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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秦始皇陵尚未发掘,它是两千多年前,建立的我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多民族的封建中央集权制国家——秦朝国君赢政的陵寝,现高76米,周长达1300多米,巍然屹立,蔚为壮观。兵马俑博物馆在秦陵东侧,这里原是秦始皇的兵马俑陪葬坑。这些兵马俑,不但是秦代雕塑艺术的宝库,而且为研究秦代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当时秦兵马俑倘未发现)。

此处还有着名的华清池骊山风景区,以及西岳华山胜地。

西安附近还有许多汉唐古墓。在唐十八陵中,最有代表性的昭陵,是唐太宗李世民的陵寝。位于乾县的乾陵,是唐高宗李治与女皇武则天的合葬陵。此外还有茂陵、霍去病墓、苏武墓、杨贵妃墓等。

作为华夏文明的发源地,西安的历史悠久,文化的积淀非常厚重。以西安为中心的关中人,将其的生活方式和民俗风情概括为关中十大怪,它们分别是——面条像腰带、锅盔像锅盖、辣子是道菜、泡馍大碗卖、碗盆难分开、帕帕头上戴、房子半边盖、姑娘不对外、不坐蹲起来、唱戏吼起来在西安碑林,有一块清代碑石纪录了以西安为中心的关中八处着名的风景名胜,它们被称为关中八景,又称长安八景。这八景分别是——华岳仙掌、骊山晚照、灞柳风雪、曲江流饮、雁塔晨钟、咸阳古渡、草堂烟雾、太白积雪流行于陕西以及西北等地的秦腔又称乱弹,又叫「梆子腔」,是中国戏曲四大声腔中最古老、最丰富、最庞大的声腔体系。西安的饮食文化同样博大精深,作为中国西北饮食的代表,以西安小吃最为着名,*的清真饮食在其中zhan有很大比例。中国国画中的长安画派、起源于汉代以前的关中皮影戏、源于西周的陕西木偶戏以及色彩浓郁的户县农民画等都是西安文化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常言说:“穷人爱流汗,富人好游玩”,当年我一个投奔亲戚为了活命的穷少年,也只能在西安的市面上和附近的几个景点转转……

虽然当时我穷困寒酸,囊中羞涩,但幸亏那时的门票便宜,有的只需五分钱,多的也不过一角钱。在过年的几天里,我看了钟楼、鼓楼,还去游览了大雁塔、小雁塔以及我国最大的石质书库,历代书法名碑——西安碑林。

但是好景不长。

春节过后,我姑父关仲仁写了报告,拿着我的户口迁移证到西安市莲湖区庙后街派出所给我落户口,将它一齐交给了所里分管城隍庙片区的户籍警范迪孝同志,而他却让我们等候通知。

一天,两天……一个月过去了,音信全无。

后来我姑父前去询问,回来讲派出所不批准我落户,原因是我年龄超过了十八岁已是成年人无须投奔亲戚生活。依照当时的法律规定,你在西安没有户口就没有你的口粮供应,也不会有你的工作和生存的权利,而是一个外来的“黑人黑户”。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一消息对我来说的确是当头一棒,如同晴天霹雳,似乎宣判了我的死刑!

但是与我姑家同住在东道院的范警官,却有一个年纪和我相仿的亲戚(据说是他老婆的妹妹),户口不是年前才由陕西农村迁移到西安,刚刚落户的吗?而我又是城市户口,为什么就不能从一个城市迁移到另一个城市?为什么事情到我这里就变了样?近水楼台先得月,范警官可以先给自家的亲戚上户口,却不能给别人上?

我不理解,我不服,我决定上访!

先是到莲湖区公安局询问,后又向西安市人民政府、陕西省人民政府“人民来访办公室”去信反映——结果一样。

后来听我姑父说:“范警官卡我户口入户的主要理由,是因为我父亲曾为国民党时期的旧军人,他的子女也难免不会没有问题”。

此时我一下陷入困境,游览千年古都西安的雅性也被一扫而光。

移居西安的梦想顷刻间破灭,打算在西安落户谋生的计划也就成为泡影。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然而我又能退到何处去呢?退回亳县?母亲去世后,八年孤独艰难的求学生涯使我苦不堪言,不愿回首!

我在亳县无亲无故,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一无工作,二无生活来源,又依靠什么生存?

