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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拉着我就坐在陈泽森的对面,看她秀美的眉峰间竟是毫不掩饰的挑衅和鄙夷!

我笑着坐下,笑着看着陈泽森,笑着端起酒杯,跟这个叫做陈姐的女子互相举杯,遥遥相碰。

陈泽森低着头,偶尔抬起头来时,能看到他眼里的隐忍和哀伤!

一杯接着一杯,一点接着一点,不管今生来世,不管过去未来,什么都不管……放开心思,不管陈泽森身边的女子,什么都不管,尽情的喝着,好久都没有喝的这般痛快。

是谁在低低的唤着我的名字,是谁在轻轻地拉着我的衣袖,不愿意停下,不想看陈泽森的双眸,不想,什么都不想……就让我这样醉倒,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在想……苦涩的感觉趴在脸庞之上,怎么都甩不去。

是谁抱着我的腰,是谁使劲的箍住我的身子,不让我离开,拿不到酒杯,熟悉的味道,在鼻尖飘着,我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陈泽森深邃的轮廓出现在我的眼前,他紧紧地箍住我的身子:“朵朵,不要喝了,不要在这样……我不配,我真的不配!”一个字一个字仿若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迷迷糊糊地听着,却转过弯了,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伸手轻轻地抚在他皱紧的眉心,轻轻地揉着,就像是半年前那些日子一样:“我不喜欢看你皱眉,不喜欢……我喜欢你笑,你笑起来真好看!”

迷迷糊糊当中,我似乎听到那个陈姐在陈泽森耳边说了什么,我还隐隐约约听到我的名字,却什么都没有听明白。

人已经被拉着出了门,我挥舞着手:“泽森,在陪我喝两杯嘛!在喝两杯!”

陈泽森抱着我的腰,不让我离开,似乎晓兰从门里赶了出来,贴在我的耳边:“朵朵,抓住机会,别在倔强了,伤害的还是你自己!”

什么倔强,什么伤害!我哈哈一笑,真是可笑死了,现在我这样子还有什么骄傲,迷迷糊糊的,思绪在乱飞,不乐意在跟着陈泽森走,使劲的一甩袖子,甩开他的胳膊,心中藏不住任何话,所有的思虑都脱口而出。

“为什么这么久都不给我打电话!”

“为什么不来悉尼看我,要去什么劳什子的美国……”

“为什么不给我解释,难道一个小小的借口都找不到嘛!”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你说……你说,啊!”

我满口满身都是酒气,在大街上不管不顾的看着陈泽森,将心中所有的闷气全部释放开来。

“什么配不上,不过就是借口……你喜欢之前那个娜姐对不对!现在,又看上了这个陈姐……你……呵,可笑我还以为你多么的专情痴心……当真可以为了和我在一起,什么也不管也不顾,原来一切不过是我自个的妄想而已,可笑,可叹……”

……

陈泽森站在我的面前,静静地看着我,眼眶里似乎涌上了点点晶莹的泪珠,直到我觉得头晕蹲下来的时候,他猛地一下抱住我,紧紧地像是要将我嵌入他的身体:“朵朵,朵朵,我……我不知道你从来没有怪我……我以为……我以为……”

他语不成声,只知道紧紧地抱着我,任我拍打,总是不放开。

半年的时光,说快也极快,说慢也似乎过得相当的慢,我毕业了,取得了属于我的证书,完成了我的学业,全部优异的成绩让我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我不想去陈泽森妈妈的公司,我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终于在多次的面试中,找到了一份属于我的心仪工作,是在一家外企公司做市场部的管理。

就在陈泽森所在的城市,这座繁忙而灯火酒绿的城市,我并不是特别喜欢这座城市,却因为陈泽森选择留在了这里,我们订了婚,互换了结婚戒指,在城市的郊区比较安静的地方买了一个不大的房子,只有两室一厅的模样,我觉得两个人应该住小房子,小房子更能让人感觉到温馨,一天一天的生活,在生活的琐事中应付,倒也算是自如,陈泽森在他妈妈的公司也是当市场部经理。

如果,不是我有一次因为东西没有带拉在家里,我想我会和陈泽森就这么下去,直到结婚生子!

