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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说着话,从旁边一个村民手中接过火把。

卡梅伦怒不可遏,没等我下达命令,突然发出一道利刃般的疾风,直削向那少年手中的火把。少年不慌不忙,向旁一侧,避过了攻击,随即一招手,卡梅伦如受重锤,闷哼了一声,后退两步。

“真神就是我的老师,”少年的目光中如有火焰在燃烧,“我不是哈维尔的使者,我是真神的使者,他赋予我拯救整个人类的重任!邪恶的魔族啊,魔族卑微的仆从啊,你们是无法阻止我传达真神旨意的!”

“拯救整个人类的重任?”这种口气倒似乎有些象斯沃呢。

“真神的旨意,就是命令你杀人吗?!”阿玛德尔大吼一声。但那少年丝毫不为所动,弯腰就想点燃火刑柱下的柴堆。巴鲁克急忙向他射去一枚吞噬球,但被少年随手一拦,就格开了。

“这就是魔族给予你们的力量吗?”少年哂笑着,点燃了柴堆。我再也忍耐不住了,左手一道疾风,将火焰扫灭,右手一道闪电,打向少年的胸口。那少年吃了一惊,双手在身前张起防御障壁。“嘭”的一声,水系障壁碎裂成无数的冰晶,少年踉跄后退。

我感觉到他的魔法波动与自己截然不同:“你是邪法师?”“我是神的使者!”少年愤怒地吼叫起来,右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圣三角的形状,左手向我放出一道奇异的魔法波。在没有搞清楚这种魔法波的实质以前,我不想硬碰,于是向左闪开一步,同时右手凝聚出一个水球,将这道魔法包裹在内。

少年以为将我逼退了,双手合抱,两团火焰分别打向左右的柴堆。对于他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执着要点燃柴堆,烧死那两个无辜的女人,这使我心头燃起了熊熊怒火--如果这怒火可以点燃柴堆的话,会顷刻间将火刑柱上的人烧成灰烬的。我右手向下一按,把被水球包裹着的对方的魔法打入地下,水球在接近地面时已经碎裂,我食指一抬,无数水珠飞向柴堆,把刚刚点燃的火头再次浇灭。

少年眼中的怒火似乎比我心中的怒火烧得更为猛烈,他大叫一声:“接受真神的惩罚吧,魔鬼!”双臂分开,似乎要凝聚一个威力惊人的魔法火球。我已经忍无可忍了,把左手向他展开,放出内爆魔法。

少年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真神啊,帮助我……”话没讲完,他的口鼻中已经有鲜血溢出,随即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

我倒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才在发愣,突然一个人挤出人群,来到少年身边,抱起了他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上。“你是谁?!”阿玛德尔喝问道。但此时我已经看清楚了此人的相貌:“阿尼·帕沙,你怎么会在这里?”

抱住少年的人,正是盖亚著名的吟游诗人阿尼·帕沙,他慢慢抬起头来,脸上充满了哀伤和遗憾:“没救了……亚古阁下,你下手太重了吧。”阿玛德尔一愣:“打死了?应该活捉他,问出指使者来。”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知道是后悔还是轻松:“不会有指使者的,你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吗?”“没有指使者,”帕沙慢慢放下少年的尸体,站起身来:“他只是盖亚中部的一个普通贵族少年,相信自己接受了神的喻示,立志巡游人类世界,拯救即将受到魔族侵略的人民……”

“原来是个狂信的疯子,”阿玛德尔嗤之以鼻,然后转头瞪了迪亚斯一眼,“你都听见了?”迪亚斯满脸的懊悔。“他还只是个孩子,”帕沙摇摇头,“我正寻找机会从邪路上挽救他,但……亚古先生,他即便应该受到惩罚,也必须先接受审判……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孩子的生命是宝贵的,”我怒火未消,紧盯着帕沙,“但她们的生命就不宝贵吗?”我指指仍被绑在火刑柱上的那两个女人:“还有在埃尔希镇中心被他烧死的那三个人,生命就不宝贵吗?还是帕沙先生您认为他是贵族的少爷,性命要比这些平民百姓重要?!”

帕沙耸耸肩膀:“您知道我从来不在意世俗的身份……”“难道您在意的是非世俗的身份?”我追问道,“这是一位虔诚于真神的少年,那些是浑浑噩噩的平民百姓。是这样吗?杀人者,必须受到惩罚,不管他是少年也好,老年也罢,不管他打着真神的旗号,还是魔族的走狗!”