我决定在西安再等上几个月,看看情况有没有好转,报户口会不会有点希望。

然而,形势逼人,我又怎么样在此等上几个月呢?既然户口报不上,西安就不会供应我的口粮,没有饭吃就意味着我在西安市丧失了一个公民的基本生存权利,注定了西安不是我的久留之地。

而我姑家孩子又多,生活本来就困难,她们住在城隍庙东道院20号,一个很旧足有百米进深的小院里,一间靠着土墙的小屋门前搭起了一个窝棚,里外面积总共不超过二十平方米,住着一家六口人。全家只有我姑父一人在西仓一个集体的针织厂上班,每月仅有四十多元工资要养活她家六口人及我这个不速之客,生活几乎到了难以糊口的地步。

为此,我姑母每天除了料理家务,到晚上还要在灯下给针织厂里勾一些袜子、手套(锁口一双两分钱),这样一个月才能挣上十元八元,以补家里的经济不足。

时值“三年自然灾害”期间,西安地区的灾情虽然不像鲁、豫、皖三省交界的地方那么严重,但在市民中口粮也是十分紧张的。

一天傍晚,我在房内烦闷无聊,便走出城隍庙东道院在西大街闲逛。当走到群众电影院的时候,这里正在一场接一场地放映着苏联电影《列宁在1918》,许多人挤在售票窗口排队买票。

闲着无事,不如看场电影也好。于是我就凑到窗口前排队,花了一角钱买了一张晚上七点的电影票,在影院门前等候入场。

当我看完电影走出电影院时,突然发现有几个人向影院旁的巷口跑去。出于好奇我也跟了过去,看到在一个墙角下围着一群人,他们都是脊背朝外,面部向里,弯腰探头地伸出手臂,争着将钱递给一个年过五十,头上系一块蓝色土布,蹲在地上双手抱着一只篮子的乡下老太婆,并向她喊道:“我买一个!”,“我买两个!”。原来是人们不用粮票在此争购馒头。

看此情形,我也慌忙打身上掏出一块钱,从人缝里探着身子跟着大家争买馍馍。

此时人越聚越多,她惊慌失措,双手捂住篮子里的馒头大声喊叫:“一块钱一个,不要乱。”说着她一边接钱,一边从篮子里一块土布下面摸出馒头递给付钱的人。

不到几分钟,半篮子馒头已卖得差不多了,看样子我是没有机会买上了。

老太婆用手摸了摸篮子里土布下面盖首的馒头说:“不多了还有几个,谁有零钱?”

“我有零钱。”

她随手收了我的钱,递给我一个大约有二两重的冷馒头。

我赶紧将馒头揣进怀里,我拿着馒头刚钻出人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警察来了”。围着买馒头的人们像一群炸了窝的黄蜂慌乱地向四下散开。卖馒头的乡下老太婆挎着篮子迈动小脚仓皇地朝北面的小巷里逃去。

大约过了两分钟,一个警察手里提着棍警棍走了过来,转了一圈,瞅了几眼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就又向别处走去。

警察走了以后,紧张的空气又恢复了平静,刚才有几个买了馒头的人将馒头从兜里掏出来,站在电影院的门口就立即吃了起来。

我的肚子也在不停地闹饥荒,便走到一个房头面对墙壁从怀里掏出馒头,双手捧着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几口就将一个馒头吞了下去,顿时感到胃里舒服了很多。在转身要走时,发现我的身边竟然站着一个头发油亮,戴着一副近视眼镜,身穿一套中山毛尼装,足蹬一双黑皮鞋的三十多岁的男子,此时他和我一样也在面壁吃馒头。他吃完馒头后拍拍手,又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嘴,对我笑了笑,意思是“彼此彼此”然后转身离去。

就在我们二人对视时,我看到他的胸前别着一枚红色的“西北工业大学”的校徽。从年龄上看,他不是一位教授就是一名讲师,但他怎么也在冬天临街面壁和我一样啃馒头,让我不得其解。

可是我仔细一想,当时生活在三年“自然灾害”中的人们无不受到影响,何况从事脑力劳动的教师粮食定量比别人更低。

这说明了不管你是干部,还是高级知识份子,或是寻常老百姓,饥饿的滋味对于谁都是一样的。

幸亏在三年自然灾害后,国家调整了政策,农村实行了“三自一包”,农业生产得到了好转,生活有了改善。正如电影里列宁所讲的一样:“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当时,我姑家有四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再加上我这个报不上户口没有口粮的“白吃”,闹得她家一个月的粮食,不到半个月就被吃光了。为了填饱肚子,我姑父在每个星期天的早上,要跑到十几里外的西郊向农民买些黄萝卜、青萝卜之类的东西回来,以代替主食。

当年我来到西安加大了姑母家的困难,使我坐立不安!几年前在亳县那个算命的老汉说我“命交莫窟”,犯了什么“煞星”若要摆脱困境必须向西行……

可是到了西安,并没有改变我的命运,反而是更加地倒霉了!

运交华盖欲何求,不该碰头也碰头。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我必须找点活干,自食其力,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