如果,我没有看到,那张让我痛恨的面容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个女子是娜姐,我这一次没有认错,我看到她对陈泽森的纠缠,他却没有十分冷漠的拒绝。

如果……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这两个字,这个出现在我和他之间的娜姐,掀起了我和泽森之间的争吵,他矢口否认他和娜姐纠缠不清,已经跟她说清楚,可他们以工作的方式继续见面。

“你不会将她交给其他的同事嘛!”我冲他发脾气。

他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放了一罐打开的啤酒:“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我和她说清楚了,现在只是工作关系!”他声音低沉,已经有了隐隐地怒气。

这之后,这样的争吵越来越频繁,娜姐已经成了我和陈泽森之间的炸弹,每每提及便会唤来一阵腥风血雨,不得安宁。

冬天的第一场雪在一场暴风之后到来,铺满了整个街道,也带来了寒冬的感觉,心中的那一点不平,一场场剧烈的争吵,浸的人心中畏寒,如何加衣服,都无法暖和此时屋中的寂寞,陈泽森还没有回来,已经是深夜十点钟了。

我爬到椅子上,透过四格窗,看房檐上垂挂的冰柱。透明的冰晶,冰冷的月光下,折射出凄美的光。

呆呆的望着外面的白雪世界,鹅毛般的雪花,一大片一大片的飘落,有小孩子在雪中玩耍,嬉笑奔跑,我望着窗外的雪白,失神!手心下是窗沿冰凉的感觉,风吹的有点冷,我紧紧衣领,想要找到一点温暖。

房里摆设很简单,靠窗是一张圆桌,角落的那张木床属于我的他,书牍和柜子紧挨着床。

有所希冀的日子,悲戚又幸福。

他依旧很晚回来,屋外开锁的声音惊动了我,**睁开眼,门外低低咆哮而进的风吹乱我的鬓发。我紧一紧被角,在被子里瑟缩成一团,还是冷。

按下灯擎,“啪嗒”一声,我的视野立时陷入一片橘色的淡光中。我呆坐在床上,看着光晕中的陈泽森。


他脚步虚浮,可嘴角有笑,似乎很开心,趔趄着进屋,醉眼瞥向角落里我。我一惊,下意识想躲,可陈泽森已经悻然地收回视线,提起手里两瓶酒踱到桌旁。

他打开了瓶子,仰头就灌下一口,他皱紧的眉头,酒一定很辣吧。他咂咂嘴,手摸进上衣口袋,一枚亮闪闪地戒指,出现在他的掌心当中,橘色的淡光中留下一片光晕。

我依旧躲在角落。

“过来!”他喊着,亮着手里的戒指。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他坐在床边,轻轻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头,动作小心而爱怜,眼里是短暂的柔情。

我心疼的想要找到往日的感觉,可往日的温情早已走远。他的掌下,我想要逃离。

或许是感觉到我的拒绝,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我,迷惑的眼里带着迷蒙的星光,又灌了一口酒,再看向我,眼神变了,凝视的眼睛里,柔情不再,剩下邪佞掠夺的光,红着眼的赌徒,死死地将我的腰箍住,指节渐渐用力能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有点疼。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宝贝,别再……别再离开了……”

他嘶哑的喊着,像是祈求,像是叹息,似乎是不甘,又似乎是悲伤,一声声的低语,辗转又矛盾,在深夜中持续,直到很晚才停歇。箍在身上的胳膊渐渐软了,她挣脱开,他似乎想要再度来拉。

“宝贝……宝贝……宝贝……”他无力的呢喃。

然后颓然倒在了床上。

我蹑手蹑脚下床,顾不得穿鞋,赤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一步一步走下床,去客厅泡了杯热茶,然后小心谨慎的走回房间,不发出一丝声响,心被无形的力量揪住,我揪紧自己衣领,到了醉死过去的陈泽森身边。

寒冷的屋子,几步路的距离,我出了一手的汗。

陈泽森猛然之间醒来!

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颓废的,暴怒的,甚至……凄凉的。

心疼痛盖过一切,我抱着他的头,“亲爱的……我……不走了!对不起!”

我不想哭的。可因为心疼,憋不住。哭出来,哭到发不出声音。哭得闭住了气,喉心偶尔抽噎一声,肺部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抓住,想要再说什么,却那么无言。

我想要去紧紧环住他,指甲几乎要嵌进木质纹理里。它坚硬,棱角分明,我抓住它,为了减轻心里一切飘零徭役混乱。

“别走!别走!”

陈泽森拉向我,在错手之间,力量过猛,我磕在床沿上,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身体跌倒在地。

陈泽森抓住我瘦弱的手臂,把我扶起来,他似乎从我的眼睛里看到恐惧。

他一愣,随即愈发烦躁,说道:“我让你那么讨厌,那么恐惧是吗?”不耐地将我推倒。

我“啊”一声跌下去。

“哐当——”

厚重的电脑桌重心不稳,晃了几下,偏着倒下去。

我来不及看清正向自己迎来的是什么,条件反射地抬起手臂,挡住眼。

剧痛瞬间砸进我身体。沉闷的,皮开肉绽的声响。

我的手,无力垂下。最后的视线,停留在陈泽森惊恐,心疼脸孔上。随即,感觉额头上似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下。橘色的灯在旋转,头有点晕。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似乎有几个人在说话,迷迷糊糊中,能分辨有两个女人在说话,有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