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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再见



        少时,随着达达的马蹄声,一队人马快速飞奔而来,当头的骑士远远就问:“何事鸣箭?”

        士兵朗声回道:“睿王府有人探营,请长官指示”

        骑士闻言,惊讶地

        “咦”了一声,从马上一跃而下,奇道:“在哪儿?”

        士兵指了指蓝希环。

        那骑士见蓝希环带着尚瑜的狗站在站在那里,即是惊艳又是诧异,抱拳道:“请问姑娘来自何方?寻找何人?”

        蓝希环尚未回答,士兵就把令牌递了上去,行礼道:“她说要见元帅。”

        骑士翻看了一阵令牌,沉吟道:“您且稍等。”他取了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哨子,放在嘴边吹了三下——这个是属于紧急通报——少时,二十四骑中的五骑和十五骑便纵马出了来。

        蓝希环在睿王府有露过真面目,但不常,见到蓝希环,两人一下子就愣了。

        蓝希环见是他们,欣喜万分:“我是蓝希环,想见王爷,能否帮我通报一下?”

        【存稿告罄,鸭梨很大,貌似最近常打错字,请亲们见谅。

        】

        第三卷108再见

        这两个骑士刚好是和她比较熟的,她还曾捉弄过他们,此刻见了,感觉分外亲切。

        记得,蓝以环因为救了皇上而名扬天下时,五骑还怀念道,“莫不是小蓝子改名为蓝以环去药王谷学医了吧?”

        当时十五骑一阵大笑:“一个字差的是天地啊,一个是举世神医,一个是我们的小蓝子,试想,你看她那样子,有半点神医的潜质吗?”

        但在尚瑜成亲之前,他们再次看到她时却又齐齐傻掉了,她还记得当时他们的表情特可爱,只是那时她无心顾及罢了。

        她话一出,十五骑便省悟过来,急道:“小蓝——”他话刚出口,就觉不妥,忙改口道,“蓝姑娘,您和五哥骑马去,王爷在等您”

        蓝希环当下也不迟疑,一跃上马,与五骑一同打马飞奔。

        将军见她走了,也快步跟在马屁股后面跑。

        军营比蓝希环想象中要大许多,连骑马也要半刻钟,经过之处都是一排一排的营帐,是一排一排的火盆,在雨天里,依然熊熊燃烧。

        士兵出出入入,搬兵器的搬兵器,运送伤员的运送伤员,但不怎么开口,显得很安静,见了她即使意外,即使惊艳,也不会多看一眼,或多说一句。

        蓝希环暗暗称奇,强将手下无弱兵,说的果然就是这个道理。

        就在这时,五骑

        “吁”的一声:“到了。”

        蓝希环抬眼望去,前方是一座巨大的营帐,营帐前有一块很大的空地,几个将军打扮的人在空地前来回踱步,似乎很焦躁。

        五骑来不及下马,便大声喊了起来:“蓝姑娘来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转过了脸来,许多将军都曾见过蓝以环,此时都以为她是蓝以环,个个泪盈满眶地蜂拥而上:“蓝姑娘,您一定要——”

        蓝希环跳下马,不解地看向五骑,倏而,范筒从主帐中冲出来,一边抹泪一边拖着她往主帐中走,手竟在微微颤抖,“你终于来了,我们终于有救了”

        主帐各处点着松油灯,朦胧昏黄,蓝希环刚进门,就见一个人冲到了她面前,环臂抱了上来:“小环,我好开心你来了,快救救我们的元帅”

        那人竟是苏倾枫,身在军营,他不像在客栈时那么神采飞扬,眉宇之间,似有一股浓重化不开,不到短短一个月,似乎从一个活泼的少年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蓝希环大惊失色,声音不由得跟着颤抖起来,“尚瑜,他怎么了?”

        苏倾枫对她直呼尚瑜名字感到十分意外,但此时情况紧急,他也无暇顾及,满怀悲痛地指了指床上,凤目含泪,说不出话来。

        蓝希环顺着他的视线往前一看,登时就像被人狠狠掐住了咽喉一般,手一僵,手中的箱子直线坠落,适逢将军冲进来,那箱子刚好砸在了将军的脚上。

        将军惨叫了一声,在安静的营帐里更显凄厉。

        尚瑜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泛着死灰,鲜血不断地从他嘴里溢出,情况竟是比苏倾枫中毒那次还要严重几分。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亵裤,皮肤表层冷汗直冒,肤色灰黑,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心脏处插着一枚水滴型的飞镖,黝黑的,在昏黄的烛火下闪耀着诡异的光芒。

        他依然是那副冷峻刚毅的面目,只是眉宇间流露了不少的疲惫和倦意。

        这使蓝希环心中涌出一些说不出的酸楚和疼痛。

        几个军医围在他身边,汗流浃背,却又束手无策。

        在这个关键的位置,在这种压力之下,没人敢轻举妄动,但也没有人敢怪他们,他们主要负责给将士处理外伤的,对于毒,并不在行。

        蓝希环紧紧地攥着拳头,仿佛哪里积蓄着全部的力量,甚至微微颤抖着,抑制不住的泪水喷薄而出,“滚开”

        军医愠怒地回过头,范筒见状,急忙斥退军医,沉声道:“蓝姑娘,爷就交给你了”

        蓝希环颤抖着手抚摸着他的脸,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他是在玩苦肉计,可是,命运总是那么喜欢和人开玩笑,她还来不及和他道歉,他竟就成了这个样子。

        触手之处,温度高得吓人,蓝希环蓦地回过神来,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全身发冷才对,他怎么会发热?

