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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口流利的汉语,快赶上大牛了吧。夏米趁热打铁地问:“YourChinesesofluent,whydon‘tyougotovisitChineseBridge?”夏米这么一说,“中国通”更是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Oh,thisisagoodidea,I‘llthinkaboutit.”然后,他两手一拍:“OK.Now,classbegin.”见夏米还站着,他扬扬手说:“Sitdown,please.”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王淑婷:“Tina,whatdidyoudoonweekend?”“En……”王淑婷站起来想了想说:“Ididmyhomework,ateandslept.”“中国通”皱了皱眉,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个大大的“爱”字王淑婷当即红了脸,大家也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写完后,他竟然转过身来叫王淑婷跟着他一起读。当他重复了一遍王淑婷的话在叫她跟着读的时候,大家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在纠正王淑婷“I”的发音。王淑婷的英语还可以,就是地方音太重。好一个“中国通”,真是钢板上钉钉子——绝了!

一个星期后,我们左顾右盼的外教又换人了。究其原因,原来是那个“中国通”嫌学校给他的工资太低了。切,不就是会说几句汉语,会写个“爱”字吗?有什么了不起,说他快赶上大牛了,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大牛啊。他们那些外教的工资还不是我们这些学生每个学期比普通班多交的那几百多块钱给他们补起来的,不就是外籍教师吗?我们每个人多交了那么多钱,他凭什么不给我们上课啊?!耍什么大牌啊,就像他自己说的,现在会说汉语已经不奇怪了,拽什么啊!就他那样,我们跑去美国,还不是随便可以教那些美国学生的中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们这里容不下你这只自命不凡的鸟,自然还会有其他的鸟飞来,不差你一个!

“难道他真去参加‘汉语桥’了?”夏米这样问我,我用笔敲敲她的脑袋:“想他做什么,他爱去哪儿去哪儿。你没看到‘汉语桥’上那些选手多么优秀,就他那几句汉语,唬我们这些小孩子还行,真要去比赛,可能海选就被刷下来了。”

“我们也不小了啊。”夏米眨巴着眼睛。唉,果然是火星人,跟她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我索性转过脸去不理她。突然想起,我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给我们每个英语特色班上了一节口语课就走了。

第三十七章  帅气的Jerry

上帝似乎听到了我们牢骚漫天的抱怨,这次跟着娇小的Miss.郭进来的是一个美国帅哥。两人往那儿一站,那真是绝配啊!帅哥配佳人,天生是一对。就是那个身形比例哦,有点儿……那啥,不用我多加形容了,相信大家都是聪明人,想象一下东方人和西方人的差别就OK了。真搞不懂学校是在给我们选外教,还是在给Miss.郭选BF啊?一个比一个年轻,还一个比一个帅气。这次这个年龄和Miss.郭年龄相当,都是24岁。

“他们好像兄妹哦。”杨旭东如是说。兄妹?按身高来看,是有点像。可我还是觉得他们很登对,简直就是完美组合嘛。突然想起一句话——90后的天真,应该学会80后的现实。OK,那咱就现实一点儿。什么都不说了,咱静观其变。

Miss.郭一走,Jerry听大家自我介绍完,就开始上课了。上Jerry的课很随意,即使是在庄严的课堂上,他也不会规规矩矩地站着或是坐着。他面对着大家坐在高高的讲台上,两条腿还荡来荡去的,如孩子一般可爱。

Jerry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课堂氛围轻松,寓教于乐。在他的带动下,我们既放松了课堂上紧绷的弦,又掌握了知识。玩英语游戏,唱英语歌,看英语短片,甚至让大家分角色表演英语短剧。和他在一起,我们可以无拘无束,畅所欲言。不分年龄大小,不分国籍肤色,大家像朋友一样高谈阔论,整个课堂活脱脱变成了茶话会。

可是听普通班的同学说,平时在路上碰到Jerry,他们和他打招呼从来都是“热恋贴冷屁股”,Jerry总是爱理不理的,好像听不到似的。只有对几个经常去“英语角”和他沟通交流的同学,他才会笑脸相迎,回应几句。

难道这就是美国人的所谓骄傲?英语特色班的学生和普通班的学生非得区别对待吗?太机车了吧。学校之所以全请的美国外教,好像也是因为这一点。请英国人来任教的话,那些美国人会觉得颜面尽失,会不高兴的。可我始终觉得英式英语的发音比美式英语标准,不然英语为什么要叫英语而不叫美语呢?而且,英国的绅士们怎么也不会像美国人那么机车吧。

