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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母妃与其它不受宠的妃子或是生不出皇子的妃子比起来已经是好得多了。就算如此,我还是别做些多余的事,省得惹来麻烦。想练字,在地上写一写就可以了,别惊动其它人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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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一天过了一天,我每天的生活都是在溜出去听听八卦、晚上爬起来抄书之中渡过的。入秋时我又向奶娘要了几本诗集,奶娘只当我小孩子性子,想拿几本书放在房里当摆设,她从箱子里翻出几本旧书随手递给我,而那本"三字经"她也没收回去,就这么摆在我的床前。

晚上,等月亮升上半个枝头,我拿着从奶娘给我的诗集从床上爬了下来,这时的月光最亮,是我在地上练习写字最好的时机,若是错过这个时间,除了写在地上的字会看不清之外,若是睡得晚了明天大概又会爬不起床。

我还记得,刚开始练字我忘了时间,隔天早上起不来时,楚寒那个笨蛋以为我生病了,急着要冲去告诉母妃,还好我一把抓着他,用指着我的黑眼圈,让他了解我只是没睡够!他才没在哪里大惊小怪嚷着要叫人来。

秋风里带了丝寒冷的气息,不知道是因为古代没有什么"温室效应"问题,这里的秋天比几千年后冷了许多,我发着抖慢慢的在地上抄起诗句。依照手里书,我写了一遍又一遍的诗句,一直到字写的有模有样不再歪西扭八,才停下转过身子打算回去睡觉。我用树枝拨散地上的字迹,抬头看着月亮已经垂下树梢。

一转身,我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我的身后站了一个人,那个人的脚边还积了些落叶,看来,他站了有不少时间。

心里一震!手里的书没拿隐,啪一声掉到地上。

「别出声!」男子闪身用手摀住我的嘴巴。

等我的双脚不再发抖、心也静下来之后,我回过神战战兢兢的打量着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我好像在哪见过。由于我成天在皇宫里乱窜,躲在树丛后偷听,自然而然就会记得许多人的面貌,但眼前这个人,给我一种特别的熟悉感。自从开始练习我自己的超能力,现在的我已经可以控制读心的能力,除非是我想或是对方的心思太强烈,别人的心思已不在干扰我,除非我想才会感受到对方的思绪。可是现在...我在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读这个陌生人的心。

「我不会伤害你的!」男人看出我的害怕,安抚的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你果然如传言所说一样鲜少开口说话。五皇子"龙云烟"。」男人蹲下来,摸摸我的头。

听他这么说,我的警觉心又冒了出来。这个人是谁?他似乎对我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最重要的是在这皇宫里能记得我的名字的人并不多,宫里的人很少谈论到我,最近的一次是我领了楚寒进昭仪宫时。

「我是皇宫里的侍卫自然会知道昭仪宫住了五皇子。」男子抓住我因紧张而紧握的双手「巡逻时常常看到你一个人三更半夜用树枝在地上写字,你在练字吗?」他指指地上还未被我抹除的字问道。

我点点头。他看我不说话,微微一笑之后又问「你懂这些句子的意思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刻意蹲下来的举动,我并没有感觉到压迫感,慢慢的我对他放下了戒心。我摇了摇头。虽然我知道诗大概的意思,还不能说是懂。

男人的脑里闪过一丝强烈的思绪后开了口「想学吗?」

那么强的思绪我居然捕捉不到!?我竟然无法读取他的心思!?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我第一次遇到自己无法轻易探触的人。

「想学吗?」男人见我愣住了又问了一次。

跟他学?这样好吗?我盯着他的眼睛。怎么办?我记得大皇兄他们都是在父皇下了诏书之后,才能到太博那读书的。更何况我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敌是友,万一不是侍卫的话怎么办?

「我虽然不能说是饱读诗书,但也还算太差的。」看我一脸想学,又迟迟没回答,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男人笑开了。他的笑容让我觉得既熟悉又害怕!

等等!我想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了!这个人不就是我到这个世上第一个看见的人,2年多前在外公死后没多久就不再出现的人,我的父皇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自称自己为"宫里的侍卫"!?若不是因为我依稀记得他的笑容的话,又怎么可能认得出这位2年多不见的父皇。

为了确定的身份,我硬着头皮努力的尝试着读取他的心思。虽然我只能感受到觉那种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感觉,但除了当今皇帝,还有谁能有这种思绪,这个男人百分之百绝对是我的父皇!

「怎么样?要跟我学吗?」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又问了一次。

「要!」我拉了拉他的袖子,开了口。难得见到他,先讨好他再说。当今皇上耶~在这世上算他最大!

