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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秀行大为意外,不知自己竟有如此“财运”,她起初并不敢收,得了清尊允许才一一收了,最后竟放不下,大大小小的礼品在身边放了一堆,秀行看得发怔,多亏玉宁仙子找了个布袋来,将所有物品放在里头,秀行才松了口气。

一时三刻,宴席开了,清尊显然是不太喜欢此处吃食,懒懒淡淡,倒是秀行在他身后,守着小桌子吃得津津有味,清尊偶尔回头看她一眼,她都是一副全神贯注吃东西之态,清尊看她吃得香甜可口,自家虽无食欲,心里头却极餍足。

酒过三巡,另有玉黎仙子献舞,秀行又看了个目瞪口呆,众仙也同样交口称赞,玉黎仙子曼妙舞中,那飞天的红绡有意无意地向着清尊这边飞来。

秀行正在清尊身侧,望着玉黎仙子那眼神,若不是身前有个清尊,还以为玉黎仙子对自己有意哩。

只可惜,任凭玉黎仙子百媚千娇,清尊的神色一如初见,冷若冰霜,寒浸浸地桃花不开。

玉黎仙子舞罢,二岛主玉宁仙子便又演了一套剑术,秀行见了,精神大振,目不转睛地看了一回,只可惜仙家剑法,虽则好看,但多是舞着好玩的,若论起剑意精妙,杀敌制胜,绝不如清尊交付的西河剑术。

那仙家佳肴甚是美味,仙酒又是香甜,秀行并非仙体,开怀吃喝了一回,便有“三急”,同清尊告了假,便拐出来。

迎面遇到一个蓬莱岛侍女,秀行问了解手所在,那侍女自告奋勇带路,果真片刻便到。

待秀行系好罗裙出来,那侍女却不见了人。

秀行也不以为意,她先前贪酒甜,多喝了几杯,本就有些熏熏然,被岛上香风一吹,稀里糊涂走了几步,竟有些迷路,然而眼前却始终有路。

秀行便一步一步往前,不知不觉地,竟拐了一个小小偏门。

一阵凉爽的风猛烈吹来,秀行抬眼,猛地大惊,原来她不知何时,竟来到了海潮边上,迎面便是那汪洋大海,滔滔不绝,哗啦啦海浪拍案,波浪涌动,清爽略带咸腥的海风气息弥漫空中。

秀行瞪大眼睛,这是她首次见到海,猛然近距离相看,只觉如一汪巨大的翡翠,顿时目眩神迷。

她是少年心性,纵身跳上岩石上,俯身去摆弄那冰凉海水,她手上有伤,浸了海水,丝丝地痛,她也不在意。

秀行玩了会儿,耳畔海涛声阵阵,迎面海风凉飒,秀行只觉甚是畅快,不由地大笑。她玩耍片刻,却怕清尊找不到自己,便要沿路返回,谁知脚步才一动,鼻端嗅到一股浓浓地咸腥之气,就在眼前,一道黑幽幽地影子无声无息现身,身形宛若小山,阔口大张,似山洞般,两排雪亮利齿闪闪发亮,排山倒海地向着秀行一口吞来。

21、逞嚣狂,小试牛刀

那海中妖物骤然现身,便要吞掉秀行,秀行不防备,乍见这物,自是吃了一惊,然而她昔日在萧家之时曾随着降妖除魔,也见过若干狰狞鬼怪,此刻又略是醉醺醺地,是以虽然吃惊,却并不慌张,只是向后一跳,喝道:“哪里来的妖怪!”

那妖物在海中用力摆尾,昂头起来,利齿闪亮,便要咬秀行。

秀行全不怕,抬手当空虚虚打了个咒符,喝道:“御!”一道防御结界无形凝结,那妖物撞将上来,将那结界撞得摇摇欲坠。

秀行见状,便知此妖非同小可,大抵他若再度发力,便会将结界撞碎,她到底也是见过风浪,当下哼了声,喝道:“泼妖怪,当我怕你么?”当下便将那柄桃木剑拔了出来。

自她将“桃牙”失而复得,便始终带在身上,不离左右,最近她练得最熟的,便是“西河剑术”,当下想也不想,嘴里念道:“来如雷霆……”

念了半句,就见那妖物纵身跃起,当空一撞,秀行冷笑道:“收震怒!”桃木剑荡出,微红色的剑身,竟泛出一层隐隐白芒,桃木仙的桃牙,加上西河剑术的威力,两者相映生辉,比寻常铁制剑器犀利千百倍,那妖物当空发出一吼,坚韧的皮表,居然被斩裂开一道口子。

妖物吃痛,在海中狂摆,震得那海水四溅,湿了秀行一头脸,身上各处也都湿了。

秀行初生牛犊不怕虎,又天生正气,心中毫无畏惧,何况又加上半醉,真是神鬼皆不怕的,待见自己一招得利,心中大喜,更大笑道:“泼妖物,你还得意么,再来再来!”

