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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安敬也撇了撇嘴,拱手道:“嘿,虞候小坐,高都头你不妨陪虞候喝茶,本衙内去看看我父亲的伤势”

“好逆忤,做反不成”6敬武猛的一拍茶桌,瞪圆了眼大喝一声,“传令下去,拿叛贼安家父子”

“且住”下处坐着的副都指挥使宋恽这刻出声了,他沉着脸拧着浓眉道:“6指挥,且请三思,安氏父子护驾有功,那安文恭更一路护鸾驾出得啸风口,我等这番拿了他父子,娘娘若是责问又如何答对?”

6敬武中等身材,年约五旬,顶盔贯甲,举手投足间震的身上甲叶哗啦啦的响,此刻却是阴沉着脸,怒睁一双三角眼,呼呼喘着粗气,听罢宋恽之言,先是哼了一声,又道:“宋指挥,你如何糊涂了?非是那安贞通敌,还是我等龙武军通敌不成?他不通敌辽人又如何乔装出现在啸风口?那啸风口明明有强贼啸聚,叵耐那安贞知情却不先报,只待我等遇伏他却假腥腥的来护驾,此人嫌疑重大,拿下了严刑侍候,定然实招”

“6大人可曾想过,安氏父子救驾之功属实,娘娘逢凶遇险时,却只寥寥数人在侧,如何不感念他父子?”

6敬武黑脸微红,却道:“那安贞奸诈,故作姿态罢了,却想借此邀功,拿了他定罪,其它诸事自有太尉向皇后娘娘呈禀,你我不必操心,须知我等哪个不是拼了命周全娘娘?如今那安敬却敢对抗侍军,可见其早存异志,一并拿了问罪何错之有?本官以为宋指挥多虑了,一切自有本官担持,人来,随本官亲往馆驿拿人。”

宋恽见劝言无效,心下不由一叹,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分明是6敬武要推卸他临阵逃脱之责,唉

这边6敬武点齐百数亲军赶往馆驿的当口,安敬也趁机派出向郑仕元大人求援的人进了河间府衙

他假借往后堂看父伤的空档让跟来的耿忠出了馆驿去府衙找郑大人,除了找郑仕元现在是没法子了,至于说和侍卫马军闹崩了翻脸只是吓唬那个马泰,安敬也没有把握敢说高宠就会铁了心跟着自已去‘造反’。

事实上自已词锋转厉之后,高宠他们几个明显的一震呆住,倒是那乔装的‘高军士’配合了自已的戏。因此不难看出,高宠等人还是慑于朝廷淫威的,在他们的思想里就没有动过‘逆上’这心思,逆来顺受惯了。

这让安敬心里很是郁闷,这年月的人都是愚忠思想,象高宠这样有名门传承更自诩忠贞之士,更不会轻易背叛朝廷,他们信奉的是‘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父叫子亡子不敢不亡’的愚忠愚孝,再一思忖,想在这时代拉起一支‘造反’的队伍真也不易,只怕要走的弯路会很长,而眼前这一关如何过?却须细细思量

第八章临危做的好戏

“衙内莫不是我等真的要与朝廷禁军拔刀相向吧?”后庭院前,高莺美望着负手卓立的安敬开口问道。

安敬不由苦笑了一下,深望了一眼高莺美,叹气道:“历朝历代都少不了几个弄权的奸宦,远的不说,就拿眼下嘨风口遇袭事件来讲,家尊以命拼死保驾,转眼却给临阵脱逃的奸侫小人揪出来陷害,去充当替罪羊,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词?一但大刑侍候,伤重的父亲如何管顾自已的性命?权奸祸乱朝纲,残害忠良,官家不思治国,一味赏花观石,在苏杭设下应奉、造作局搜刮民脂,弄的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不揭竿不造反,这些人啃树皮吃草根吗?国以民为本,民不富则国不强,国君不思富民之道,终日携美欢歌,娱嬉禁中,宠信奸侫,君轻民至此,国若不亡,天理不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可载君,亦可亡君,强汉何以灭?盛唐如何衰?史有不铮之铁鉴,当今官家可有这层觉悟?唉央央大宋啊,再不励精图志,亡国可期也!”

这般论调听的高莺美心下大震,无疑衙内这番说话句句都是诛心之言,但他这番识见也叫莺美心下佩服。

安敬看了眼面色有了变化的高莺美,却再次苦笑了下,双手一摊道:“可惜安文恭弱质一书生,执不得三尺青锋,想问谁是英雄却也有心无力,本欲以文入仕匡扶宋廷,奈何奸侫满朝,还未迈出乐寿便遭来灭顶之灾高军士,侍卫军顷刻便至,你去前厅与令兄汇合,不可逆反抗上,莫要以我父子为念,渤海郡王高怀德一门忠烈,你兄弟不可因此事辱没了祖节,文恭亦无由牵累你等负上通敌之名,一切罪责由我父子担当便是。”

这个时候了,安敬还在演戏呐,不演不行啊,他是看穿了‘高军士’的弱点,自已越是这样越能使她心归,至少让美女高手贴过来,自已便是真的与侍卫军闹翻了,也可借她之力脱逃,应该有五成的把握吧?

