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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曹晟看着这个新跳上来的年轻人,立即生起了警惕,因为他感觉到对面这个人似乎在燃烧。他没感觉错,郑晓路真的在燃烧,王小满给他施的针灸将他全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此时正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在身体里循环,这种奇异的循环大大增加了他的力量和速度,但是郑晓路能感觉到自己的精力也在飞快地损耗,血液每一次在身体里运转一圈,他的精气神就似乎消耗了一丝,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一柱香之后他就会精力用尽,全身虚弱。这是血液的燃烧,同时郑晓路的怒火也在燃烧。他是经常对女人动手轻薄,但是他绝不打女人,尤其见不得别人把女人打得这么狠。

“你得付出代价!”郑晓路大声喝道。他感觉到精力的流逝,因此他没有时间与曹晟废话,双手握枪,气聚丹田,吐气开声,喝!一枪刺出!血脉贲张的他感觉到双手上涌出无穷无尽的力量,这一枪去势如青龙抢珠,一往无前。

曹晟被这一枪之威吓了一跳,赶紧从地上捡起双截棍招架,咯地一声,这次换成了曹晟被震得双腕发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郑晓路拖枪而转,起大车轮式,一个旋舞,枪杆横扫。曹晟赶紧又横棍一架,碰地一声巨响,枪上的巨力将曹晟推得直退了十几步。他慌乱之中赶紧用双棍向地下一插,勉强拿桩站稳,险些掉下擂台。惊魂还没定,只见郑晓路又挺枪刺来。

“这是马家枪法!”曹晟自然研究过马家枪,但马家枪使到这样威势的,天底下除了马祥麟居然还有别人。曹晟百忙中又贴地一滚,险险避过一枪。然而郑晓路的后力连绵而生,一枪快似一枪,连环而出,曹晟大骇,心中已生怯意。

郑晓路哪容他缓过劲来,一枪直进中宫,啪地一声刺在曹晟胸口,只觉刺中处坚硬无比,显然有一块铁板护身。郑晓路一声冷笑,你有铁板,我有巨力,他双脚用力在地上一蹬,借力猛地再一个前突,这一枪捅得曹晟直飞出去几米远,仰天倒在擂台边缘。虽然有铁板护胸,但枪上的劲力透过铁板刺得他心口剧痛。

曹晟吓得不轻,看自己距离擂台边不远,赶紧手脚并用,想要跳下擂台去认输。郑晓路冷笑道:“贼子哪里走!”枪尖探出,伸到曹晟的身子下面一挑,将曹晟挑得飞到了半空。紧跟着郑晓路将枪尖向地上一点,有如后世的撑杆跳一般飞了起来,半空中一个飞踢,将那曹晟从两三米高地方踢飞了出去,这一踢力量极大,不光有撑杆顶地的借力,还有郑晓路全身的力气凝聚,曹晟后心被这一脚踢中,管他钢板铁板,一起弯折,曹晟口中射出一股血箭,在空中像风筝一样飞出去七八米远,才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落地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围观群众顿时暴发出巨大的喝彩声,没一个人去看那曹晟一眼,人人都觉得他罪有应得。只有曹家的一群人慌慌忙忙地跑过去查看曹晟的伤势。

郑晓路收枪而立,一柱香时间已到,他感觉自己四肢百骸的精力都在迅速地消失,心脏的跳动速度逐渐恢复正常,血液的循环速度也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但是过度消耗的精力却没有回来,便似刚才那一柱香时间里,他就把这一身的力气都花光了。郑晓路感觉脚下一软,险些摔倒,赶紧把手中的长枪向地上一插,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这时大势已定,众人不待秦良玉宣布结果,便一拥而上擂台,将郑晓路围在其中,因为郑晓路传授农术,又开设工厂,土家族人对他感恩待德,见他比武招亲取胜,竟然没有一个人感觉嫉妒,都由衷地认为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立即便有几十个阿哥阿妹,围着郑晓路跳起了摆手舞。

郑晓路却感觉自已的身体有些不妙,平静之后的血脉里,空荡荡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现在看上去是拿着枪威风凛凛地站着,实际上全身重量都是靠着那支枪才能支撑。别说动脚,连动一根手指都有所不能。

王小满这时从人群中滑到他的身边,在他耳旁苦笑道:“东家,刚才你不让我说,这针法使用了之后,虽然一柱香里非常厉害,但是时间一过,就会变成废人,一天之内动弹不得。”谭宏也来到他的身边,伸手将郑晓路扶住,却装成是和郑晓路搭肩的样子,不让旁边人看出来郑晓路已经不能动弹。

第二卷  游石柱  第二十五章  比武招亲(6)

王小满和谭宏一左一右将郑晓路架住,维护着他的站姿,免得他摔倒在地当众丢脸。围上来的土家族人越来越多,便似把郑晓路当成摆手场中的彩柱一样,围着他跳起摆手舞,而且还一圈一圈地延伸出去,很快擂台上面就站满了人,上不了擂台的人就在擂台下面,围着擂台又转起一个又一个的摆手舞圈。

