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他快走到我的跟前时,“唰”的一下右手举起行了个军礼,左手扶摸着腰间的小手枪,跨着蹩脚的正步走的样子冲着我走来。

当走到了我的面前时还不停的发问:“小瑜!怎么样,漂亮不漂亮?”

我瞟了他一眼说:“漂亮个屁”!气得我姑父翻着白眼“咔咔咔……”地打我身边走过去。

那时,他错把我当作检阅他的“长官“,想借此过把身着戎装的“官瘾”,但想不到还没得到我的青睐。

世上的事情总是一分为二的。有时福中隐藏着祸因,有时又因祸而得福。

常言说得好:“鸟为食自投罗网,人为权钱留下后患。”

就在我姑父闹着加入国军不到两年,还曾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地学着正步走,洋洋得意地“过把瘾”的时候,他做梦也没想到事隔二十多年后,在“特殊时期”中,1967年时会因当年为“过把瘾”参加国军,当上连副,而被打入了地、富、反、坏、右、牛鬼蛇神的行列中。当时,按着1966年中央下达的《特殊时期公安管理条令》(即简称“公安六条”)来对照,解放前国民党的地方伪保长,军队的匪连长以上人员属于专政管制对象,而他刚好够线。在西安针织厂被红卫兵革命小将和厂里的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揪了出来,整了半年多,批斗得死去活来,为“过把瘾”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第四节

1948年6月,国共关系更加紧张,时局动荡不安。此时,已不是抗战初期国共两党发表《合作宣言》的时候,当年达成的合作协议已变成一纸空文,国共第二次合作再度破裂,合作已成为历史。抗战初期所提出的“一致对外,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的口号已经过时。日本侵略者已经投降三年了,早被驱逐国门。这时剩下的头等大事,就是在这个古老的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上,谁主沉浮的问题。

国民党是“寸权必夺,寸利必得”。而共产党是“针锋相对,寸土必争”。于是国共两党为争夺四万万五千万民众的统治权,双方发生了第三次国内战争,争斗得你死我活,聚积实力,逐鹿中原、一决雌雄。“东北告急!”,“北平吃紧!”上峰决定驻守平津地区的国民党军队的军官家眷向南转移,撤离到江南淞沪地区。

1948年的6月间,十三军的几十家军人家眷汇集到天津,然后由塘沽港登船。轮船渐渐驶出渤海湾,经过黄海进入东海,漂泊行驶了将近一周的时间,终于抵达上海港。

第七章  风声鹤唳  漂泊南国(上)

更新时间2007-11-18  15:31:00    字数:2621

第一节

我家在上海居住期间,母亲有时到街上买东西,也会带上我一起去。走过白渡桥,到过外滩,还去过城隍庙进香。品尝过那里的小笼包子、排骨面、糍粑糕、春卷、炒饭、奶油豆、梨膏糖和桂花糯米藕等小吃,当时上海的小吃曾一度令我百思难忘,经常纠缠着母亲带我去吃。我还常与结识的几个小伙伴一起到江边码头上去玩耍,这座城市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上海简称沪,别称“申”。位于长江三角洲东端,滨于东海,居长江入海口的南岸。黄蒲江由南(偏西南)贯中而过,是长江流域广大地区通向海洋的门户。又是我国东部沿海南北航运的中点,为南北沿海航运的中枢。京沪、沪杭铁路在此相接,前扼长江入海之咽喉,背靠富绕的长江中下游平原,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得天独厚。

大约在六千年前,现在的上海西部即已成陆,东部地区成陆也有两千年之久。相传春秋战国时期,上海曾经是楚国春申君黄歇的封邑,故上海别称为“申”。公元四、五世纪时的晋朝,松江(现名苏州河)和滨海一带的居民多以捕鱼为生,他们创造了一种竹编的捕鱼工具叫“扈”,又因为当时江流入海处称“渎”,因此,松江下游一带被称为“扈渎”,以后又改“扈”为“沪”。

公元751年(唐天宝十年),在现今的松江区设置了华亭县,范围北到今天的虹口一带,南到海边,东到下沙。公元991年(宋淳化二年)因松江上游不断淤浅,海岸线东移,大船出入不便,外来船舶只得停泊在松江的一条支流“上海浦”(其位置在今外滩以东至十六铺附近的黄浦江中)上,并在上海浦西岸设置市镇,定名为上海镇,公元1260-1274年(南宋景定、咸淳年间),上海镇已是一个重要的商港。上海这一名称就渊源于上海浦。公元1292年(元至元二十九年),元朝中央政府批准上海设立上海县,标志着上海建城之始。

