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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兵临城下(56)



        第一百七十六章兵临城下(56)

        卫平县。(更多新章节请到、)

        年仅四旬的伯颜,此刻却已是两鬓斑白,身边是征南都元帅阿术、参政议事、水师都元帅阿里海牙、定远大将军忙兀台、宣武将军万户八十八,还有诸如拜降这样的万户,看到此情此景,想起出征前的阿塔海等人死的死伤的伤,不由心酸。

        昨天接到大汗的旨意,虽只是对目前的局势轻责,但言语之间看出了忽必烈大汗深深的失望,百万大军南下,如今剩下几人?张弘范、吕文焕、吕师夔、董士选、怀都,张拔都、完者拔都、阿塔海,塔出,这些人今何在?

        “爱卿请多尽力,北方未平,鲁莽南下,朕之过错也。”伯颜细细品味其中的意义,不由泪流满襟,初时忽必烈大汗提拔自己为右丞相统兵南下,自己还不到四旬,以自己年幼而领年长之大将,大汗给了自己最大的权力,给了自己最大的信任,然而如今百万大军蹉跎至今,竟然不足三十万。

        庐州、扬州、常州这些城池就如硬骨头一般让伯颜难安,如今临安就在眼前,自己纵使有兵将近二十万,但对付这样一座固不可破的坚城,有用吗?

        南下之前,自己虽对临安的高大雄壮有了准备,对真看到这样的城池,伯颜除了佩服南方的能工巧匠之外,只能为南方之富裕而垂悬y滴,这样的城池,别说自己只有二十万不到的将士,就算是百万大军,也不一定能够攻下。

        但伯颜还想试一下,如果不尝试一下,他这辈子也会后悔,伯颜是那种知难而上的将领,他相信在实力之外,谋略可以弥补实力的不足,再说兵力的多寡,并不代表了实力之强弱,宋军兵力虽多,但战力不强,若是野战,即使再多的宋军,也不过是自己的手下败将罢了,然而如今宋军就躲在坚城之内,就如一盘香味飘香的大餐放在自己眼前,自己可望而不可即。

        此时,在伯颜面前,是一副巨大的地图,这一个月以来,伯颜除了继续让守军分兵和守军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责任就是编制临安的地图和兵力分布,如今已经完成,而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折腾,士气持续底下,粮草渐渐供应不足,更为可怕的是水师发现了宋军水师的踪迹。(更多新章节请到、)

        伯颜之所以一直不慌不着急,放过常州而直接南下,正因为水师是他最后的依托,即使他只剩下一个人,也可以从容从水师撤退。

        “大帅,吕文焕不战而逃,回师建康,大帅为何不责怪于他。”想起吕文焕从常州撤军,让他们陷入困境,忙兀台就有点不悦,忙兀台是古达达儿氏,对吕文焕独掌一方大军就有点于心不甘,自己只不过是伤亡了三千先锋,伯颜就要撤他的职,要不是阿术劝说,自己恐怕再也没机会坐在这里,对比之下想杀了对方的心都有了。

        伯颜不动声但忙兀台不甘心,继续问道:“吕文焕言宋军南下围攻建康而不得不退兵,老子看他完全就是一个借口。建康有董士选五万大军坐镇,又是天下不多的坚城,两淮还能有多少宋军,就算是十万大军又何妨,难道还能攻下建康不成。”

        “常州城,吕文焕经三个月而不下,伤亡将士将近两万人,他北撤建康,还不是怕伤亡太大而怕丞相怪罪,如今倒好,常州解围,彻底断了我军北归之路,而且也我军还不得不面临常州宋军南下的威胁。”

        “丞相若不治吕文焕之罪,恐怕大家不服啊。”

        “好了,”阿术连忙劝说道:“忙兀台,吕大人北撤,不仅仅是担心建康,也有和建康会师夹击宋军的意图,相信很快就会有吕大人的捷报。”

        “等吕大人消灭南下宋军之后,乘胜再取常州,说不定反而更加容易,常州虽,但城防完备,就像一个乌龟壳不容易啃得动,杀死乌龟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放松,等他头探出来之后,再动刀反而要容易很多。”

        “那吕文焕也用不着全军北撤。”忙兀台像是死了心要和吕文焕作对,大声道:“要夹击南下宋军,用得了率领所有将士北撤吗?宋军能有多少人南下,老子认为最多不会超过十万,甚至只有六七万,而建康已有五万守军,董士选就算只派出三万大军不也足够吗?回师建康,这子就是想避重就轻。(更多新章节请到、)”

        “老子就肯定这子想把汉军变成他吕家的ī军,想保存实力,汉人真是狡猾得很,净吃不吃骨头,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还有该死的张弘范,”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忙兀台,此刻的忙兀台见人就咬:“十万大军攻取独松关,一关卡而已,将近半年而音信全无,张弘范莫非也学那汉人保存实力不成?”

