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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北京北新桥“锁龙井”事件曾经轰动全京,几乎家喻户晓。

看到这里,张星超将档案中的线索串联在一起,却得出一个更为荒诞不经的结论:“用于地下航行的船棺?巨型铁链?披甲持械的古人?锁蛟井……难道是,古代地下暗河的厮杀?”

就在此刻,牧区狂风骤起,风哭之间隐约有丝丝索索的银器声,有几分像银铃又像彝族带的银项锁,那声音初听悦耳,细闻却感幽异寒然。

伊娜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煞白:“这声音…是吉桑寡妇……”

张星超心中一冷,牧区中戴有银器的只有吉桑寡妇一人,可绝不可能是她,她已经死了。

幽异的银铃声绕索着牧区飘忽不定,时远时近。牧区一派阴寂,就连孩哭都听不见。

“藏獒怎么不叫?”张星超收好档案,抽出手枪上了膛。

账外风雨交加,银铃声渐近,老阴丘那边时而飘来几丝似鸟似猫的婴哭。

“吉桑寡妇已经搐死了,双头怪婴这样的畸形一生下来就活不长。”张星超慰道:“小伊胆子这么小,亏你还是个军人。”

伊娜面色铁青,道:“我刚才作了个梦……梦见鲁格山区里有很多面无血色表情呆滞的人,他们从冰冷的洞穴里爬出来,那个山区到处都是‘凶’叉形标记(‘ㄨ’)。”

话正至此,账外几啸撕变的哭喊声乍起,是桑姆大婶的声音。

张星超把枪别在腰侧,出账一看,只见桑姆大婶摆挪着臃肿的身体,手舞足蹈语无伦次。

桑姆大婶发狂地往老阴丘那边跑去,跌跌撞撞摔趴在烂草泥地上又爬起来捧着肚子嘶叫。

牧区静极了,牧民们就像僵死了一般,不见一点动静,没有一丝声响。

这风雨夜的外阴丘跑,不被野兽吃了也得冷死。张星超正想叫住桑姆大婶之时,德吉梅朵忽然出帐。

“千万不要叫她。她已经死了。”德吉梅朵冷冷的说道。

“你胡说些什么?”

“你不信?你仔细看看她的影子……”德吉梅朵眼神中泛过一丝妖异。

张星超将信将疑,朦胧的雨夜之中,桑姆大婶张狂舞爪的往阴丘一路奔去,她在地上的影子却如阴潭黑水一般凝顿,细看,那影子像是一个偻身的女人抱着头颅硕大的婴孩。

“她已经不再是她。她是吉桑寡妇……”

张星超只感冷骇。

“要找到割巴子的洞穴,就只能跟着桑姆大婶走,千万不要被她察觉。”德吉梅朵神情坚毅的说。

“她这是去割巴子的巢穴?”

“不错。你们汉人有个成语‘为虎作伥’,在藏北没有猛虎,但有比虎狼更可怕的僵尸。割巴子昨晚害死了吉桑寡妇,她的怨魂就会在夜里附上体弱的人身,引他们到割巴子的巢穴去送死。被割巴子害死的人,若是被‘撞顶’就会变成和割巴子一样的怪物,若被‘尸咒’在死后就会变成和‘虎伥’差不多的恶魂。雨夜里割巴子不敢出洞,但虎伥这种恶灵却能在黑夜游荡。”

“赶紧叫醒长老!”

夜雨冷凝在德吉梅朵的眉宇间,她微咬嘴唇,道:“不行!人一多就会被桑姆大婶察觉。”

伊娜畏畏缩缩的从帐篷里探出头来问:“梅朵,你们聊什么呢?你们就不怕割巴子。”

张星超顾不得多说,只让德吉梅朵留下来陪伊娜,他独自尾行桑姆大婶。

伊娜和德吉梅朵入账。二人裹着被子,伊娜开门见山的问道:“一个妙龄女子竟能独身一人长期跋涉高原,梅朵,你究竟是什么人?在德格县第一次遇见你时,我就觉得你很面熟,我们曾经一定在哪里见过。”

“伊娜,你不认得我了?”梅朵解下衣衫,背对伊娜。她的左腰纹有一朵精致的雪莲。

“你是……”伊娜嗓子一沉,眼眶酸热,泪水盈凝,良久她才挤出两个字:“莲姐……”

德吉梅朵本名白露,重庆人,现年二十八岁,代号‘冰莲’。二十年前与伊娜同在A001军营受训,二人的专业都为符号及解密学。两人相识十年,白露对伊娜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就在伊娜十六岁那年,白露被军营调走,此后下落不明。

“莲姐,那么多年来你去了哪里?”

“离开军营后,按上级部署,我被派到藏区学习藏语和西藏文化。那时起我的姓名、民族、籍贯和年龄都以掩护身份示出。”

两人长谈一番,不知何时张星超浑身浇湿的回来了。

“原来那尸洞就离牧区不远啊,真是烛光下的盲区。冷死我了。你们真是铁石心肠啊,也没想到为我弄点热汤?”

