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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自皇帝一行驻跸在此,更是闲杂人等一概免进。对外只说是药王山主人的亲戚,小住几日,不愿被人打扰。

侍卫们远远的跟着,唐果默然陪伴在一边。

此时此地,凉风冷月,无人言语。偶尔响起几声犬吠,更显得周遭静谧非常。正是人体CPU降温冷却的标准环境。

转了几圈,皇帝大脑温度果然恢复了正常水平。诸般负面情绪渐渐消退,心中略剩下些苦涩,更多的是疑惑。

到底是什么缘故呢?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

梦境之中,那“皇帝”对“常宁”严苛得多,却并未发生这弑兄之事……难道,是因为朕的革新举措树立了更多的敌人,惹来更深的敌意?

可常宁一向不怎么关心政事,怎会掺和到这里去呢?

亦或是另有缘由?

朕终究不相信,他会为了吴氏那个他早已厌倦了的女人对朕下手。

更不相信,他会与朗图勾结在一处。从朗图与果儿说的那几句话来看,朗图似乎并未直接参与此事。莫非常宁受了谁的挑唆?而朗图是知情人……或者,他策划了挑唆常宁之事,然后坐山观虎斗?

无论如何,此次常宁是真的想要朕的命。那么上回朕中毒之事,梁九功未必不是受他指使,需得重新查查才行。

皇权之下,生死攸关,容不得心软。

皇帝黯然轻叹一声,将最后一丝心痛压下去。

罢了!

事已至此,不必纠缠,该如何便如何吧!

决断是有了,然而终究心有遗憾。皇帝下意识的侧头瞧老婆寻找安慰——唐果昂首挺胸,背着手儿,安安静静的学人家迈方步呢。见他看过来,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陛下,看来你没再郁结了,那就好啦!”

“呵呵……”老婆可爱的样子让皇帝笑出声,心里一下子舒畅许多。

此生终是得大于失,何必求全责备?

“缘来不何推,缘去不可挽。果儿当年倒是比我现在看得清楚呢。”皇帝笑道。

“这句呀……哦,这是我对苏可休说的。这是《聊斋》里的话,当时为了让苏可休知难而退,引用了一下。如今想想,是很有哲理呀!”唐果笑嘻嘻道。

蹦过来挽住皇帝手臂,“看来还是出来走睡过头比较好,吹吹冷风,有助于头脑冷静。无论啥事,想明白就不算事儿。”

“嗯。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为夫自困了。”皇帝道。

唐果借着月光瞄了他几眼——话虽这样说,但笑容有点儿苦,多多少少仍旧有些不能释怀。

唐果并不知是什么原因,只猜测与冰河事件或者是皇帝的革新有关。

拧了关天眉毛,唐果笑道:“陛下,你有没有想过,把心里的担忧和谋划对一些可以信任的人说一说呢?你一个人殚精竭虑,要面对那么多的反对和不理解,太辛苦了!有几个帮手的话,会好得多吧?”

“对一些可以信任的人说一说……我也曾想过的,可惜至今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皇帝叹道:“果儿是知道的,末代之时,国破家亡的局面已在眼前,所谓的变法维新尚且无法真正的实施,更何况是如今……纵然我将梦境合盘托出,只怕人家也未必会真正放在心上。”

“为什么?”

“说白了,只是利益二字。变革,便要将现有的利益分配秩序打乱,有谁会愿意吐出到嘴的肥肉呢?末代之时,那些个掌权的东西真的不知不变便要亡国吗?只怕是大多数人心里都明白。只不过,和以后的亡国比起来,自己现在失权、失势、失财更重要。更何况,那许多年里,遭殃的主要是百姓。至于身居高位的官僚贵族们,大多照旧过骄奢淫逸的好日子。国家兴衰,对他们影响不大。舍弃个人利益顾全大局,舍弃眼前利益顾全将来,一向是少数。”

皇帝长叹一声,继续道:“如今也一样。纵使我将那些个儿子、兄弟召集到一起,把梦中所见讲了,或者将后世的史书拿给他们瞧一遍,你当他们就会罢斗言和,合力革新么?那未免想的太天真了。权利之前,欲望与争斗永不会停息。有野心的照旧野心勃勃,若是我登基为帝,定会如何如何,断不会落得此种地步。嘿嘿……百余年后之事,哪有眼下的皇位、权势重要?知晓了我的担忧和打算,只怕会更加助长某些人的野心和欲望也说不定。我所能透露的,只是一些朝政上的想法。有时会与太子他们事先通气儿,或者找来相关的人讨论讨论,再多的,却是不能说了。否则难免横生枝节,弄得形势愈加复杂,难以控制。人心,从来不是非此即彼,最是难以预料。”

皇帝摇头苦笑。

唐果郁闷了。

难道夫君大人注定要一对N多,单挑一群?