        “忙兀台,够了,”阿术板起脸,大声道:“张将军已经战死沙场,独松关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该死的汉人张贵水淹大军,要不是一些熟悉水的兄弟拼死报信,如今咱们还不知道张弘范张大人已战死沙场,为国尽忠,你不能这样侮辱他。”

        忙兀台囔囔不知所措,张弘范和吕文焕不一样,张弘范是正儿八经的古大将,成名甚至比忙兀台还要早,而吕文焕是降将,虽也是名声在外,伯颜甚至忽必烈大汗都颇为看重他的名声,但吕文焕毕竟只是一名降将,所以说吕文焕的不是,阿术还能忍受,但若说到张弘范,他就忍不住发脾气。

        “那、那吕师夔这老东西,不也是很长时间没有消息了吗?”忙兀台强作声势,其实是早已心虚,硬是扯上吕吕师夔这三万人。

        “吕师夔、李庭,早已全军覆没了。”一种无力感充斥在阿术的每一个细胞,事到如今,他已可以确定张贵其实一早就有心让元军渡江,甚至元军兵分三路,突破常州围攻临安都已在张贵的一手策划之中,因为从水师传来的消息,说已发现宋军的水师踪影,看样子宋军水师的规模非常大,武备也是精良。

        他总是觉得元军南下是不是太过于顺利了,从鄂州横渡池州,他们没有遇到宋军水师的任何阻拦,从瓜州渡口南下建康,他们也没有遇到任何困难,初时阿术还以为宋军水师已经失去一战之力,后来也在丁家洲击败了汪立信所率领的宋军水师,但却没有发现任何和均州军水师有关的情报。

        那个时候阿术就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宋军的计谋,但用京城、用大宋的皇上作为饵,他是怎么也不敢想,如今看来,张贵不但想了,而且也是这样做了。(更多新章节请到、)


        但他不敢把这个想法说出去,一旦让军中将士知道自己拼死拼活的杀戮,其实一直都是中了宋军的计谋,他不敢想象届时会发生什么事情。

        阿术看着军中各人的表情,如忙兀台、八十八诸将,还以为如今的元军是年中百万大军南下时之浩浩如果自己没有猜错,恐怕董士选和吕文焕大军都已是宋军之鳖,如今只不过是残存而已。

        “哼,只要攻下临安,那些胆鬼死就死了,”忙兀台还是强作出头鸟,但听到吕师夔、吕文焕、张弘范这些汉将都已死翘翘,心底却有一种莫名的同情。

        “好了,”伯颜皱着眉头挥了挥手,元军之间的将领虽多有纷争,但以前并不是这样,没有勾心斗角,只凭本领相争,但这段时间诸事不顺,元军将领之间纠纷也是越来越多,特别是随着古汉军多受重用,原来的古将领就越发看不起汉将,现在矛盾冲突也就更多了。

        众将看到伯颜不高兴,也闭上了嘴巴,就连忙兀台也不敢说话,南下以来伯颜虽多有败绩,但威信还在,大汗忽必烈也没有任何冷落伯颜的意思,等得众将都安静下来,伯颜环视看了一眼,淡淡说道:“如今正是我大元朝最艰难的时刻,诸位不念同心戮力,反而争吵纷争,这成何体统?这还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元军吗?这还是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言败的草原雄鹰吗?”

        “这些年来,你们被太多的东西了眼睛,权力、财富、美人,你们借助古的名字,享尽荣华富贵,难道你们都忘记了我们祖辈的苦难,难道你们还愿意回到冰冷苦寒的草原,回到那个连饭也吃不饱、冷得全身发抖的帐篷吗?”

        “丞相……”阿术艰难叫了一声,但却说不出话来。

        “是的,这段时间,我们确实遇到了很多困难,两淮之败,独松关之败、江陵之败、吕城之败,但无论怎样,我们已把南方的都城围困起来,胜利眼看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这不是数十年来我们北方最希望看到的事吗?凭什么懦弱的南方人就可以占领沃的土地,凭什么他们就能享受上苍的眷恋,我们就要在北方,吃着寒风枕着冰雪。(更多新章节请到、天/翼/文/学/)”

        “我们已取得中原,但还远远不够,我们获得的财富还不够多,我们获得的土地还不够辽阔,我们要攻下南方,要杀掉南方的皇帝,这不正是我们草原的儿郎最欢喜做的事情吗?”

        “上苍赋予汉人勤劳的双手,上苍赋予我们草原儿郎英勇的马刀,汉人为我们耕种、获取财物,我们用马刀收割财富,这就是上苍的安排。”

        “如今,是我们最好的时候,我们打到了南方的都城,我们就站在离胜利最近的地方,鼓起你们的勇气,提起你们的精神,用你们手中的马刀告诉汉人,你们是天底下最英勇的儿郎,你们的马刀为你们收割财富。”

        “如今情况虽不如以前,但我们也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老子也坚信你们有一战之力的能力,临安虽然兵多,但可惜的是临安的城墙太宽了,这些日子老子并不是无所事事让儿郎们去送死,临安的兵力被再三调动,早已被打的布局。”

        “老子也找到了临安的薄弱之处,只要诸位同心戮力,咱们一定能够攻下临安,南方将近三百年国祚,财富之多并不是我们可以能够想象。”

