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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略一思忖,便明白是随行的军头们在晨练。自己本来也有这个习惯,但自回京始,就一直在路上奔波,便搁下了。想到是皇家卫率在那儿练武功,景晖不禁技痒,信步向后面走去。

走至拐角,果见千牛卫的军头们正在对练,在中间来回指导示范的正是大将军李元芳。景晖想了想,躲到树后找了一个合适的角落,紧盯着他的“对头”。其实以前他就见过一次李元芳练武,同这次一样,也不过是简单的劈、挂、架、推这等寻常招式。上一次,他就要找李元芳比试比试,却被父亲斥退,说是“不自量力”!可如此粗糙的刀法,怎能比得上自己舞剑时的那种潇洒气度?

正胡乱想着,那厢的晨练也结束了。偷看人家练武岂不是承认“技不如人”?景晖向树深处躲去。

军头们三三两两地走了过来,“将军真是厉害!”

“能天天得他点拨,真是受益匪浅!”

“可不,我那几个在宫中当差的兄弟知道我跟着李将军,都羡慕死了。”

“……”

景晖只觉得头嗡嗡作响,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已根本听不到了,耳边全是:

“我那几个在宫中当差的兄弟知道我跟着李[奇·书·网]将军,都羡慕死了。”

“称得上天下第一了!”

“人家李将军不光武功好,人也聪明。狄大人一时也离不了他!”

“你那三脚猫功夫,比元芳差远了!”

“比元芳差远了!”…………

当他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李元芳面前。

“三公子,有事吗?”对面的李元芳正一脸诧异。

“饭后,我要和你比武”景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公子!……”

“去郊外!”

景晖转身大步走了,只剩下李元芳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饭后,景晖和元芳依次出了门。

狄春看看他们的背影,又回头看看老爷,满脸疑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狄仁杰却幽幽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狄春啊,有些事情总得要他们自己去解决……”

出了县城,路旁开始变得冷清起来,再加上二人专找人迹稀少的小道来走,不多时,偶尔看到的路人也彻底淡出了视野,来到郊外一座小山处。

空旷的山脚下,碧草肆无忌惮地长着,周围寂静得只能听到山风穿过树林的声音。

元芳的思绪已千回百转,比还是不比?真刀真枪还是虚礼相待?比怕是非比不可的,上次已拒绝过一回,还是多亏大人相挡,再拒绝恐怕以后还要纠缠,不如比过一了百了。但怎么比……

狄景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抱拳沉声道:“请!”

事到如今,多想无益,见招拆招罢了!李元芳一咬牙,拱手还礼:“得罪了!”

景晖再不答话,挂剑直刺过来,链子刀撩起一格,二人战在一起。长剑舞得一片花团锦簇,而链子刀仍是简单的劈、架,却总能适时地点在恰当的位置,逼得长剑急急回护,但链子刀似乎总是错过反击的机会,于是密集的刀刃交击声又一次响起……

突然元芳跳出圈外,手一摆,说道:“公子,一停。”

景晖诧异地住手,不明所以,可话还不等问出口,就听到山坡上传来女孩子惊恐的尖叫声——李元芳已提起链子刀,飞快地向山坡上赶去。

可这比试——狄景晖猛然想到:自己怕是输了。李元芳在行刀的同时还能游刃有余地听到山坡上的声音,而自己全意挥剑,却没有取得任何优势……一时间,不甘、羞愧、愤怒、疑惑齐涌心头,只觉百味杂陈。呆呆站了片刻,景晖黯然一叹,也飞身奔向山坡。第三章小屋凶案

话说李元芳循着声音几个起落上了山坡,远远看到一个七八岁摸样的小女孩正哭得浑身颤抖,旁边有个男孩子在手忙脚乱地安慰她。

元芳快步上前,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女孩子抬起头来,惊恐的脸上挂着泪珠,见是一个温和却又威武的大人在关切地望着自己,眼泪涌得更快了,一指不远处,颤声抽泣着:“那儿,那儿……”

元芳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座茅屋隐隐露出。

移步走近,一座年久失修,已是破烂不堪的小屋出现在面前。木门大开着,随着山风发出陈旧的“吱呀”声,元芳抽出链子刀,慢慢地走了进去。

微凉的阳光从树枝间冷冷地砸在小屋里,一阵寒意顿时从头顶蔓延到脚尖:一名男子直直得倒在地上,眉头紧皱,双手微张,胸口一把尖刀赫然发着幽光——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元芳环顾四周,简陋破旧的房间里,床上的被褥都被掀起,墙边的小橱橱门洞开,几件衣物胡乱地抖落在地,好象是有人急切地搜过什么东西。