看老婆愁容满面,皇帝笑了:“果儿跟着愁什么?现今与那时形势不同、人也不同。”

“我当然知道陛下你很强势,而且我确信你一定会实现你的想法。只是不愿意你在操劳国事的同时,又被家事困扰。虽然你没说,不过我猜,你今天晚上心情不好,肯定跟你亲近的人有关。不相干的人估计影响不了你的心情。”唐果道。

“这会儿已经没多少影响了。待年后有个结果,我再和你细说。”皇帝拍拍唐果的手,“果儿不必担心,我好得很,咱们回吧。”

“嗯。”

皇帝淡定了。抛开烦恼琐事,专心陪老婆度假。到苏全家赴杀猪宴、逛街、赶集,给唐果庆祝22周岁生日,两人过得甚是滋润。

京城众人可淡定不了。

皇帝究竟病体如何?眼瞅着到了封宝祭天的时候了,今年怎么个章程?

问号多多,却是无人敢问。

一旦分寸把握得不好,就会沾上窥视宫禁的嫌疑。

显贵们琢磨得脑袋都快爆了。

也有人例外。

恭亲王府里过年气氛甚浓。恭亲王常宁每日听戏饮宴,变着法儿的寻欢作乐。他原本就风评极差,这下子更招眼了。

裕亲王福全劝了几句,奈何他听不进去,只得罢了,暗自忧心而已。

“主子,咱们的人在万源庵外头瞧见了方二。”前头戏台上依依呀呀的唱着,并没妨碍恭亲王常宁接收情报。

“方二?他进庵去了?”

“回主子,没有。只和一个老嬷嬷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是人没找见。咱们的人跟着他呢。看样子是要回家去。”

“于信,派人把方二抓住,务必问出来找的是谁,什么事。做的隐秘些。再者,你到万源庵接吴氏回来,记得代我向长公主问安。”

常宁吩咐完,眼睛一闭,接着品度唱腔儿。于信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他再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对于常宁来说,非常不好的消息。

“崔嬷嬷死了!她孙女儿逃走不见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常宁鲁莽是鲁莽,但自小在宫里长大,他可不笨。

前后一联系,心里隐隐有个可怕的猜想浮现,不愿相信却是挥之不去,常宁跌坐在椅子上,出了一身冷汗。

于信腰弯的越发低了,低声回道:“主子,方二抵死不招,这是奴才从他干儿子那儿问出来的。崔嬷嬷腊月初八死的,说是多喝了些腊八粥,年岁大了,没克化动,积食加伤风。她孙女儿当天就从长公主府跑了。公主府派人去抓,没抓住。有人瞧见她往保定那边儿去了。正好方二在那儿安了家,长公主便命人去通知了他,帮着一起找人,没找着。嗯……听说方二跟索额图门下的鄂家来往密切,那一片恰是鄂家的地盘儿,鄂家帮着找人来着。”

常宁心一跳,那猜想越来越清晰。

他做事随心所欲惯了,从不管对错,不问后果。这猜想却吓得他双手颤抖了浑身冰凉。

于信看他这样,也不敢出声。

好半天,常宁道:“把咱们的人马撒出去,一定要把崔嬷嬷的孙女儿找到!爷……倒要看看,内情究竟如何。”

他说了几句话,心跳逐渐平缓,冷声道:“吴氏便呆在她那院子里吧!哪儿都不准她去!让人看紧了。”

于信领命去了。

可能……上当了……常宁坐在椅上,宛若木雕泥塑一般,失了生机。

清宫升职记

正文第二百七十四章:真戏假作

腊月二十一,夜。

马车飞驰。

唐果毫无形象的靠在夫君身上减震又保险。

骑了一天的马累得要命车里暖和马车行驶的十分平稳唐果眼皮越来越重没一会儿合上了。

皇帝半天没听见老婆说话低头一瞧人家睡了。

拿过披风来终老婆盖好皇帝熄灭灯火自己也闭目思考。

随着调杳的深入皇帝发现事情比原乘想的复杂得多他到底还是低估了革新会遇到的阻力。

除了幕后牵线的卷进乘的势力多的出乎预计。目前所知从内务府到朝堂至少四个世家大族参与或者放任了南苑那件事。

是么刺杀皇帝不是那么容易的。

事先知道此蛛北马迹的恐怕不止这四家。可他这里却是一丸所知也就是说便是没打算参与人家也打定主意坐山观虎斗将消息瞒得死卉的甚至推波助澜帮着掩饰等着看他这个皇帝的笑话

皇帝微微一哂。

看乘自己犯了心软的错误。

或许是对梦里骨肉相残的景象印象太深了吧力

还是自己老了?

虽然身体极好体力上佳但心态

在某此方面就像是个几百岁的老人似乎很多以前不能容忍的事情现在都觉得公淡风轻对许多事已经不那么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