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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门口有个熟悉声音回道:“秀行,是我。”竟是鲁元初。

秀行一惊,急忙起身去开门,门口果真是鲁元初,见了她,用手抚了抚胸口,道:“我可放心了,你果真在此!”

秀行见他不入内,便道:“元初哥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呃……”略一犹豫,道,“进来罢。”

鲁元初迈步入内,道:“你方才怎么忽地不见了?我不放心,还以为……然后转念一想,就过来找找看。”

秀行忐忑道:“没事,方才是我师父……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鲁元初微笑看她:“因为我也住在此处。秀行,先前我们在二楼吃饭时候,门忽然被撞开……”

秀行面上微红,当时她气急了,本想冲进去闹一场,转念一想,她同宁云赐打一架是无妨的,但她是跟着清尊出来的,倘若闹得不像样,恐怕不妥,于是踢开房门之后,便急忙又跑回了三楼,此刻听鲁元初识破了,便有些不好意思。

秀行却不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只是有些面儿上抹不开而已,见鲁元初说了,便道:“是我又怎么,谁叫宁云赐胡说八道的!”

鲁元初笑得越发温和:“秀行,你也知道她,口没遮拦地惯了,我们都见怪不怪的了,何必跟她动真气?只当是小孩子的玩闹话。”

秀行悻悻地道:“什么小孩子,她十三岁,也不算小了,而且哪有女孩子镇日把嫁不嫁挂在嘴上的……”

鲁元初笑吟吟地看她,秀行察觉他的目光,脸上越发红,便别转脸去:“你笑什么?难道你心里也好得意么?”

鲁元初道:“我只是笑你……秀行,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不过是嫉妒罢了。”

秀行道:“什么嫉妒?”

鲁元初道:“你不懂么?谁不知道我同你是最亲近的,别人怎么能比……”他的声音里,隐隐地似带了三分暧昧。

秀行脸红耳赤,有些不敢看鲁元初,他两个虽然好,也算作“青梅竹马”,但鲁元初家教的好,又非浪荡性情,秀行也是光明磊落,心无邪念,因此两人之间,虽彼此欣赏,志趣相投,却从从未谈论过儿女私情,若说起来,是比“朋友”更为亲密的关系,但却未曾达到“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起码口头上,两人都未曾说开。

此刻鲁元初忽然说起这句来,隐隐地有些挑明的意思,秀行一时口干舌燥,耳畔也嗡嗡地响,舌头似大了一圈,说不出话来。

鲁元初望着她微微低头之态,只觉得恁般可爱,忍不住便靠近了秀行身畔,目光垂下,就望见秀行脸颊上那粒米,他微微一笑,抬手便想替她取下来,手指头碰到秀行的脸颊,摸着那细嫩火热的肌肤,指头一颤,情不自禁缩了回来。

秀行察觉鲁元初的手探过来,更是心如擂鼓,他们两个素日在一块儿,偶尔过招,也有肢体相碰瞬间,但此刻,却自然是不同的……

秀行身子发僵,动也不能动,只是略惊慌地抬头看鲁元初。

鲁元初望着她黑白分明的双眸,里头水汪汪地,羞涩同慌张交织,是前所未有的动人神态,鲁元初望着面前容颜,忍不住俯首过来,越靠越近。

28、战秋水,玄狐现身

情窦初开,正是意乱神迷时候,忽听外头到一声脆响,随即有人叫嚷道:“这是什么东西,也敢拿来现眼?呸呸,难喝死了!”竟是宁云赐的声。

又有小二的声音,求道:“姑娘,有什么不好您且说,别砸了店内的东西!”

宁云赐道:“什么破烂玩意,值多少钱?瞧这一幅穷酸劲儿,赔你就是了!”吵吵嚷嚷起来。

被如此一闹,鲁元初顿时直了身子,轻轻咳嗽了声,几分尴尬。

秀行也反应过来,呆呆看了看门口,又看鲁元初,正巧鲁元初也在看她,四目相对,鲁元初面色略见异样,而后道:“秀行……时候不早,我……我还是回去了。”

秀行也有些不自在,呐呐道:“是……是啊。”

鲁元初迈步往门口走了一步,又道:“秀行,明日我再来看你好么?”

秀行身不由己道:“好。”

鲁元初一笑,迈步到了门口,将开门瞬间,又轻声道,“其实这回来此处,爹是派的别人,我惦念着你,便想或许能在此处遇到你,就……主动请缨了……”

他说完这句,便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秀行如在云端,整个人有些轻飘飘地,心中惊喜交加,又兼羞赧。想到方才鲁元初所说,心想:“元初哥哥的意思,难道……”想到若他的心意当真是如此,那么她真个不须再计较宁云赐的举止了……就如他所说,宁云赐不过是闹孩子气罢了。

正在出神,忽地听到外头一声惊叫,听来竟似是鲁元初的,秀行正心神不属,闻言一惊,担心鲁元初出事,叫着“元初哥哥”,打开门跳了出去。

双脚落地瞬间,身畔极快地吹过一阵冷风,而后有个声音咯咯笑道:“噫呀,终于给俺捉住了!”