元芳退了出来,一回头正好看到赶来的狄景晖,拱手一礼:“公子,事有缓急,比武之事容后再议,请公子看护好现场和那两个孩子,我速去通知大人和本县县令。”

半个时辰后

报完案的李元芳伴着昌阳县县令王承祖一起快马赶到——狄公由于暂时不欲亮明身份,故并未一起前来。

王承祖下得马来,看到正陪着两个小孩子的狄景晖,狐疑地瞅了一眼,转身问元芳:“这是……”

“哦,他就是和小人一起来此踏青之人。”

“噢,”王承祖点点头,命捕快先行进屋查察,自己又转向那两个小孩子,“是你们先[奇·书·网]发现的尸体?”

两个小孩子也就七八岁的年纪,虽说是长得灵秀可爱,但由于本就受了惊吓,又是第一次见到县太爷,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知点头罢了。


王承祖见是如此情景,知道问不出什么来,摇了摇头……,忽然捕快惊恐的声音从茅屋中传来:

“大人,是赵柏!”

“什么?”王承祖一个趔趄,元芳眼疾手快忙扶住了他。

两人一同走进小屋。

王承祖疾步上前察看,一见之下,神情大变,颓然坐到桌边一条长凳上,喃喃自语:“真的是他,真是如此……”

“《荡舟图》——”王承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嗖地站起,环顾四周,只见褥掀橱开……如忽然挨了一记闷棍,王承祖面色骤白,忙伸手扶住窗台——差点碰掉上面放着的一个瓦罐,这才勉强站住,“这,这可怎生是好……”

午后,驿馆。

“你们是说,小屋被人搜过,而男子死时眉头紧皱,双手微张,胸口处插着尖刀?”狄公神色凝重,问向侍立在旁的李元芳和狄景晖。

“是啊,”景晖一脸疑惑——自中午回来,父亲得知事情经过后,就一直在这儿坐着沉思,——可案情很明显啊。“定是有人为了寻找某件东西,闯入小屋,杀死了主人。”

“不对,景晖,事情不能只看表象。当时的情形不应该是这样。”狄公缓缓摇头。

景晖闻言,大吃一惊,“怎么?父亲,有什么问题吗?”

狄东并没有答话,抬头神秘一笑,正看见李元芳若有所思,便开口问道:“元芳,你怎么看?”

“大人,卑职觉得现场似乎有些奇怪,”元芳兀自在冥思苦索,“可也说不准是在什么地方。”

狄公赞许地点了点头,接口言道:“是在死者的姿势!”

“大人,卑职明白了!”李元芳一脸兴奋,抬头却对上景晖惊讶的双眼,深悔失言。

“噢?说说看!”狄公却是兴致昂然地看着自己的爱将。

这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李元芳硬着头皮言道:“忽然遇刺,一般人的直接反应应是连忙用手去捂伤口,或者伸手企图反击凶手,绝不会象死者这般双手伸展微张。况且在巨痛之下,面部自然扭曲,身体蜷缩,也不会象死者这般仅是直身皱眉而已。”

“象这样的反应,倒象是在昏迷之后才遭人刺杀。”狄公点点头,起身踱到元芳和景晖面前。

“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啊!若象你们所言,凶手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那既然死者已经昏迷,已不能有所阻碍,又为何要杀他?”狄仁杰象是在询问元芳和景晖,更象是在自言自语。

“那大人的意思是?”元芳怕打扰了狄公思路,犹豫着小声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啊!但可以肯定的是,其中必有蹊跷……”狄仁杰仍慢慢踱着方步向门口走着,“元芳,你说王县令和捕快们见到死者很是吃惊?”

“是啊,他们应该是认识的。”元芳肯定地点点头。

狄公转过身,又踱了回来,“那个小女孩可曾说了什么?”

“当时没有,”景晖接言,“——她只是哭。”

“那她现在何处?”狄公停住了脚步。

“应该是让王承祖带回县衙了。”景晖没想到父亲如此重视,疑惑地回道。

狄公看了看二人,徐徐说道:“看来,我们得去趟县衙了。”

第四章县衙初见

昌阳县县衙二堂门口。

狄仁杰正静静地打量着周围,李元芳和狄景晖分立两侧,狄春、狄平随侍在后。

不一会儿,就见县令王承祖手捧黜置使狄仁杰的官凭文牒,率众衙属冲出门来,倒身下拜:“卑职昌阳县县令王承祖拜见黜置使大人,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迎迓,望大人恕罪!”

“贵县请起,”狄仁杰笑眯眯地伸手搀扶,“不知者不罪,是本官故意隐瞒,微服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