第三十八章  发现另一个我

忘记了从哪一天开始,喜欢上了拖地。因为……

时钟刚刚指向6点15分,我就匆匆出现在教室旁的走廊。六点半生活部检查卫生,和我一起扫地的曾馨瑜还没来。她今天要扫寝室,只能扫完寝室请室友们帮她守着,倒了垃圾再过来扫教室。我低着头哼着歌,快速地拖着……

一阵不快不慢的脚步声,缓和而又稳健,渐渐近了。一双白色的ADIDAS——前一阵电视上广告的那一款。又是几声脚步,白色的鞋子离开了我的视线。这时候我终于迅速地抬起头,看见一件被破坏过的校服背面,只一闪,就进了老师办公室。

就因为这几秒钟,我喜欢上了拖地。

“Hey!”有人拍我了一下,是曾馨瑜。她已经搞定寝室那边,赶来扫教室了。见我目不转晴地盯着某间教师办公室,她抬起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韩星逸同学,你拿着拖把当身体支撑点呢。不拖地在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我回过神来,转过脸来向她交代扫地事宜:“教室外面的走廊我已经拖完了,教室也扫了。你再把教室拖一下,把垃圾倒了就OK了”

“遵命!”曾馨瑜的手举到头顶,规规矩矩地站好答到。这苦命的孩子也真不容易,扫寝室和扫教室撞到一天了,寝室里又没人愿意和她换,今天可真把她忙坏了。

坐在教室里回想着之前的那一刻,我不止一次地在学习部的活动室见过他。他比我小一个年级,不爱穿校服,是那种不安分的孩子:头发剪得别出心裁,前额有那么些稍长的用发胶喷过了,像桀骜的鸡冠。他经常使他们班扣分,我好几次去学习部查周评、月评,都见他站在他们班学习委员后面,用异常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们班学习委员和学习部部长之间的唇枪舌战。分扯下来了,他会抿嘴一笑;分没扯下来,他的眼神里也不会有一丝的失望。

他让给我想起初中时的我,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就是这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初中时的我不乖,和高年级更不乖的人交往。还满脑子的稀奇想法,不爱穿校服,身上经常花花绿绿的,蓬蓬裙,泡泡袜。但是我学习很好,总能考到年级第一第二。老师们总是爱拿我说事去教育他们的学生:“你们别看韩星逸平时我行我素的,人家成绩好,即使不听课也能拿高分。你们真以为她趴在桌子上就是在睡觉啊,人家是养足精神排除外界干扰,以便集中精力听课。”在那段成绩就是上帝的岁月,只要成绩好,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

直到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穿着自己漂亮的黑色蓬蓬裙,粉色蝴蝶乖乖鞋套着金丝边白色泡泡袜。刚走到校门口,就被教务处的王主任逮了个正着,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板着脸问我:“为什么不穿校服?”我昂着头,不屑地回了他一句:“我妈又没死,为什么要穿孝服?”结果王主任气冲冲地把我拉到了班主任那边,班主任陪着笑脸送走了王主任后开始教训起我来。那一次,我知道老师是真的生气了。在我的回忆中,只剩一些倔强而无声滑落的泪。

无数次批评修正的结果,是我被他们推上了一条许多人眼中正确的路。穿着校服和运动鞋,背着简易书包穿梭在校园里,又乖又可爱。

当我看到他的时候,竟然生出许多怀念。开始故意在走廊上拖地;改变回家的路线,跟他到同一个车站等车;中午吃饭的时候不自觉地往壁画下的餐桌望一望——那通常是他和同学吃饭的地方。简直像一段不折不扣的暗恋。

然而我清楚地知道,那是一种比“喜欢”更复杂的情感,是我满脑子神经中的一条。我的骨子里仍然很叛逆,之所以会梳小辫子,也是为了在解开头发的那一刻,我的发型是时尚俏丽的自然卷。

第三十九章  我到底是谁

那个早晨,赶在他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我也拿着自己的三好学生申请书,急忙走进办公室。

他显然是在受训,表情始终是不好意思的笑。遇到这种事,这个年纪的男孩总是比女孩更温和一些。他没有犟嘴,我有一点失望,但更为他高兴。他是多么聪明的孩子啊,不像当年的我,唉!

“严老师”,我听到自己温婉的声音:“我的申请书,写完了。”

教研室里,严老师的办公桌旁,我规矩地立在那里。

“处分撤销了?”严老师翻了翻我的申请书,抬起头来问我。

“是的。”我重重地点点头。我觉得严老师问的真多余,没撤销处分就来申请三好学生,那不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