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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怒目圆瞪着挽月。

挽月被这目光吓的手心冒汗,她直愣愣的看着那壮汉,头发梢都竖起来了。连连退步,慌忙解释“我。。。我只是。。。”

“你----过来--------”壮汉垂着头,怒目喷火的望着挽月,他一声低吼似命令一般。。。

挽月吓的几乎要哭鼻子了,不知他要如何,只能胆战心惊,腿脚发软的挪步过去。。。

熟料壮汉竟淌着泪闷闷的说“求姑娘帮我嫂嫂换件整齐的衣服。。。”

挽月听完鼻头一酸,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原来他不是想伤害自己。。。却是为了死去的嫂嫂哀求自己。。。“好”挽月几乎想也没想便答应了,说着便进屋想取件少妇的衣服,

熟料脚刚踏入便被眼前景象吓的惊叫连连。。。。

“啊---啊----啊------”

壮汉被她惊叫声吓的打了个寒噤,却见此刻挽月瞪大着眼睛,直钩钩的望着房间里的某处,竟吓得脸色苍白如同冰雪,颤抖着青紫的嘴唇,瘫坐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了。。。

他心中大喊一声不好,便几个箭步冲进屋内,却见,屋内桌倒椅翻,一片狼藉,床榻,墙壁全是血污,一个被撕的支离破碎的孩子。只剩头颅挂在房梁上。。。到处都是残肢内脏。。。

挽月这次真的被吓的魂飞魄散,瘫倒在地。。。恸哭不止。。。

壮汉瞪大眼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傻在那里木然的望着面前惨状许久许久闷不做声。。。

他一直从正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如同雕塑一般精神恍惚的站在那里,一直站到星月满天。。。

挽月腿脚僵硬,哭的双眼浮肿,痛惜的望着面前这个面如死灰的男人,轻轻拍了拍他“大哥。。。”可那壮汉神色木然。。。瞳孔似乎失去了光泽,竟一动也不动。。。

挽月担忧的摇着他的胳膊,“大哥,大哥你说句话呀。。。”

壮汉这才回过头,木然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像失去理智一样,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挽月连连叩首。。。

挽月惊讶的张大嘴巴。。。慌忙上前扶住他“大哥,你这个是做什么?”

大汉依然面无表情,一脸呆滞的说“求姑娘帮我嫂嫂换件整齐的衣服和侄儿一同殓葬,在下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挽月闻言泪流不止。。。忙搀扶壮汉。。。“大哥,你先起来再说。。。”

壮汉蛮力十足稍稍一挣扎就甩了挽月一个趔趄“不,姑娘要先答应我。”

挽月含泪应道:“好。我答应你,你快起来吧。”

壮汉闻言也淌下清泪两行,又连连叩首直磕的额头血流不止。挽月见状背过身去伏在门上泣不成声。。。如此憨直的老实人,为何会有这么悲惨的事情要发生在他身上?壮汉站起身,抱拳施一大礼“拜托姑娘了。。。”说完便蛮牛一样冲了出去。。。

壮汉双瞳喷火,脸上青筋全都爆了出来,一脸狠戾之色,回到家里,抄起两把巨斧别在腰间,一路疾驰,穿街过巷,来到城中最繁华的一个府邸前。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远远的怒视着府邸上高悬的两个大字“李府”突然心中邪火乱窜起来,双瞳像要喷出火来一样。。

两个看门家丁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欲上前驱赶“嘿,你站那里干嘛?”

谁知刚走到近前,自己还没反应过来,那壮汉就挥舞手中双斧,一斧一个,两个家丁连喊一声都来不及便瞬间倒地毙命了。

壮汉当堂一脚便踹开了府门。冲了进去,只听院内咣咣当当,嘶喊惨叫声响彻云霄,惊天动地,瞬间惊动了四野乡邻。

大家全都恐慌不安的围了过来,却听着那震耳欲聋的惨叫声,个个毛骨悚然,动也不敢动一下。。。

不屑一盏茶的时间,府门咯吱一声被人打开,从里走出浑身是血,面容狰狞的猛汉,手中拎着一只还在滴血的人头。

杀红了眼的壮汉,怒目圆瞪的扫视着众人。那目光杀气腾腾,阴郁寒冷。。。

众人被那目光震摄的不寒而栗,吓的连连后退,那壮汉便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大步流星的向城门走去。

李府又爬出一个被砍的血肉模糊的家丁,声嘶力竭的喊着“典韦杀了吾主李永一百零三口,别。。。别让他跑了。。。”说完便倒地毙命了。

此事一出立即满城轰动,人皆震惊。陈留城中顿时一片沸腾,火把通明如同白昼有李家亲友马上集结人众手持刀枪,星夜追赶韦典。。。

此时韦典已行至城门口,夜色昏昏沉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悲凉的气氛。他踉跄着脚步,跌跌撞撞的走着,突然听到身后嘶喊声震天而起。

