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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他和那家伙合作就是为了她的安危,再说他也帮不了她。

树儿有些黯然,看来得走了,不然他会心软的。再次起身,向门口走去:“你好好吃饭,吃饱了就让丫鬟来收拾,我去找父王了。”

唉,事情没他想得简单啊。

一回来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发呆的树儿思绪很乱,他没有去他父王那,找父王只是一个离开的借口,从黍离那出来的他直径回了房间,开始理混乱的思绪。

有用信息寥寥无几,他只知道,离儿确实和沐流有关,她是沐流掌门的徒弟,这就很让他意想不到了,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她还曾是魔尊青月的未婚妻!可是上次见面,那个魔尊没什么异样,根本没注意离儿,连一句话都没和离儿说过。

树儿抚额暗叹,除了这些,其他的他一概不知。问他父王,他父王也说不知道,问妖界众人,他们也说不知道。

树儿很烦恼,好像有什么人故意阻止他查离儿过往,可是他却没法让那个人现身。这样的认知让他更不安,离儿的过去一定很不一般,才会让人有目的的不让他知道一切。

不知为什么,自从离儿留在沐流以来,他的行动就受到限制。他大部分时间被父王看着呆在在妖界,只有上次为带回离儿,在那家伙的帮助下他出过一次妖界,其余时候他都被人看着。这也是他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的缘由之一。

魔界,莲月居。

“魔尊。”一身黑衣的鬼蟒踏着沉稳的步子迈入青月休息的殿内,对着寒冰榻上的慵懒青色身影一拜。

青月背着他,躺着的姿势虽然随意慵懒,但冷峻的脸上却没半分轻松之色,合着的眼没有开启的打算,只是轻轻的牵了嘴角:“她回来了?”

“是的,她回妖界已有两日。”

听罢,嘴角弧度加深。

“沐流那边有什么动静?”

“沐流掌门罚了南寒元的八个弟子,就不再过问门中之事,不见踪影。还有……”

“还有什么?”青月睁开眼睛,缓缓起身,声音带着懒散。

“在妖界及我魔界发现有沐流弟子的踪迹。”

“……”沉默片刻,懒散的声线带上了冷意,“该知道的都让他们知道,其余的守住了!”

“是,属下遵命。”

“下去吧。”青月挥挥手,复又闭上眼睛,但却没有重新躺下。

待鬼蟒退出殿外,只剩青月一人的殿内安静的异常诡异,他的气息连一丝一毫都没有游移于空中。

没有气息的空间死气沉沉,而一直保持坐的姿势闭着眼睛的青月则是持续弯着嘴角,笑得诡异而意料之中。

白芷满地,桃花纷飞,花香浸染着水汽,水汽迷蒙了仙气。本来开满的池内空空一片,只有浓厚的仙气及满池飘落的花瓣。

这就是落蕊池现在的模样,仍旧美的独一无二,尽管少了那满池的白莲。

白玉池边搭着一里一外的白色衣袍,前端有一截浸染在清凉的池水里,使得白色衣袍上的红色花纹更加艳丽、还带着一丝丝别样的妖异。

在一片雾蒙蒙的湿润仙气及水汽里,隐隐约约能看见从池中浮出一个人影,如墨黑发似海藻般缠绵于水面,本就白皙的绝美脸上的苍白显得十分明显,仅仅露出腰腹以上的修长身子有些难以控制的僵硬,周身的仙气分外的重,就如那紧闭的双眸在睁开后,瞳孔瞬间变为的血红也是分外的妖异。

纤长手指向池边放着衣物的位置一点,白色衣袍迅速飞起,转眼已被整整齐齐的穿戴于那人身上。

郁沚沐不顾衣摆尽数沾湿,妖异血红的眸子看了眼水面上开出的一朵朵红边白芷,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几片桃花瓣落于发间、肩上,瞬间变为暗红,似血凝固后的暗红。

许久,郁沚沐轻轻合上眼,带着水汽的睫毛轻轻颤动,重新睁开的眼眸已是一片平静,瞳孔依旧是千年不变的墨黑,深沉而明亮。

缓缓迈动步子,走出池子之时,衣袍连带黑发已干,并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嘴角上弯,勾起的是从未有过的妖异的笑。

轻踏几步,消失于一片白光中。

乾元殿内,多日不见的郁沚沐站在属于他的正首位置前,看了正在晨训的众弟子,再对了南寒元、月玄二人淡淡吐出一句话。

“这里就暂且交给二位师兄,我去天居岛一趟。”