帕沙垂下头去,低声说道:“亚古先生,每个人都应该有怜悯之心……”“是的,但我的怜悯之心不分老幼贵贱,更不会滥施。”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了,我感觉自己象陷进粪坑中一样,心中充满了厌恶,胃部痉挛,象要呕吐。说完这些话,也不再多看帕沙一眼,转身走开。

“放下那两个女人--”听到背后传来巴鲁克的声音,“帕沙先生,比起被赫尔墨以异端罪和渎神罪进行审判,最终押上火刑柱,亚古先生给这孩子的惩罚相当快捷,并且没有痛苦呢……”

第三卷莫古里亚的溃灭第23章莫贺咄河畔

莫古里亚军队主动放弃南部山区的战略要隘卡提兹,大踏步向后撤退,这一举动在盖亚指挥层内引发了一场激烈的争论--

“对于敌军无法辨别真伪的行动,应一律以其为伪,这样才不会犯错。”帕布鲁克·希伯克拉斯这样说道。一如既往的,他的重要竞争对手克鲁夫·法特提出针锋相对的反论:“这样也许不会误中诡计,但却会错失良机。放弃机会就等于犯错,阁下不这样认为吗?”

“敌军并未呈现败相,却突然放弃如此重要的战略基地而后退,”克莱斯韦尔·查曼谨慎地说道,“在下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正如法特将军从万卡族那里带来的敌情,敌军主力都来自于中部高原,他们不愿意在他族的领土上流血,更不愿意在自己所不熟悉的地形与我作战。”

“但是……高原与平原究竟有多大区别?”统帅埃斯普伦侯爵沉吟着,“我军惯于平原作战,敌方不会不清楚这一点。他们后退至高原地形,其实未必就能占据地利之便。”

法特急忙说道:“我军虽然长途远征,在他国领土上作战,但在收降万卡族以后,我们对敌人的了解,已经大大高过敌人对我军的了解。野兽们也许是判断失误,也许是怯战,也许是因为多部族联军无法紧密地配合……也许,这是个圈套。但这些都不重要,在无法判明敌军真实意图的情况下,只需要考虑我军怎样才能既抓住时机,又保证行军的安全,就可以了。”

“在无法判明敌军真实意图的情况下,怎样的行军都不会是安全的!”帕布鲁克匆忙反驳。

法特冷笑:“阁下太过谨慎了。战争中,本就没有绝对明确的敌情,没有绝对安全的行军,没有十全必胜的把握。那么怎么办,观望还是撤退?”

“如果你是敌人,”埃斯普伦问查曼,“如此重要的战略要隘,你会这样轻易放弃吗?”“在下应该不会弃守,”查曼恭敬地回答说,“但野兽们的思路是在下所无法掌握的。”

“卡提兹是著名的铁矿产地,和精良武器的铸造地,”埃斯普伦微笑着说,“野兽们以为,迁走了工匠,留给咱们的就只是一堆废铁吗?这下罗兹、伯恩斯坦那批商人可高兴了,陛下也会高兴的。先按原计划进驻卡提兹吧,调风骑兵上来突入高原,查看敌军的反应。”

十二月底,风骑兵军团在希格蒙德·布隆姆菲尔德的率领下,离开卡提兹,向莫古里亚内地挺进。出现在风骑兵面前的,是广阔无垠的中部高原,是湛青的蓝天和枯黄的草地,交织成一片宏伟阔大的美丽世界。

“我不清楚高原上的冬季,”希格蒙德策马行进在队伍的前列,微微转过头,问跟在身边的杉尼·佛克斯,“沙漠上呢?龙族沙漠的冬季是怎样的?”

“龙族沙漠几乎没有冬季,”佛克斯皱皱眉头,“它的白昼就是炎热的夏季,而黑夜是寒冷的冬天。我也不清楚,万卡族提供的情报实在有限。”

希格蒙德点点头:“不了解战场的气候状况,就无法进军。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虽然比起人类世界来,十二月的寒冷似乎还可以忍受,但我不知道明天将会如何。高原上会不会下雪?气温的最低点是在现在还是明年一月?我有一种预感,咱们走不了太远的,很快会回到卡提兹甚至兹罗提去过冬的。”

乔·邦德诺用一把木梳整理着自己满腮的虬髯,“呵呵”笑了起来:“说什么挺进,挺进到阿什维伦湖南岸。咱们不过在派侦查骑兵的用场,相信走不到两天,就会遭遇敌人的。然后咱们后退,敌人追击,主力北上应援,决战的战场还会在卡提兹城下。”

希格蒙德摇摇头:“如果肯在卡提兹城下决战的话,敌人根本就不会后退。不过你说得对,乔,咱们不过是侦查骑兵而已。”

然而,这支装备精良的“侦查骑兵”,一直向北方行进了整整三天,却并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不仅如此,他们连一个兽人都没有遇上。延途只发现了四五处明显废弃已久的定居点,包括破碎的帐篷、毁弃的用具、人畜便溺在内的满地垃圾,还有许多浅浅的车辙痕迹,一直向北方延伸。

“草原,一片连着一片,他们不敢放火焚烧,”终于,连邦德诺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否则,我怕马夫提城下的悲剧将会重演。只不过,这次作为悲剧主角的,将是我们。”

连日来,希格蒙德向周边派出了许多侦查小队,最远的奔出四五百里,但都一无所获,只有佛克斯放出去的猎鹰,有几只并没有回来--是被敌人射杀了,是遇见了更凶悍的猛禽,还是出了别的什么意外,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