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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原以为他是隐忍理智的,可他却可以又那么任性而又热烈的看着自己。挽月突然从他的双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居然和她那么相像。这个答案一出现在脑海就让挽月把自己惊了一个心惊肉跳。挽月挣扎着妄图推开他,可没想到他病泱泱的却还蛮有力气,倔强的拽住自己不放,好像非要争出个道理来一样。。。

挽月慌乱间失口而出“你快放手,我去请人医你的病。。。”

郭嘉却漠不关心,依然倔强的看着她“请谁医我的病?”

挽月眼神闪烁起来“昨日有个白衣姑娘,如果她在就好了。。。她一定能治你的病。。。”

郭嘉听完她的话,瞳孔瞬间放大,倔强的眼睛恍惚了一下。随即低垂了下了眼脸,神情突然凝重起来,眼神由温柔热切变成了不安戒备。。。冷冰冰的。。。捧在她脸上的手也无力的松懈了下来,被他下意识的收回去了。。。“你说的白衣姑娘,是不是一身白色斗篷?手执一把白色油纸伞?”

挽月怔怔的看着他,心中疑惑不解“对呀,就是她,你怎么知道?”

郭嘉的脸上像结了一层冰霜。忧虑不安的坐在那里,冷冷的看了一眼挽月“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就在昨晚,她烧了一张纸符就瞬间救活了一个孩子。”挽月不慌不忙的说着。

郭嘉面无表情的闭上了眼睛,眉头紧急皱了起来,挽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他长长卷卷的睫毛在不安的跳动。。。一个男人居然可以有这么好看的眼睛。。。

她正愣神间郭嘉却突然冷冷甩出一句话“以后不许再见这个人。”

他说的斩钉截铁,可声音却是颤抖的,好像很艰难才说出这句话。挽月本来就是为了挣脱他才故意找的一个借口罢了,可如今他却这么大的反应,反倒让自己不安起来“为什么?她是谁?你认识她?”

郭嘉缓缓睁开眼睛,面如深潭一样深邃,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可他看向挽月的目光却冰冷刺骨“她想要我的命。”

挽月被他一句话惊的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女子为何想取他性命?难道这怪病有那女子有关?为何一提这个女子他便可以瞬间变成另外一个人。他那目光让人见了异常胆寒。。。“她。。。”挽月刚欲开口询问,郭嘉却剧烈的咳嗽起来。。。还不时有血丝喷出口外。。。挽月慌忙把话又吞了回去,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扶他躺了下来。。。

“不然,我再把那些大夫请回来吧。”

郭嘉摆手示意“不用。。。他们救不了我。。。”

说完又一阵剧烈的咳嗽。。。无力的躺在床上,疲乏的昏昏欲睡。。。

挽月从此逗留在姜府,日夜守侯郭嘉身旁,衣不解带的精心照料着,姜公盛情,差人把驿馆二子也接来了府上。

那日更深露重,连日疲惫的挽月不知何时便困乏的伏倒在郭嘉病床边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感到腿脚麻痹方才醒来,只见身上不知何时披了件长袍。是郭嘉的长袍,挽月捏着那长袍却突然觉得很温暖,回头望去竟见床榻上空无一人。挽月忙四处寻了出去。。。

刚走出厢房,却见郭嘉光着脚站在院中,衣衫单薄,无限忧虑的望着天上星辰发呆。挽月走过去,将长袍披在他身上,痛惜的嗔责“夜露风寒,你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

郭嘉却好像没看到她一样,依然望着邈邈星空,忧心忡忡的兀自沉思着“夜观天象。紫微垣中白气漫漫,帝星不明,董贼将亡,恐怕另一个董贼就要冒出来了。”

挽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但见满天星斗,却不识哪颗是紫微星。她有心为他分忧,却猜不透他每日都在忧患什么。只是痴痴的望着郭嘉。他那么深不可测,让人琢磨不透,可她明白他心中热忱,明白他虽外表不羁,却心性高洁,她明白他要做的是顶天立地的大事情。那一年,郭嘉二十一岁。

第六章  枯井救孤女,重遇神秘客

初平三年(192年),

王允巧施连环计董卓被杀,西凉李傕等以替董卓报仇为名,联络西凉军诸将,率军昼夜兼程,奔袭长安,后击败吕布,杀死王允,挟持了汉献帝。各地诸侯全在广揽人才,拓张疆土。

郭嘉病卧深院,足不出户。可一切似乎都在郭嘉预料之中,所有预言几乎也一一应验,挽月突然对郭嘉多了些敬重和钦佩。在挽月的日日陪伴,精心照料下郭嘉病情缓解,脸色红润起来。

这时黄巾余孽却肆意猖獗起来,屡屡攻城,陈留和颍川都被殃及,郭嘉听说黄巾贼寇突袭颍川,**掳掠,烧杀抢掠,几乎把颍川夷为平地,突然担心颍川老母,不顾恶疾缠身,拜别了姜公,携挽月及高达,高显二子架着马车,星夜兼程欲赶回颍川救母。