秀行听了这口吻,几乎以为是灵崆来到,但这声音却非灵崆那熟悉的声,反带着浓浓邪气。

顷刻间,秀行才想起清尊嘱咐的话,本能地反应过来,伸手搭上腰间桃木剑,左手探向前,念了个“御”字诀。

通常在危急关头,这一招都会将各色妖魔挡下片刻,给秀行反击的时间,上回对敌黑鲨,便奏了效,但此回却不同,秀行还未来得及将剑拔出,手便已僵了,好似被施了咒,一动也不能动,身子被一把抱住,那声音嬉笑道:“乖乖地随俺去罢!”

眼前人影乱动,只听到有人威严喝道:“狐妖,将人放下!”秀行听了这声,大声叫道:“秋水师叔!”

各色花灯,极快自眼前飞过,长街,人潮,楼阁,都成为画卷似地,渐渐远离,那人携着秀行,极快而行,不知走了多久,秀行听到他自言自语道:“可恶,又被盯上了,九渺的小道士真是难缠……”

秀行鼻端只嗅到一股极浓的香气,闻言道:“你是狐妖么?有本事放我下来,大家面对面地公平对阵,偷袭算什么!”

那狐妖啧啧两声,道:“若是在平时,公平些儿是无妨的,但现在,俺好不容易把那难缠的主儿引开,再跟你这丫头缠斗,不是自寻死路么!就算如此,身后还跟着一个呢,可恶,怎么竟甩不开?”

秀行叫道:“你是怕我师父么?胆小鬼,告诉你,现在跟着你的是我秋水师叔,我师叔号称‘神威如岳’,你识相的就赶紧放下我!速速逃命!”

狐妖嘎嘎笑道:“小丫头,神威如岳名头虽大,奈何仍不是我的对手,我并非是怕他,而是怕他缠着我,把你那师父引来就糟了。”

秀行道:“你这般怕我师父,就不该惹我,你掳我做什么?”

狐妖道:“我虽怕他,有些事却不得不做。丫头,我瞧你像我一个故人……”

那狐妖本在秀行身后,抱她在怀,此刻一探头。秀行面前,便多了一张脸,狭长的双眸,亮晶晶地望着她,秀行略受惊吓,叫道:“什么故人?你这妖怪究竟是何意思?”

狐妖道:“别妖怪长妖怪短的,可不爱听,不过你迟早也要知道,俺就自报姓名给你无妨,俺叫玄狐君,你可以叫俺玄哥哥。”

秀行愕然,叫道:“呸,你这妖怪好不要脸!”

玄狐君凑过来,狭长的双眸一闪:“方才若不是俺闹了点动静,你就跟那小子亲上了,你不也是这般叫他的么?俺比那小子俊俏多了,哪里就不要脸了。”

秀行啼笑皆非,正在此刻,玄狐君纵身一跃,竟翻了个跟头,秀行跟着被晃得眼花头晕,却听玄狐君痛呼了声,竟停了身形,将秀行一放,愤愤地喝道:“九渺山的小道士!俺老玄并非怕你,你如此咄咄逼人作甚?这身袍子是新换的,你须得赔我!”

秀行好不容易定睛看去,借着漫天清辉,却见身旁之人,一身风骚的红袍,金色腰带勒着细腰,而肩头破了一道极大口子,却未曾伤及皮肉。

此妖白净脸容,下巴尖尖地,双眸狭长,长发及腰,眉眼果真无可挑剔,俊美非凡,本可是个风雅出色的人,但通身上下,偏偏透着一股媚而风骚之意。

电光火石间,蓝袍影动,秋水君手持长剑赶来,双眉一挺,喝道:“狐妖,将人放了!”一身肃杀,双眸中更是杀气腾腾。

这是秀行第一次看到秋水君对敌,平日里看他光风霁月,对她又极为宽容照顾,实难想象所谓“神威如岳”,但此刻见他对上玄狐君,连站在玄狐君身畔的她,都觉得一股煞气逼人而来,令人自觉如秋叶迎上秋风,是一股天然的杀意笼罩而来。

玄狐君却着实了得,浑然不惧,指着秋水君道:“九渺山的小道士!实在太过无礼,俺老玄今晚要教训教训你,对待前辈要有怎样的礼数!”

秋水君凛然道:“对待妖魔,这便是秋水君的礼数!”长剑往外一荡,纵身而来。

玄狐君哼道:“俺老玄不发威,你真当俺是病猫了!来来!”竟空手跳上。

此处似是郊野,并无灯火,幸好有一轮满月,明晃晃地映着,秀行见那玄狐君身形飘忽不已,秋水君剑术极为高妙,却无法再伤到他,如此便有个持平之意。

秀行早听这玄狐君口吻极大,似是来头非凡的大妖,生怕秋水君吃亏,可惜身被束缚,无法助拳,正在苦恼,却觉身畔有什么蹭动,秀行低头一看,赫然吓了一跳,一个圆滚滚地猫头伏在腿边,灵崆圆溜溜的大眼,正对上她的双眸:“丫头,你被施了定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