几个世纪以来,上海都只是个小渔村,直到13世纪才发展为城镇。公元751年,在今天的松江首先建起了行政县,称为华亭县;至宋朝(公元991年),松江河南岸青浦东北又有青龙镇。为了方便交通,商船都选择今天黄浦外滩为停靠码头,河西岸于是逐渐出现一座城市取代青龙镇,成为新的港口和商业中心。南宋时期(公元1260-1274年),上海地位日益重要,这里商船云集,热闹非凡。公元1292年,元朝在此设立行政县,到明朝已成为国家的纺织和手工业中心,并建起了第一座厂。清政府在公元1685年设立上海海关,一个国际性大商埠从此发展起来。鸦片战争结束后,英国强迫清政府签订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这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根据条约规定,上海被开放成通商口岸,隧进一步沦为国际殖民地。外国资本的入侵垄断了上海及东南沿岸的手工业,但同时也带来了先进的科学技术和管理经验,促进了上海的商业、金融、纺织、轻工业和交通运输。同时,民族工商业也开始成熟起来。上海不仅成为中国的商业金融中心,也控制了国家的工业命脉。

早在十六世纪初期,上海已成为我国最大的棉纺织中心。十七世纪以后,发展为东南名邑,被称为“江南之通津,东南之都会”。鸦片战争之后,由于帝国主义殖民者入侵,清政府政治腐败,昏庸无能,被辟为“通商口岸”。有一个世纪之久,上海成为帝国主义列强对中国进行经济、文化侵略的重要据点。

上海作为一座历史悠久的文化城市,迄今仍保留着我国唐、宋、元、明、清以来的若干古迹和富有特色的园林。有具有一千多年历史的龙华古寺,有建于三国时期的静安古寺和国内外知名的玉佛寺,有号称江南名园之秀的豫园,有嘉定的孔庙,松江的方塔、醉白池等。

在1937年8月13日,日本侵略军发动了震惊中外的“淞沪战役”,占领了上海。千百万上海民众经历了日伪长达八年的血腥统治。直至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件投降,才迎来了抗日战争的胜利。

然而,抗战胜利了,天下并没有太平。

“胜者王候,败者寇。”昔日,国民党为维护统治,国军曾经追杀“赤化份子”,围剿“*”。而今,风云变幻时过境迁,三十年河东转河西,形势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共产党为了夺取政权,人民解放军则要追杀“白匪”,坚决彻底地消灭“蒋匪邦”。

1948年下半年,国民党部队在“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中战绩不佳,连连失利。已呈现出江河日下、大势已去,败北中原的结局。国民党只得退守江南,凭借长江天险,妄图据守南国半壁江山。

1948年冬,长江以北地区基本上已被人民解放军控制,而且还要“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在来年春季,积极地筹备渡江之战。

而国民党在长江南岸,也是重兵设防,以备不测。两军隔江对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开战在所难免。似乎历史上一千七百多年前的“赤壁之战”,在二十世纪中叶将会再次重演。

此时,民国首都――南京,以及长江口的上海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随时处于风雨飘摇中……

战争风云的突变,带来了时局的动荡不安。人心浮动,社会异常混乱。不同社会背景的人也就各自考虑着自已的去向与归宿。

达官贵人,巨商豪富纷纷收拾金银珠宝贵重之物飞往香港、台湾或者国外――东南亚、欧美等地远遁异国他乡。

次之――农民、工人、小手工业者,靠卖苦力吃饭的千百万穷苦老百姓,他们往往在历史风云变幻的时候,在政权更迭的演绎中,不想也无力逃向它处,像美英飞机轰炸巴格达一样百姓们虽知危险,但又是多么地无奈。仍然固执地留下来看守着他们的老屋,眷恋着生他养他的故土!苦苦地挣扎着,支撑着,煎熬着……每天还必须劳作才能吃饭活命。

因为大家知道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的命运,都不是掌握在受苦受难的老百姓手中。尽管多数统治者大都乐于名义上的将“民主”的桂冠戴在老百姓的头上,实际上他们早已强奸了民意,欺骗了民众,还恬不知耻地叫嚷着:“给了你民主和自由”。不少的当权者都喜欢号称自已是民众的“仆人”或者冠以“公仆”,标榜着是为“主人”服务的,但向来都是他们锦衣御食,楼堂馆所的在享受。而穷苦的老百姓却是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在吃苦受罪。然而,苦难的民众心里都是很清楚,命运的决定权却不在自已的掌握中。虽然不满,但多不敢表露,归根结底就是惧怕当权者的弹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