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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这之后历年税赋均不及此年。”“农税可曾少了?”我又问。方明德答道:“农税未曾少过,到乾武年间,农税已达一千九百万两,可总赋税却只有两千七万两。去年时农税亦达一千七万两,不过总赋税只有两千三百万两。唉,各地水旱田地几乎全已开垦,农税要想再增加已无可能。”方明德话音刚落,曾楚卿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噢”了一声。这个曾楚卿先开窍了,我向他看去,他却低头打了个躬:“臣失礼,臣刚才走神了。”哼,又是个滑头,不就是不敢说太祖爷错了嘛。那好,你不说,我来说:“方大人所说是实,开国以来,荒地均已开垦,要想从这里再多得利已是不可能。农税多年维持在一千七百万两左右,可总税赋却连年减少,这是为何?”“所减的是盐矿商税等等。”康大和答道。“这就是了,农税已加无可加,朝廷要想增加收入加强军备重振国威,总不能杀鸡取卵,令百姓过不下去吧。”我淡淡的说道。康大和略做考虑道:“皇上的意思莫非是加征盐矿商税?”“康大人,如此不可。”曾楚卿适时的插进话来,“盐矿商税连年增加,现在已经加无可加了,若是再提高上去,只怕便没人敢行商了。皇上圣明之君,绝不会再令其雪上加霜。”好,曾楚卿果然是明白人,知道我说农税不过是个幌子,如果不顺着我的意思,我就会来个不增反减,闹到最后,官员将和朝廷一起倒霉。到表明意思的时候了:“曾爱卿说的不错,你们看这盐矿商税还有得加吗?朝廷连年增加税率,可税收却连连下降。方爱卿怎么说来着?洪康十年,商税占了总税的一半还多,可现在呢,除去农税其他全部加起来才六百万两,税收的重了,反倒收的少了,其中缘故不用朕说吧。”“皇上说的是,皇上一言令臣茅塞顿开。看来这商税不能再加重了。若是想让商税增加,这税率嘛,不当增,反倒要减。”曾楚卿不知道是因为要弥补刚才的失礼,还是要讨好我的说道。这是个会当官的人,明白要想讨好主子,就得不怕为主子背黑锅。行,我没看错人,曾楚卿可用。“皇上,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历代先帝已有明令,只怕如此做不和祖制吧。”康大和有点为难的说道。哼,又是祖宗之法不可变那一套理论,要是真管用,我现在就不用受这难为,当个乾隆似的享福皇帝岂不更好?我不屑的说道:“师傅当真是个君子。祖制?老祖宗还没有岁币一说呢!百年以后朕也是祖宗,为何不可也定个‘祖制’?”“皇上说的不错,岁币之策是效得亡宋之法,老祖宗在天有灵,定也蒙羞,臣坚决支持皇上!”方明德身为户部尚书,最头疼的就是岁币,再加上他是清流之首,自然是希望国家振兴的。我一提岁币,顿时打到了他的痛处。所以他的态度顿时变过来,站到了我的一方。“这,既然是重振国威之举,方大人如此慷慨,老朽我也不能落在人后?皇上英明天纵,实是我大汉万民之福。为使大汉重振往日雄风,皇上旨意臣坚决拥护!”康大和犹豫了犹豫,终于也站到了我的一边。“臣奉圣喻行事。”曾楚卿再次表了态。“很好,”我满意的说道,“三位爱卿都是忠君爱国之士,朕心甚慰。方爱卿,农税减免朕早晚要做的,但现在先不提了。不过商税税率必须要减,只有减了税率,商税才能提上来,此事不可不做!如何做你还需费些心思,定下个周全章程再抱与朕看。方尚书,不要让朕失望啊。”“谨遵圣喻。”方明德声音洪亮的答道。“皇上,您这围魏救赵之策当真使的好,颇似齐国孙膑,臣佩服的五体投地!皇上圣明啊!”曾楚卿开着玩笑道。呵,曾楚卿可是我的“政敌”,现在敢开我的玩笑?噢,这也算和我拉近关系的方法吧,也就是说,他这是向我示好了。这些日子听惯了大臣们板着脸的“之乎者也”,突然有人和我闹着玩,还真有点不习惯。好好,这皇帝现在才当出点味儿来!“别那么多废话。”我也放轻松了口气,“你们想通了,朝里想不明白的还大有人在,你们敢不敢替朕背这个黑锅,也显出你们的忠君爱国来?”“是,皇上,臣等愿为皇上分忧,皇上只管让臣等来担责任便是了。”曾楚卿又是半真半假地说道。好,我现在最缺的是什么——能明白我的想法并替我分担责任的人才啊!曾楚卿这个人当真是会察言观色,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话,并知道怎样来迎合我。我以后得重用他,不用实在可惜了。

第三十八章实惠