德吉梅朵赶紧去给张星超弄酥油茶,又提来瓶青稞酒、一包干牦牛肉。

伊娜将德吉梅朵的身份和任务告诉了张星超,三人当夜商议好对付割巴子的事。

次日正午风雨方停。德吉梅朵请大巴桑长老召集来牧民。

众人一听说割巴子的洞穴就在老阴丘三里外的矮草坡,距离牧区仅有五里,都吓坏了。那边草稀多荒丘,不宜放牧,牧民们平常都不去那里。汉子们平时一说起割巴子就都吹胡子瞪眼,个个血气方刚的要一马当先斩除僵尸,可一听割巴子就在不远之地,今日就要去和割巴子打照面了,一时间人人心惊胆战。

大伙一商计,决定先宰牛祭雪山之神,然后好好吃一顿,酒足饭饱后再去收拾割巴子。

牧民们此时对张星超尤为敬佩,奉为勇士。

接近黄昏时,牧民们又成群结队的操起干杀的家伙。这时三辆深绿色的北京吉普颠簸着驶来,来者正是莫云山、萧一飞等人。

莫云山、萧一飞、刘仲扬、阿木凌峰、于翔、于筝,此外还有两人:索鹏与吕及平(从拉萨出发前,在西藏军区抽调的两名干将)。索鹏,少校,1998年“世界侦察兵竞技赛”冠军;吕及平,中校,“枪圣”张桃芳的得意门生,全军头号狙击手,一杆苏式连狙千步一杀,三里之内,可轻易狙杀整连的人,敌方士兵根本无法近他的身(“枪圣”张桃芳,世界第一狙神,抗美援朝期间北约给他按了个绰号:“红魔王”、“红色死神”;他单凭一杆普通毛瑟步枪,精准度及毙敌率远超敌方先进的狙击步枪,462发子弹毙敌459人,仅有三发子弹无效,因为那三发子弹是哑弹。张桃芳的出现,造成全美军的恐慌及士气低下)。

大巴桑愣了一下:“你们是谁?(藏语)”

张星超笑道:“这是我们工作队的全体科考人员,有科学家,也有记者(藏语)。”

大巴桑顾不得搭理他们,眼看天色变暗了,对付割巴子必须赶在天黑之前。

张星超让莫云山指挥队伍就地扎营,又令刘仲扬(爆破专家)随他一起帮助*[奇`书`网]*Www.Qisuu.Com*[奇`书`网]*牧民们对付险情。

割巴子的洞穴隐藏于矮草丘背面的一个拐凹处,洞穴口有几丈高的岩石遮掩,石面上长满了藓类植物,和山丘浑然一色,不走到跟前看,根本看不出这是个洞口。牧民们哑然无声,刚才的一番壮胆酒算是白喝了。

刘仲扬在洞口探了探,又侧身细听风声,笑道:“这是个死洞(只有一个出口,没有空气对流),最深也不过五十米。”

张星超问道:“这洞能容多少人进去?”

“不用人进去,我炸塌洞口就可以封死出路,冲击波破坏里面的岩层,整个洞穴坍塌,里面的东西就无法再出来。”刘仲扬拐进洞中安放遥控塑胶炸弹,不多时,他神情惊怖的跑出来。稍微定了定神,他让大家后退,然后摁下遥控器引爆了炸弹。

炸声动地砂石飞溅,洞穴轰然崩塌。

牧民们欢天喜地的回到牧区,又一番杀牛祭祀,生火备宴。

刘仲扬脸色铁青,只顾喝闷酒。张星超注意到他的异样,把他叫到一边细问。

刘仲扬蹙眉道:“洞里那股子味好怪,不能说臭,像是潮闷味。怎么说呢,像是百年棺材里的味儿,我老家修房子时偶尔会掘开一些老坟,尸体烂久了,尸臭味就会变,长期闷在棺材里,尸臭味就变成一种不臭但又说不上来的怪味。”

“这有什么可怕的?”

“队长,我不是怕,而且觉着不太对劲。来藏北的这一路上,我总能闻到这股子味,好像离我们很近,起初还不在意,刚才进到那洞后,才发现那味道和洞里的怪味一模一样。”

鲁格魔狱(11-6)

牧民们把酒言欢载歌载舞。

伊娜和德吉梅朵久别重逢,两人姐妹情深,竟一连喝了几碗青稞酒。

天色渐黑,一群硕大的黑鸦嘶叫着飞掠牧区。藏北的乌鸦块头比一般鸦类大两到三倍,面目狰狞,不惧人类,嘶声如老太阴哭。

张星超和刘仲扬细查吉普车,并未发现异样,但莫云山那辆吉普车内确有一种潮腐味,有几分像是裹了冻肉的湿布味儿。

德吉梅朵见张星超和刘仲扬忐忑不安,便走过去问个究竟。

听刘仲扬一说,德吉梅朵满脸的高原红顿消,脸色铁青。

“你们被跟踪了。”德吉梅朵道。

“不太可能,来这里的一路上我们都谨小慎微处处提防,再说藏北草原空旷,若有人跟踪我们的车队,就会立即被我们发现。”刘仲扬自信的说。莫云山和萧一飞都是高原作战能手,索鹏更是侦查及反侦查的专家。

“你们看天上!”德吉梅朵仰头叹道:“吉普车上的怪味,肯定是有人事先设下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