他惊讶的回过头只见远处火把通明,如同鬼魅一样在黑夜里漂浮着,甚是骇人心魄。他知道这是追兵将至,看阵势少说也有五六百人。

典韦心头一惊,随即意识到自己此次怕是在劫难逃了。他又从腰间抽出两把斧头,将心一横,欲要跟来人拼个你死我活。

这时闻身后一声马鸣声突兀的划破沉闷不安的夜空,回头一看,惊见城门下站着一个少女,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此人正是挽月。

挽月不安的看了看身后飘摇的火把,随即快步将马牵到典韦身旁,催促起来“大哥,快上马出城。”

典韦怔怔的望着挽月,目光里充满了感激,突然鼻头一酸,泪如雨下,“姑娘大恩,让在下如何回报?”

挽月见远方火光越逼越近,急的冷汗都流下来了,忙催促他“大哥,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速速上马出城。”

典韦感激涕零的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可依然回头望着挽月,热泪盈眶“请姑娘留下姓名,典某日后定当报答姑娘。”

挽月见形势如此紧迫他居然还啰嗦个没完,便从头上取下发簪照着马屁股就捅了上去。。。马痛的长鸣一声,载着典韦扬蹄便跑,眨眼便出了城门消失在夜色里,挽月这才挥手道了句“大哥,珍重。”

典韦之事全城轰动,数日之后才逐渐平息下来。

挽月履行承诺,选了尚好的棺木将妇人和其子一同装殓入葬。

这才从邻里处得知。妇人姓刘,是个寡妇,外貌清丽,生性温婉,丈夫是典韦的结义兄弟,不幸重病去世后一直受典韦照顾。

典韦是个憨直的汉子,每次来看嫂子从不进屋,也不逗留,只是把粮食钱财放到屋外便自行离开。

可是城中有个士绅李永无意中得见刘氏貌美,便日日前来骚扰,刘氏曾向典韦哭诉,李永经典韦痛斥后便收敛了许多,不成想,这人面兽心的畜生竟然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来。

挽月心情沉重起来,心头思潮起伏着。这个故事太悲惨了。

她这才知道自己以前又多任性无知。突然会意为何父亲将她囚禁在闺中,日日逼迫着自己读女戒,连府门都不许走出半步了,这才会意为何郭嘉临行时要她准备一身男装了。

女子于这乱世出行,要无辜凭添多少烦恼?

于是挽月便又从街上买了几套男士棉袍,回到驿馆后,换上男装便将包裹中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全都挑拣出来,欲拿到偏僻处扔掉了。

这时突然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窜了过来,没等挽月回过神就夺去她手中包裹。撒腿便跑。。。

挽月甚惊。丢失东西是小,可这是谁家的孩子,小小年纪竟光天化日做起贼来。长大还得了?

挽月气急败坏的对那孩子背影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紧跟着就追了过去。。。

那孩子极其灵活,见身后有人穷追不舍,便领着挽月绕来绕去,直到把挽月绕的晕头转向,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等回过神来,孩子竟不见踪迹了。

挽月气的直跺脚,自言自语道“小兔崽子,谁家孩子,做父母的再不管教,这孩子就毁了。”气了半晌,也累的够呛,便自觉无趣的想回驿馆休息了。

她喘着粗气行至巷口,便见一辆马车从眼前经过,那马车环佩叮当,甚是奢华。

挽月无意扫了一眼,也没放心上,刚要继续赶路回驿馆,突然她的脚步再也迈不动了,那马车。。。那马车里的人影怎么那么熟悉。。。?

她回过头来紧张兮兮的又朝那马车望了过去。可那马车已经驶远了,她这才忽然想起来,郭嘉,郭嘉,那身影像极了该死的郭嘉。。。

可眼见要追也追不上,她忙向路人打探“刚才那是谁家的马车?”

一连问了五六个人,都无人知晓,这时一个绸缎庄的老板娘走了过来,拍了拍挽月的肩膀。“小伙子,老身知道,那是当地士绅姜余,姜公家的马车。姜夫人经常乘那辆马车来小店买绸缎。”

挽月如获至宝。笑逐颜开的谢过了老板娘。

她抬头一看只见天色渐晚,这个时候去讨饶别人恐怕有失礼数。思虑再三,便气喘吁吁的先回驿馆了。

心中暗骂郭嘉,自己坐着豪华马车,睡着高床软枕,却害我住在霉臭的驿馆里四处寻你,明日便去姜公府上臭骂你几天几夜。。。

连日来四处打探郭嘉下落,挽月睡也睡不安稳,脚板上还起了许多血泡,现在知道他的下落,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回到驿馆,她倒头便睡,沾枕头就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依稀间听到有人在敲自己的门,急如嘈雨,还有阵阵哭声传来。自己在这里谁也不认识,这么晚了会是谁在敲自己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