愉快的山歌声此起彼伏,原本来看热闹的阿哥阿妹们,又开始在人群里物色自己的另一半了,于是欢笑声和嗔骂声交织在摆手舞的伴奏乐里,好一片欢乐祥和的景像。

郑晓路全身动弹不得,但他是个挺骚包的人,见自己成了众人焦点,颇为得意,就把唯一能动的嘴皮子拼命翻着,不停地向周围的人笑道:“谢谢啦……哈哈哈……恭喜恭喜……新年大吉……大家一起发财……”

赵霖等人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心想你堂堂大老板一个,上百万两银子的身家,和这些山里乡农一起发什么财。

这时人群起了一阵小小的波动,一群土家阿妹扶着马祥云,分开摆手舞圈圈,走进了擂台来。马祥云被向兰索扶去秦良玉身边之后,立即有人给她包扎了小腿,止住了血,但是被重拳打伤内腑的伤势却没法包扎,只能喝了一碗治内伤的药,幸亏比武擂台要防着有人受伤,这药水早有准备,不然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去哪里弄来。

马祥云喝了药,已经可以开口说话,秦良玉命人把马祥云扶去后寨休息,马祥云却坚决不肯,定要留在擂台边看这比武招亲最后的结果,这关系到她的终身大事,如何能不紧张,秦良玉便不坚持,叫几个阿妹照顾着她。

还好马祥云没有失望,郑晓路有如狂风骤雨一般的枪法将曹晟在一柱香时间里就扫下了台,那枪上的威势,简直不比小马超马祥麟逊色。见他取胜,马祥云忍不住幽幽地想道:“这下想让他假装输给我都不成了,我必须得嫁给这个人了么?”她本没想过嫁人,但此时尘埃落定,就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生了出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失望,还是开心。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旁边的阿妹笑着打趣道:“马将军,还没定嫁期,你就开始哭了啊?”原来土家族有“哭嫁”的习俗,每一个土家女孩都必须学哭,要哭得好,哭得久,边哭还要学会边唱山歌,在出嫁的三至七天之前,就可以开始断断续续的哭。在出嫁的前一天晚上,或者上花轿的时候,是哭嫁的最高潮。要“哭爹娘”、“哭哥嫂”、“哭姐妹”、“哭叔伯”、“哭陪客”、“哭媒人”、“哭梳头”、“哭祖宗”、“哭上轿”等,这个习俗是表示女人出嫁之前,要感谢父母长辈的养育之恩,哥嫂弟妹们的关怀之情,表示少女时代自由的生活将逝去,对新生活的迷茫与不安。

马祥云一听这调笑,赶紧收了眼泪,嗔道:“我只是随便哭哭,这不算哭嫁。扶我去擂台上看看吧。”她说了几句,牵动内腑伤势,忍不住又咳了几声。几个阿妹吓了一跳,便不调笑她了,七手八脚地把她搀扶着,向着擂台上的郑晓路缓缓行来。

见到两个正主儿在擂台上相会了,那些上来闹腾的摆手舞圈子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马祥云到了郑晓路身前,轻声叹道:“你若有这般厉害,怎么昨晚又和我打得乱七八糟,刚才也不肯早结出手……”这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自然是:“若你早些出手打败曹晟,不就可以故意输给我了。”

郑晓路见周围人山人海,不方便解释自己用了作弊大法,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在等最佳的上台时机。”

不料这一句却被马祥云会错了意,心想:“原来你不想故意输给我,却是在寻找时机赢了这擂台,好将我娶回家去。”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些恼了,硬声硬气地道:“原来你存了心思使了手段,也想把我娶回家去么?”

旁边的众人一听这话,齐齐起了一声哄,笑道:“若是能娶得马将军,我也愿意使些手段。”

郑晓路心里苦笑,这出手时机可真是害了人了,他虽然口花花,也很欣赏马祥云,但还真没存了要娶她的心思,现在两三万人围在旁边,自己打赢了擂台如果又来说不娶,依着古代女人的性子,这面子放不下去,只怕立即便要自尽。郑晓路只好道:“便是要娶你!”

马祥云心里咯噔一声响,数年的矜持居然被这简单的五个字打得粉碎,这人要娶我?马祥云顿时迷茫了起来,我究竟喜欢他么?我不是一直都不想嫁么?

这两个已经铁定了得成亲的男女,现在心里居然想着同一件事,那就是:“这婚要是真结成了,那可真是一笔糊涂帐。”

这时围在旁边的阿妹就不乐意了,一个阿妹大声道:“郑先生,虽然我们石柱人都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们也认为你配得上马将军,但是,这里是土家人的万寿寨,你来了我们的寨子,要娶我们的阿妹,那也得照足了我们土家人的规矩!”

郑晓路奇道:“还有什么规矩?”

周围的阿妹们一起笑了起来,大声道:“你还没有唱山歌,如是山歌唱得不合马将军的意,便回家去练上两年,再来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