「明晚我会再来,你该上床睡了!」父皇把我抱起来往屋里走去。

「好!」我伸出两只手环住他的脖子以免掉下去。

秋风一阵接着一阵的吹过,地上的字的变的愈来愈模糊,而院子里的树叶卷成一团。

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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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当今父皇命人送笔、墨、纸、砚给所有的皇子。宫里面流传着,昨日六皇子在父皇面前背了好几首诗,父皇在龙心大悦之下,为了鼓励其它皇子才特别赏识给所有的皇子文房四宝。

而皇后和其它几为妃子听到这消息,无不恨的牙养养。母妃也耳提面命的要我开始背书...

6



日子就这么转了好几轮,过完这冬天我也快满6岁了。

母妃的身子从去年春天开始变坏,寝宫的四周围更时常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草味,每当我靠近母妃的寝宫,奶娘还有楚寒就会阻止我到里面,说是怕我染上风寒,还有母妃需要静养,但为人子女,连母亲生病时都无在跟在身边实在是说不过去。母妃生病的这段日子,父皇从末来昭仪宫过,他依然装扮成侍尉的样子,每隔几天就会来教我读书,我知道他不愿表明他的身份,但他也从未提到母妃的事。某天晚上,我在父皇离去前询问他的名字,父皇摸摸我的头,要我称他为"辅"。到现在我还是想不通,为何一国之君要装扮成侍尉的样子,还有他拐弯抹角要我叫谐音"辅"的用心。

树叶都已经掉了差不多,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地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某天晚上我刚上床没多久奶娘就进屋把我摇醒,带着我走进母妃的寝宫。母妃的身旁站了好几名御医忙忙进忙出听诊把脉。母妃紧紧的握住站在床边的我不放。我回握她的手,一直到母妃的呼吸慢慢变弱,握在手心里的手也变冷,我知道她已经走了。站在屋子里的女官见御医摇摇头转身通知总管去了。

天刚亮时,几位太监抬了一口棺木进了昭仪宫。奶娘帮母妃洗净身子,换上母妃刚被封为昭仪时父皇赐给她的衣饰后,吩咐楚寒带我回自己的院子。

我知道...是该入棺了...

几天过后。在一个下着细雪的日子里,楚寒帮我在套了层黑色的外挂,跟着宫里的女官还有几位管理祭仪的大臣们一起出了皇宫。轿子摇摇晃晃的到了皇家的墓园。楚寒扶着我走下了轿子,那里早已准备妥当,只剩下等待吉时的到来。

时辰一到,抬着棺的公公们把棺上的气孔凿开,那些大臣们开始了例行公事。一位年长的女宫走过吩咐奶娘,下棺时千万让我背对着棺木,说什么如果让我见着了,母妃的魂魄会眷恋着人世,无法投胎。

我想她一定没听过母妃在醉酒后啜泣的声音...

她的哭泣声充满了不干与寂寞。

对母妃的死,我并不感到难过,只觉得可惜。

等我们回到昭仪宫时已是夕阳西下。讽刺的是,昭仪宫早已剩下我住的小院子,母妃原本住的地方只留了些余烬。奶娘终于放声大哭,她哭着告诉我说皇后和其它几位妃子嫌母妃病太久,若是不好好处理昭仪宫,只怕会那病还会传染给皇上或是宫里的人们。父皇也在几位大臣上奏之下,下旨烧了早已萧条的昭仪宫,这下可真是什么都不剩了...

而我的身边也只剩下2位宫女、奶娘还有楚寒,前前后后连我也加上了,正好凑足了5人。奶娘擦干泪水告诉我说,总管公公先前来过,他说分送给昭仪宫的物资并不会因为母妃的过世而减少,依然如往常一般。

我知道他这么做只因为我是位皇子...

当晚,父皇如同往常一般到小院子里教我读书习字。我抬头看着父皇望着昭仪宫的旧址沉思的脸,不明白为何父皇从母妃死后到入了土,都没表示或说些话,就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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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

一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雪,这天终于放了晴,当雪花不再从天下飘落时,我叫上楚寒俩人一起到小院子外头透气。前些日子因为母妃过世,奶娘成天盯着我,让我哪都去不了,差点没把闷坏了。

楚寒放下手边的事情跟着我出了昭仪宫的围墙。

走在柔软的雪上,楚寒跟在我身后三步远的距离,我回头望着他低头走路的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以来他时常盯着我瞧,半夜也常偷偷走进我的房里替我添加火盆里的木材不像以前一样偶尔偷懒,我心里明白往后的日子楚寒也会这么小心的服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