兵荒马乱,沿途处处烽火,尸横遍野,到处都有乱军流窜,颍川之路已经不通了。一路上被贼寇堵截,只有四处奔逃,陈留城也回不去了。歇歇走走,行至兖州境内。

已是入夜时分,距兖州城还有四十余里,清风朗月却无人有心观赏。挽月连日来独驾马车,来回奔波,已经身心俱疲。

车内郭嘉原本就虚弱再被这一路颠簸折磨的已经面无血色。高显年幼毫无心事,倚靠在郭嘉身上竟睡的特别香甜。高达不时掀开窗帘四下张望,却见马车后有一个白衣女子,手执一把油纸伞一路尾随。无论马车行驶多快,她都不远不近,不慌不乱的尾随其后。

“真是奇怪,人走路如何能追上马车呢?”高达喃喃自语。

郭嘉望着他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在嘀咕什么?”

高达饶有兴致的笑了起来“我在说车后那个白衣姑娘,义父的马车无论驾驶多快,她徒步也能跟的上。你说奇不奇怪?”

郭嘉闻言大惊失色,他瞪大眼睛条件反射一样弹跳起来,随手掀开窗帘向车后望去,就见远处一个执伞少女不慌不忙的尾随其后,轻轻抬起头,似乎也看到他,凌厉的眼神放出一抹寒光,那目光让人不寒而栗,入骨冷三分。

郭嘉惊恐万状,忙躲回马车,神情恍惚起来。他目光慌乱的飘忽不定“你几时发现她的?”


高达见他冷汗淋漓,慌乱不已的模样,甚是不解“她跟了我们好几天了。”

郭嘉突然暴跳如雷“如何不早说?”

一句话把无辜的高达吓的浑身战栗了一下,他惊愕的望着郭嘉,实在不明白他为何无端发起脾气,战战兢兢蜷在一侧闷声不语了。

这时挽月发现前方有处民宅,此刻赶去兖州恐怕已经关闭城门了,便于民宅处勒马停了下来。掀开车帘对郭嘉说“天色太晚了,此处有处民宅,不如我们今晚便在这里讨扰一夜吧。”

郭嘉冷冷的看着她,怒斥起来“何故停车?”

挽月见他突然性情大变,无端发火,心中纳闷起来“人困马疲,此刻城门也关了,不在此处歇息一夜,还要赶去哪里?”

郭嘉欲言又止,拧着眉头沉思了起来,既然身后之人已经跟了好几天了,此刻无论去往哪里她自然还会跟着,挽月数日来照顾自己和两个孩子,已经累的憔悴不堪。随后他将心一横,该来的躲不掉,就在此处歇脚你能奈我何?便抬起头对挽月说“好,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一晚吧。”

高达战战兢兢的搀扶郭嘉下了马车走到宅院前,挽月抱起熟睡的高显也跟了过来。

门口大门虚掩着,院内也无灯光,挽月一边问着“有人吗?”一边推开门便走了进去。走进去才惊见院落中横七倒八的躺着几具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地上血迹未干。连日来到处都是尸体,挽月已经见怪不怪了。想来定又是黄金贼杀完人便走了。

院落中有两处厢房,挽月推门进去见房间内凌乱不堪,一片狼藉,遂把熟睡的高显放在床上,点燃油灯,挽起袖子收拾起来。

郭嘉拖着虚弱的身体坐在高显身旁,吩咐高达把院门多加几把锁,锁牢固点。说完就又咳嗽起来。挽月已经习惯了他的咳嗽声,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理睬继续收拾着房间,她手脚麻利,几柱香的时间就把房间收拾干净了。

高达也毕竟还是个孩子,从包裹里取出点干粮吃完也惺忪着眼睛睡意朦胧了。

挽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谁料手上沾满尘灰,竟把自己抹成了一个大花脸却还不自知。郭嘉见状竟忍不住掩口失笑。。。

挽月回头瞪了他一眼“笑,笑,笑,我一个人伺候你们三个,骨头都累散了,你居然还能笑出来。”

郭嘉也不理睬她,只是望着她的身影独自出神,想起当初樟树林中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美丽的像个出尘仙子,敛首低眉的站在樟树林中,身材削瘦,弱不禁风的模样,可却眼神倔强,目光凌厉。当时她一身华服,精致的妆容。却举止轻浮,颐指气使的对另一个男人诉着相思之苦。被人骂做离经叛道,她也能仰起一脸萧瑟与无畏。那男子厌恶的转身离去之后,她才伏倒在地,哭的泣不成声,她只是倔强,任性又盲目的错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挽月见他嘲笑一样的望着自己独自出神,又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突然明白过来。“想笑便笑好了,何必憋着,再憋出个病来,那可真要累死我了。。。”

挽月又看了看自己一双纤纤玉手,现在却脏兮兮的还磨出老茧来了。委屈的喃喃自语,“天下哪有我这样的傻人,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跑来给你为奴为婢,还要被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