛道,“你是神医,药倒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陛下的意思是说让在下对莫相用药?”李漓不敢相信道。

        又是半响沉默,女皇叹了口气,有些苦涩笑道:“那么你觉得他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孩子出生后再走?”

        一言惊醒梦中人,李漓恍然,不由得讷讷点头喃喃:“对,一定不能让他看见宝宝。”

        连墨齐和李漓两个神医都没有把握的蛊毒,莫寻自是知道也许会是凶多吉少,他怕等不到宝宝出生,所以就算要忍着半个月蛊发一次的疼痛,他也定要等到宝宝出生后再去药王谷,这样就算他就这样去了,也算是少了一点念想。

        “下去熬药吧,今天的事不要对他说。”

        那人转身的一霎,李漓明显看到她眼角的晶莹。

        莫寻的做法如果还能被人理解,但萧女皇的做法却是李漓完全不能参透的,明明就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装作不知道呢?

        这个问题直到多年后他才隐约想清。萧忘忧算准了莫寻舍不得告诉她,舍不得她伤心,所以只要她不知道,他就会舍不得在她面前倒下去。

        “醒了?”看那人长长的睫毛蝶翼般抖了抖,萧忘忧忙凑过去把人叫醒。

        “嗯。”那人习惯性地揉了揉眼前的脑袋,把那人按在怀里就又要睡去,施针过后他总是全身没有半点力气。

        他怀里那人却不依,晃着他撒娇,“别睡了,今天你还没有跟宝宝说话,他在肚子里一直闹腾,说是想你了。”实际她却是想劝他起来吃饭。

        蛊虫损伤了那人脾胃,吃饭可能是要疼的,可是如果不吃,脾胃又怎么能受得了。

        听她这样说,那人果然是睁了眼,一手环住怀中人的腰,在那人滚圆的肚子上轻轻画着圈,动作温柔而宠溺。

        “我今天给父皇他们写了一封信。”那人温朗的声音让人听了如沐春风。

        过了一会儿,萧忘忧才真正明白那人说了什么,给父皇他们写了一封信?她怎么不记得莫寻什么时候这么惦记着父皇他们了。

        “你给他们写信?”萧忘忧有些奇怪地开口。

        那人确定地点了点头,“我跟他们说你要生了,让他们快点来。”

        萧忘忧的脸瞬间就红了,她本想着等宝宝生出来再通知父皇他们的,因为她实在想象不出来自己在父皇他们面前挺个肚子的样子。

        “你干嘛给他们写信啊,再说我也还早。”萧忘忧不满了。

        “我想他们了啊。”莫右相半真半假如是道。

        那天晚上,萧忘忧一直缩在那人怀里,直到那人呼吸平稳了才悄悄睁开眼睛,月光下,那人容颜如画,嘴角仿佛还有着隐隐的笑意,不知那样看了多久,等到回过神来时却早已泪流满面,她蹭到那人胸口失声痛哭,仿佛把她所有的担心害怕都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无助的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孩子。

        等她终于哭的累了睡着,她旁边那她以为早已睡着了的人却缓缓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一个翻身把她扣紧在怀里。

        终于等到了萧忘忧说的那第三天晚上,李漓在寝宫门口端了一碗药转了半天,一会儿踏进一步一会儿又退后一步的样子十分的让人好笑,最后,里殿的萧忘忧终于不耐了,这人怎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看到女皇出来,李漓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犹豫开口道:“陛下,我不敢。”

        萧忘忧大大地白了他一眼,很是英勇地接过了他手中的药盘,不过就是迷药吗,有什么不敢的。

        乾坤殿内,那人只穿了里衣缩在铺了厚厚裘皮的软榻上看书,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貂皮毯子,看到她来,放下书微歪了头朝她眨了眨眼睛。

        虽只是平常的动作,却还是让看到的人微微闪了神,萧忘忧坐到他身边,端了药碗就要喂他,莫寻却低头看了看药,又抬头看了看她,就是没有像平时一样张嘴。

        萧忘忧无奈,不知道这人又是怎么了,温柔道:“可是害怕热?”于是缩回了举了勺子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又重新递了过去,谁道,那人仍是不张口。

        那人又抬头看了看她,于是,那人委屈了,“萧萧,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萧忘忧面部不由得抖了几抖,笑的却越发灿烂:“胡说什么,这是李漓专门为你调的药。”

        那人十分嫌弃地看了一眼那药,然后又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新调制的迷药吗,要用我试药?”

        萧忘忧面部肌肉又抖了抖,正不知怎么继续时,手中的药碗很自然地就被床上的人接了去,随手就放在了软榻边的矮几上。

        “早就听闻药王谷是人间仙境,景景皆可如画,萧萧与我同去可好。”那人笑的温润。

        “国怎可一日无君。”虽是心里有些动摇,萧忘忧面上仍如是道。

        她想了好久才最终决定不跟他们一起去的,她本打算在莫寻复原之前都不让他看到包子,这样莫寻就总有念想,这样就算是再难,她相信那人也不会“离去”。

        “父皇他们应该也快到了吧。”那人笑的妖孽。

        早还在怀疑这人没事给父皇他们写信干什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李漓在宫门口的一辆外表朴素,里面却超级豪华的马车上等了半夜,也没见到谁出来,不是说把人迷倒后就派人来通知他把那人带走吗,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搞定?早知道就直接用迷粉了,李漓暗叹。

        在他等的上眼皮直贴下眼皮时,终于看到早已关了的宫门开了一道缝,谁知等来的却是一个小宫侍,而且还是莫寻身边的那个七宝。看到那小太监的一霎李漓就知道事情定是穿帮了。

        “神医大人,莫相让小的通知您,说是大晚上的路滑,还是明早再启程吧。”那小太监毕恭毕敬地转达着莫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