果然,高莺美被其一席话所动,但她也不是无脑之辈,却蹙眉道:“衙内何须如此?与其理论就是”

“哈高军士以为给他们拿入牢营中还有理可论?只怕一顿酷刑下来,我父子便进了鬼门关到时把通敌之名、欲加之罪统统扣上来,皇后娘娘还能让他们把死人抬上殿辩理不成?啸风口遇袭何等事大?若不找出一二个替罪羊,那高太尉又何以自圆其说?你道他会主动领责?那临阵逃脱的无胆鼠辈可有这份担当?”

“那衙内不妨忍一时之辱郑大人必来周全你父子两个,你不也说留得青山在,不惧没柴烧”

安敬面沉似水,淡然道:“通敌之名我父子绝计不担,你莫劝我吧,文恭宁为玉碎,不求瓦全,有死而矣!”

“衙内”这一刻高莺美真被他的‘丈夫’气慨打动了芳心,怎也想不到自已眼中的腌臜货有这等风骨。

她咬了咬银牙,眸光坚定的望着安敬,道:“衙内有此心志与奸侫抗拮,高莺高英舍命相陪便是!”

安敬心里可乐了,就等你这一句话呢,你若上了勾,你哥哥高宠也跑不了,有万人敌的高宠扛着大头,这事闹的满城风雨也不惧,只要皇后娘娘和靖国夫人知晓了此事,必为她们的救命恩人说话,何况她们对高俅心存着极度的不满,哼,高俅老贼,你真以为你能一手遮了天?这一趟便让你先吃瘪,安小爷岂是好惹的?

心里这般想着,安敬嘴上却道:“连累了高都头与你,本衙内做鬼也难安此心啊,你等切不可搅入事非。”

越是这般说,越让高莺美无法背信弃义,何况安大人治县有良声,百姓爱戴,与其同生死、共患难,也不辱没高家,心中定了此念,便道:“衙内无需多言,我意已决,誓与安大人、衙内同荣共辱,绝不离弃!”

安敬忙做感动状,伸手还拍了拍高莺美的‘香肩’,叹道:“高兄弟忠肝义胆,若蒙不弃,你我这刻便结为生死兄弟来来来”他不由分说拉了高莺美的手就先跪在了地上,“黄天在上,今有安文恭、高英义结金兰于此,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即日起我兄弟二**福与共、生死同当,如违此誓,天诛地灭,过往神明共鉴之”他一厢情愿的先把誓言搞定,结果逼的手足无措的高莺美也只得跪在旁边把他的誓言又重复了一遍,这回安敬可乐翻心了,嘿,高mm,天地都拜了,不信你还能肋生双翅飞走。

高莺美心下隐隐觉得的不妥,但衙内一片‘盛情’自已又无法拒绝,又想到自已本是女儿身,如何就和他成了‘兄弟’?这笔糊涂帐将来怎么算?可等这些念头转过脑海时结义已成,生米也煮成了熟饭,唉!

起来一论年龄,安敬就郁闷了,高莺美说她大,安敬却道:“怎会如此?我的生辰八字你又如何知晓?”

高莺美脸一红,吱唔道:“是、是我家兄长说的”其实是母亲高氏从安老夫人那里得知了安敬的八字。

安敬哪甘心当‘贤弟’,便赖道:“定是高都头记错了,看我身量便高过你,如何会没你大?为兄摔的忘了不少事,生辰八字也记不起了,待有暇回府问清了再说吧,眼下你还是乖乖当‘贤弟’的好,就这么着吧。”

“什么?”高莺美不由气结,“你休要耍赖,我却不依你你这八字却是你奶奶告于我兄长的,如何有假?”

“啊?我奶奶?那个定然是老人家上了岁数,脑筋糊涂记错了,待为兄搞清楚了再论,你且为弟。”

高莺美也是个倔驴性格,美眸一瞪道:“兄不为兄岂不乱了人常伦序?你这般赖法,适才结拜便做罢了!”

“啊?”安敬傻眼了,心说,你当个弟弟不行啊?你当了兄长我怎么使唤你啊?“那个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衙内却是不认?”高莺美是不会让步的,本就不心甘与他结拜,岂能再让他赖了?

安敬一看她眼内有坚色,便知胡搅是不行了,干笑道:“小弟认了,这厢见过兄长,请兄长先赐信物”

“信物?”高莺美一怔,安敬却‘正色’道:“为兄者初结义弟,怎也要赠弟一件随身物品做见面礼吧?”

“呃?”高莺美也不曾知晓这方面的礼数有哪些,倒也听闻过结义的互赠信物为凭,可自已身上有什么物什呢?好象除了颈上一方玉佩别无它物了,难不成要取下来给他吗?想到这里不由面现难色的踌躇起来。

安敬假意叹了口气,故做一脸戚戚色道:“文恭已然大难临头,兄长肯临危结义,弟心告慰,有无信物倒也无妨了,须知今日一别,你我兄弟不知有无聚之期唉,兄长切记,我父子遭擒的一刻,便是哥哥挥刃脱围之时,天大地大,以兄长所持之武技自可安身立命,若小弟侥幸不死,异日海角天涯定寻兄长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