那妖怪天生皮骨坚韧,寻常刀剑难伤,素日在海中吞些鱼虾同类,所向披靡,修炼多年,从未吃过这样的亏,痛楚激发悍性,大吼一声,一张嘴,嘴里吐出数股水箭,直奔秀行而来。

秀行仗剑而立,叫道:“来得好!”不慌不忙,正要使出第二招来,谁知电光火石间,却见那妖物吐了数支水箭后,忽地一摆尾,不进反退,在海水之中游得飞快,片刻便出了老远,竟是个慌张逃跑之态。

秀行瞪大眼睛,叫道:“泼妖怪,有本事再来过招!”浑然不怕那妖物口中水箭,跃跃欲试,纵身迎上。

正在此刻,身后有人急赶上来,一把将秀行抱入怀中,另一只手当空一招,一股无形的气劲滚滚冲出,将那数支水箭击成粉末,真气不散,继续往前。

那妖物本已经游得极快,却仍不及这股真气快当,竟被赶上,妖物瑟瑟发抖,浑身僵硬,在海水之中竟被冻成了一块巨大坚冰,发一声巨响,竟裂成碎片四散。

秀行被来人抱住之时,脑中已然昏沉,耳畔听到熟悉的声音道:“如何?伤着哪里不曾?”声音带着一抹焦急。

秀行勉强抬头,却见到一双极熟悉的金眸,她一怔之下,笑道:“师父,是你!”

清尊见她未曾反应,便抬手捏住她下巴,只嗅到一股酒气,又细看她的头脸、身上各处,又捏捏她的手,察觉无恙,才松了口气。

秀行怕痒,缩着身子,咯咯笑道:“师父,你做什么?”

清尊眉头微蹙,将她的桃木剑夺过来,挂在她腰间,秀行方才对敌尚不觉得,此刻尽犯了酒力,便偎在清尊怀中,娇声道:“师父,你怎地在此?我方才遇到一只妖怪。”

清尊心头微愠,见她醉态酣然,又一派天真,心中怒气消散,反而笑了:“是啊,你已把妖物打退了。”

秀行哈哈大笑,被清尊抱着,怪舒服的,此刻身子扭了扭,忽地大声道:“师父,我很快将要天下第一了!”

清尊先前还是薄薄三分笑意,此刻却再忍不住,笑道:“是是,很快就是天下第一了。”

师徒两个说了这几句,那畔赶来三道人影,却是蓬莱岛的三位仙子岛主。

大岛主玉漱上前,问道:“发生何事?怎么会有妖气?”

玉宁遥望远处,悚然道:“是黑鲨!奇了,怎么敢来到此处?”

玉黎却看清尊,道:“神君已把鲨怪杀了么?”

清尊道:“我的徒儿差些出事,为何会有怪物在此出现,我想请三位岛主给我一个解释。”他从来冷冷淡淡,说话不超过三句,如今开了金口,却是问责之意。

玉漱神色一凛,急忙垂头道:“请神君放心,此事我会追查到底。”

清尊道:“极好。我的徒儿醉了,请恕我先行告退。”

秀行在他怀中,没一个老实,时而伸手,摸摸他的胸口,时而伸手摸摸他的脸颊,又去扯他的银发,手舞足蹈,欢喜无限。

玉黎见状,道:“神君,辅神者醉了,不如就先请入内歇息,容我等奉上解酒丸。”

玉宁同玉漱面面相觑,清尊道:“不必了,改日再来拜会。”无声无息身形后退,升空而去。

剩下原地,二岛主玉宁同玉黎道:“妹妹,你方才为何要挽留神君?他对那小徒如此上心,前所未有,倘若留下,再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玉黎道:“又会有何三长两短?”

玉漱道:“这黑鲨怪来得古怪,平日里些妖物都不敢靠近,怎么今日如此反常,幸好辅神者有惊无险,不然……”同玉宁相视一眼,都觉心有余悸。

玉黎醋道:“不过是个无力粗俗的丑丫头罢了,有何要紧?”

玉宁委婉道:“妹妹,话不是这样说,难道方才你未看明白?神君素来性子淡泊,今日竟肯为了她向我们兴师问罪,何况,你何时见过神君竟肯屈尊降贵地抱着一个凡女?”

玉黎想到方才秀行在清尊怀中娇憨之态,十分恼火,怒道:“那臭丫头太过大胆了,可恶!还不如让黑鲨怪一口吃了她的好。”

玉漱同玉宁皆是皱眉,然而看玉黎醋意泼天,不是个能劝服的,因此两人也都省些唾沫,不再多话。

清尊抱着秀行,一路驾云而返,不多时便回了九渺,降落云头,想了想,便径直进了自己房中。

秀行脸上微红,起初还念念叨叨,行到半路,人便乖乖睡着,清尊把她放在床上,她便静静握着,睡得香甜沉酣。

清尊探手摸摸她的脸,脸颊热热地,又嗅到一股淡淡酒气。清尊静静看了会儿,便出了门,往前山去,谁知走到半路,便见迎面来了一人,正是秋水君。

两人相见,秋水君便行礼:“参见神君。”清尊道:“你来为何?”秋水君道:“有些事情特来禀知神君。”清尊道:“小事就不必同我说知,秋水,你这有无解酒丹?”秋水君怔了怔,看清尊不似是个喝醉了的,心中一转,便知道是说秀行,当下道:“解救丹虽不曾有,但让殿厨做些酸汤水,也是能解酒的。”

清尊道:“既如此,有劳。”秋水君见状,只好行礼道:“做好了便让他们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