话毕,又是一道白光消失于此。

殿内众弟子再次被怔愣的,看着他们掌门站过的首座前,一脸虔诚的敬仰。

他们的掌门好像又淡漠了几分,又……美了几分。

第047章  不悔的梦魇

北海上空气湿润,郁沚沐扬起的发也带上了湿润,在看见月牙形的天居岛时,他换下前行的速度,落于这泛着柔和金光的岛上。

郁沚沐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没有能通传的弟子,便身形一移消失不见。

复又在一禁闭的房门前停下脚步,等着屋中人觉察到他的到来,身后是一群因为外人的到来而惊得在水中挥翅鸣叫的白鹭。

“上仙一来就惊扰了我的白鹭,”房门打开,然翁缓缓走出,眯着的眼睛皱成一团,声音慈祥,嘴角却没挂上什么笑容,“老朽不知你这是什么意思。”

“然翁,那我就直言了,借你药房一用。”

“呵呵,上仙说笑,你沐流奇花异草众多,难道连间配药炼药的屋子都没有,还需向老朽这借?”然翁手一扬,房门关上。

“自是我沐流没有那几味药材,才向然翁的天居岛要。”郁沚沐说得直接、平淡,一点没有有求于人该有的谦虚。

然翁看着他的样子,朗声大笑,颤的胡子跟着一抖一抖的。

“然翁。”郁沚沐皱眉。

然翁慢慢止住笑,调侃道:“上仙还是这漠然性子,笑一下就皱眉了。要多笑笑,敲老朽我多和蔼可亲,老朽还记得你那离丫头挺喜欢我这老头子的……”

“然翁。”郁沚沐眉皱得更深了些,吐出的话含着一丝警告意味。

“好好,老朽不多说,这就带你去药房。”说着,转身先行带路。

郁沚沐默然跟上。

“这里和上仙上次来时没什么两样,你要的东西就慢慢找,”然翁摸着自己的长胡须,勾着和蔼的笑,“我这里好久没来客人了,既然来了老朽的天居岛,就多留几日,陪老朽下几盘棋,老朽我可是好久没遇到对手了。”

想一想,确实是有很久没和然翁郁沚沐下棋了!

郁沚沐勾起踏入岛上的第一个笑,虽淡却柔和:“那就打扰了。”

“对了,虽然知道上仙你的心性,但凭着老朽比上仙多活了个几百年,还是提醒上仙一句,”然翁停住迈出房门的脚步,没有转身仍背对着房里的郁沚沐,因为逆着光线看不清脸上表情,“老朽知道你带回的那个凡间女子就是离丫头,可是她好像不记得任何人了,听说前几日还离开沐流去了妖界……

你要做什么,老朽管不着,但那丫头曾是你徒弟,哦,不,她现在也是。上仙在仙界的地位六界都知晓,所以不要再伤了她。老朽……心疼那丫头。”

然翁不知道为何会这么说,但总觉得那丫头会再次受到伤害,只希望沐苒上仙还是从前那个沐苒上仙。

没理会后面人的反应,也不希望看到后面人不该有的反应,然翁微微叹口气,背着手在阳光下渐渐没了身影。

看着屋外然翁远去的方向,养着白鹭的水池间,石子路曲曲折折,阳光投射在墨绿石子上,郁沚沐突然觉得有些恍惚,微微愣了愣,转身开始翻找他所需的那几味药材。

“妖王。”青月踏着沉稳的步子走入妖界大殿。后面照旧跟着鬼蟒、鬼厉二人。

“魔尊,是什么风让你屈尊大驾本王寒舍。”

离椴听手下禀报魔尊青月已到妖界,便匆匆赶到大殿。今日青月的到来确实让他没有料到,他们联系一直是靠术法,不知是何事要这魔尊亲自跑一趟?于是便禁不住调侃一句。

“呵呵,妖王,何劳你亲自迎接,既然我们已是同盟关系,自然就不用见外,”青月没在意离椴的调侃,反倒语气温和,“你这大殿是好久没来过了,妖王可得尽尽地主之谊,带本尊参观参观。”

“那是自然,本王已派人备好酒菜,走,我们先喝酒去,等会儿有的是时间参观。”离椴大掌一挥,引着青月等人向招待客人的大厅而去。

酒足饭饱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鬼厉向青月开口,示意他们此行的目的。

“魔尊,您要与妖王说的事……”

青月盯了他一眼,阻断他的多嘴。

本尊知道,不用你多言!

接收到青月眼光中的含义,鬼厉不觉心头一颤,默默喝着酒,不再言语。

“魔尊,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们是同盟不是吗?”离椴感觉到气氛的异样,赶紧笑道。

“本尊本打算待你的儿子来时再说,既然妖王有意,”青月放下手里的酒杯,道,“那本尊就直说了。”

“本尊想要你的儿子成亲,新娘是谁妖王你应该清楚,我就不多言了。”

“什么!我儿婚姻大事,怎能……”惊讶与愤然参半,离椴脸上很是不好。虽然自己与树儿的关系比较淡漠,但他对他的父爱却是真真切切的,怎么能……

“妖王,”青月唤他,挑眉而笑,“我们要的只是一场婚礼,一场有主角的精彩婚礼。”

“……”离椴看着青月的表情,慢慢展开了然的笑,“好,本王就给六界一场精彩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