        她反手抹了一把泪水,把眼睛睁大了一些,一时之间,她已经做出判断,那枚飞镖射歪了一点点,幸好没有中心脏,待一查清他身体中的毒,她几乎又忍不住泪流满面,这种毒进入人体之后一时三刻之内便会毒发身亡,而他却在中毒之时把她曾经送给他的三颗药都吃了,才保住了性命。

        她心中有股说不出的百味杂陈,当初,她把那三颗药送给他时,实则是不知找什么借口去看他。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送礼的借口,她却又想不出尚瑜到底会缺什么,在她眼里,他已经拥有了世间所有人都渴望的财富、地位、名望等东西,后来,淘淘才给她出了一个注意:送药。

        她平时都是制作毒药或者坑人的药多一些,那三颗药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如此卖力地作出来,想不到因此救了他。

        她吸了吸鼻子,打开箱子,把一直带在箱子里的宝珠取出来,整个营帐登时亮如白昼。

        营帐里仅剩的几个人看得惊奇,但没人敢出声打扰她,她这才在箱子里取了了一颗解药,扔在另一个液体的药瓶中溶解,递给范筒:“喂他喝下去。”

        她不知道这颗解药能解毒到什么程度,由于有几味药并不是完全针对的,但此时此刻,她也配不出其它药来,只好将就着用。

        她把寒玉取出来,放到尚瑜的身边,那玉一拿出来,帐中的人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不由得整齐地后退了几步。

        蓝希环等范筒把药喂下去之后,重新把军医点的穴道用自己医学的点穴方法再点一次,眼角余光刚好看到他紧握住的手,便伸手在他手腕处点了点,哽咽道:“放松些。”

        她一下指,他的手便松开了,随着一声轻响,一只白玉瓶子跌至地上。

        蓝希环怔了一瞬,见是装那三颗药的瓶子,不由得轻叹了口气,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这个姿势显得及其亲密,苏倾枫见她神情悲戚,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见蓝希环轻呼了口气,附在尚瑜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便直起身,道:“现在不宜太大动作。”

        范筒着急道:“那可怎么办?”

        苏倾枫见状,随即插嘴道:“小环,你先换衣服,我们再想想办法。”

        蓝希环感激地瞥了苏倾枫一眼。

        范筒向来神经粗大,直到这时才留意到她身上满是水渍,本来就不厚的衣料,半透明地贴在她身上,往下滴着水,所站之地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她的情况实在太糟糕,范筒见她神情不若开始那么惊慌,自己也微微放下了心:“你就在这里换,我们出去。”

        话音落下,他们就整齐地退了出去,只剩下将军和尚瑜,将军一直乖乖地趴在尚瑜身边,一动不动地守着他,就像一座雕像。

        蓝希环咬着唇看了看昏迷的尚瑜,即使知道他看不到,心里仍然有一丝不安和羞怯。

        停了一瞬,她从药箱里取了衣物——的药箱是两边开的,一面放药品,一面放洗换衣物——背过身,三下五除二换了衣服。

        鉴于秀发也湿透了,她用手一卷,暗运内力一束,水顺着指缝滑下,秀发很快就干了大半。

        她把秀发在后脑勺打了一个结,转头向营帐外道,“范大人,帮我弄两盆净水进来。”

        水很快端了进来。

        在他体温降下来之后,蓝希环取了一瓶药水倒进其中,消毒双手,一手轻轻放在他受伤的部位,小心翼翼地避开飞镖,轻声道:“会有点痛,你忍一下。”另一手温柔地把尚瑜的眉间抚平,范筒见她仍然没有动手的趋势,不由得暗暗着急。

        忽而,蓝希环按住尚瑜胸口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飞镖拔出来,同时放在眉心的手附上了伤口。

        范筒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军医之所以不敢拔,是怕拔出来血也止不住,尚瑜会毙命。

        他虽然之前见她对自己动过刀,知道她技术绝佳,此时也不禁抹了一把冷汗。

        蓝希环神色凝重,但不显慌乱,她把手按在伤口上,运内力引导血的流向,不让一滴血流出,正值关键时刻,忽而尚瑜颤了颤,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胸部大幅度地起伏着,颈部静脉因充血而浮现。

        她大吃一惊,一边手握拳环抱住他的上腹部,但一想到他本就昏迷不醒,这个方法根本不起作用,她便立刻改变策略,深深吸一口气,嘴紧贴及密封住他的嘴,将空气吹入他的肺部,另一边手一直按在他的心脏处保留血液畅通。

        他的唇依然柔软温润如昔,他的气息就在她的鼻下萦绕,她却没有这么多心思顾及,她不知的是,在场的人全都因为她这一

        “可疑”的行动而想歪了,只是没人敢出声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