康大和老是老了点,但脑子是好用的,为了不让群臣以不合祖制之名反对商税减免,他别出心裁的替我拟了份圣谕。圣谕中说:士农工商,本为国家生民之一体,商者,东西交通便利而行,实为四民不可缺之类属。太祖朝时,圣宣仁孝愍诚皇帝为扼阻商贾贪念,颁令重征。百年而降,商者已绝暴利可贪,并行恭奉圣学,实乃太祖先见英明,万民福祉所在。然,商贾之行,互通有无之道,不可或缺。朕体察生民之福祉,顾念先帝创业之艰难,为天朝万年圣业计,秉承太祖太宗遗训,训民以诚,故颁行护商减税富民之策,以使万民乐业。这文绉绉的话我是不得要领的,不过我明白,康大和之所以把先帝像提茶壶似的提来提去,目的就是要让我的减税计划附会到先帝们的身上,使群臣没有什么不合祖制的借口来反对。不过我看这个东西效果和广告没什么区别,你说它有用吧,它还总给人虚无缥缈的感觉,说它没用吧,它“广而告之”的效果还在那里摆着,给人一种先入为主的印象。相对于康大和的骈俪文章,曾楚卿的建议就实用的多了。曾楚卿提议说,要想让群臣不反对,就得把他们拖到我的船上来,如此就要使他们能够从减税里得到好处。当然了,曾楚卿是不会说的这么直白的,但意思很明显,就是在以后根据税收增加的情况逐步提高群臣的待遇。对于曾楚卿的建议,我给予了明确答复,那就是每年根据税赋增加的比例同比例增加京官的待遇,至于外地官员,则根据他们所辖地区经济增长对其予以经济以及官爵上的奖励。当天,方明德就已经拟好了减税护商的办法,里面提到了商税五年之内减免到太宗洪康年间的水平,商人运货所经各地州府不得再行征收路税等等许多政策,这些政策我看着都是合理的,不但使税率在五年之内减少近一半,而且还在很大程度上使商人们免去了运输途中所受的重重盘剥,为商业活动在更大范围进行交流打下了基础。商人们终于不用再怕因为路上过多收税使他们的货物售价过高而卖不出去,如此一来,货物价格降下来,他们的利润却没降,并且还因为价格大大降低,销售量更大,有利可图之下,自然使更多的商人敢于扩大销售规模,从而使商业活动大大的活跃起来,朝廷的商税收入自然也就跟着提了上去。对于方明德这么快就弄出这么多政策,我一开始有点奇怪,这位“财政大臣”开口闭口“抑商”,怎么会这么快就有了这么多保护商业的办法,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方明德多少年前就已经看出了抑商带来的恶果,并在脑海中多少次的想象着怎样振兴商业和商业发达后的繁荣景象,然而因为朝廷多年明令对商贾征收重税,他一个文弱书生胳膊扭不过大腿,也只有闭口不说了。他今天早朝一听我说什么市井俚语就已经明白我有心振兴商业,为了试探我,在我问他以前税收情况的时候,他特意把商税逐年减少这个问题点了出来,以使我能有一个证明自己观点的有利证据。这个方明德,竟然不动声色的把我“糊弄”了,真真是气杀我也!第二天在朝会上把减税的事一说,一开始群臣还多有反对之声,可等康大和的那篇文章一读,反对声就小了许多。这时候,曾楚卿适时的走了出来,满面“痛心疾首”的劝道:“皇上,这事得三思啊!商税一减,固然符合列祖列宗爱民之心,可此事万一做不好,朝廷的岁入可就少了。臣工们……臣工们,唉,这可如何是好?”这个曾楚卿演戏演的还真像,他先附和了康大和的那篇文章,使群臣们说不出皇上有违祖制的话,然后再说什么岁入可能减少,臣工们怎么样怎么样的话。这话谁还听不出是想说俸禄的事呢?所以在他依然在“痛哭流涕”的时候,群臣便开始语重心长的劝我了:“皇上还请三思!减税若是动摇了国库根基可如何是好!”“是啊,军饷、河务、九边,哪里能缺了钱?这税不能减。”“变则乱,国家税制不可轻动。”……“皇上英明睿智,减税圣谕臣赞同。你们这些人怎可只知因循守旧,却不为朝廷分忧,皇上难道亏待了你们不成?”七王爷突然发话了,这个现在的第一权臣突然的发话顿时把反对声压了下去。这说明七王爷在这事上也是支持我的。唉,我怎么这么糊涂,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七王爷呢?不然他就没必要用得罪群臣的方式来维护我了。不能让七王再自堕威风,我连忙接过了话:“七王且勿动怒,曾楚卿和各位爱卿所说的也是实情。”说到这里,我用目光示意曾楚卿回到朝班里,让他别站在外面当出头鸟,“然而穷则思变,国家积弱到了这个地步,不变怎么能行?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朝廷用度将会永远捉襟见肘。众位爱卿都是大汉的中流砥柱,为国操劳,鞠躬尽瘁不说,所得俸禄也是不多的。朕身为一国之君,怎会不知道这个情况?减税护商,朕并非一时脑热便说出来的。自然考虑了各方面的情况。就算商税暂时受损,有农税顶着,朕也绝不会使营中兵士少了饷银,众位爱卿少了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