        “儿郎们,用你们的刀,获取你们的财富吧。”

        百里之外,新余县只是一块不起眼的地方,甚至连大宋最准确的地方都不一定能够找到这个地方,但这却是一个藏兵的好地方,新余县是南麓山的余脉,是一个山城,山城附近就是一个山谷,如今虽是寒冬,但山谷内竟然温暖如草茂密,实在是奇怪之际。

        “大人,真见鬼了。”陈大举看着山谷内战马奔腾,欢乐得就如脱了缰绳般,嘴里囔囔说道:“山外寒风萧萧,山谷内却是温暖如ūn,这地方好啊,等打败伯颜之后,老子退役就到这里养老。”

        张贵瞪了陈大举一眼,骂道:“***能不能有出息一点,就你那点年纪还想退役,莫非你认为打败伯颜还需要多长时间,十年还是五十年?”

        “你子太没出息了,回江陵后给老子再次回炉,到军事学院学习半年。”

        “头,你也太狠了吧?属下也是胡说说而已,”陈大举苦着脸,恨不得ōu自己几个耳光,道:“伯颜只不过是瓮中之鳖而已,但要注意的就是这老子狡猾,不能让他溜走了。”

        “还算你子识趣,”张贵老怀大慰,笑道:“老子就不折腾你了,去安排好大军扎营,咱们好好等伯颜这老子自毁长城、自投罗网。”

        大举还真刮了自己一个耳光,要知道安营扎寨繁琐复杂之极,考验的是一个人的细心,但也是一个合格的将领必须学会而且学精必不可少的事。

        “独松关之战,这子打得不错。”牛富看着陈大举一脸郁闷走开,不由感叹道:“三年、仅三年,从一个兵到独领一军,而且年仅二十,这也只有均州军才有这样的奇迹啊。”

        由于骑兵责任重大,牛富也被ōu调到骑兵当中,但骑兵的将领依然缺乏,现在仅有陈大举、牛富、黑杨等寥寥几人可挡大任。

        张贵暗中笑了笑,历史上陈大举可是把元军折腾得不轻的主,再加上军事学院就是模仿黄埔军校而建,专培养军中将领,但陈大举自身的能力,敢打敢拼、头脑灵活也是他能够迅速成长的原因,认真说道:“均州军欢迎每一个能够尽心为国的人,均州军也会对每个人一视同仁,只要他真心为国,无论他是谁。”

        牛富也不由点头,自己是原禁军统领,黑杨曾经投降元军,如今留在江陵学习的还有史权,正儿八经的古人,至于刘义等厢军将领也不少,还有马邑,原来是水匪,归顺均州军后,张贵直接把水师jiā给了他,要知道均州军水师原统领可是张大人的亲弟弟张顺,而马邑也证明了张贵的眼光,听说目前干得还不错。

        黑杨也凑上前,迟疑片刻问道:“大人,末将有一个疑问憋在心里难受之极,不知道当问还是不当问?”

        “呵呵,”张贵笑了笑,看着牛富,道:“黑将军可以问一下牛统领,看我均州军可是那种心中狭隘之人?黑将军有话尽管说,就算随便骂我也没关系。”

        “如今局势,大军胜利在即,只要没有大错,元军之败可以预料之中,我思量这半年来宋军的所作所为,敢问大人一句,把伯颜大军引至京城,是不是大人的策略?”

        “不是,”张贵回答得很快,认真说道:“不是我们之策,而是伯颜之策,我只不过是走了一步险棋而已。”

        “大人用京城来冒险?用皇上来冒险?”黑杨有点不敢相信看着张贵。

        “我们均州军兵弱,不过三万兵而已,均州军实在是微不足道而已。”张贵摇了摇头,道:“所以说根本轮不上我用谁、用什么地方来冒险,而是我根本没有这个权力。”

        “造成这种局势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将士们齐心戮力,一心报国罢了,至于我,恰逢其时,微不足道、微不足道啊。”

        张贵说完,策马离开,黑杨看着张贵,鼻子突然有点爽,想大喊大叫一声,但又不知道如何发泄,牛富拍了拍黑杨的肩膀,笑道:“跟在张大人身边,就不能再用常理去思考,若是按照正常的道理,均州军初时三千义勇,如今怎能变成影响大局的一支雄军?”

        “走吧,大人还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等牛富来到大营,张贵面前摆放了一张巨大的地图,看到两人进来,笑了笑道:“你们慢了一步,郭大人的信使刚出去。”

        “郭大人的信使,莫非是什么好消息?”牛富连忙上前,也不用吩咐,直接找地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道:“郭平这子在两淮闹得不轻,如今应该也是人强马壮,不会是过来请援的吧?”

        “黑杨,过来坐下。”张贵见黑杨还有几分拘谨,示意牛富把他拉过来,道:“这里只有兄弟,没有上司。”

        “郭平这子干得不错啊,”张贵指着地图,一字一顿说道:“常州吕文焕六万大军,建康董士选五万大军,如今全被郭将军吃掉了。”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