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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帝思



        皇帝很恼火,很愤怒,他没想到,看着听话无害的老八然做了这么多事儿,便是太子调兵之事都有他的影子,手段不错,自己这个老子然也被他借了刀。[.la  超多好]//老十四也不可小觑,自己以为他忠义,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便已有如此城府,亏得他平日还以为老十四是个心眼儿实在的,唉,这就是自己养大的儿子呀!

        皇帝跌坐在太监们收拾妥当的御案前,闭目沉思。

        老八志向不小,然想取太子之位。他是迷了心智了?他是个什么出身,也敢妄想!老大最初也是有心储位,只是被自己一通骂,知道无望,于是推了一母所养的老八出来。老八比老大有手段,不只收卖大臣之心,便是连老九老十四也为其所用,为之前驱。老十此次倒是没做什么动作,只是,平日也与老八走得近。自己进入朝堂的儿子里,然有一半都被老八延揽了过去!

        老十三此次倒是冤枉了,看看,看看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再放他出来吧,现在却是不行,要先把老八这个小团体打散了再说,否则以老十三的性子,说不准又得被拿了挡箭。

        皇帝在御房内慢慢踱着步子,皱眉思虑,若非他们是自己的儿子,此事倒与当年四辅臣之事相仿佛,四辅臣其时在群臣中影响力既深且广,老八现今也在群臣中有人望,哼,然还有臣子说若是老八坐了皇位,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自己难道是个暴君,让朝堂上的众臣日子过得很辛苦?可笑!那般想的,不过是一些禀性贪婪懒惰之辈罢了,他们估计恨不能白拿俸禄而不须做一点儿事的,哪里会为爱新觉罗家江山的稳固与传承考虑。

        老八有人望,可这人望却是以出卖爱新觉罗家的利益得来,不过是个拿家业换人心,做赔本儿买卖的败家子罢了,若把江山交到他的手里,大臣们是高兴了,但,之后呢?老八素以宽仁待众臣,若到时稍有严厉,必然引起众臣不满,其时,国家有难之时,他就无法用雷霆手段镇压诸臣,无法护着爱新觉罗家的江山。那么,最后这天下,到底是谁的?

        自己便是把这江山传给老大那般凶残之人,也断不可能传给老八。老大再蠢,至少还知道胳膊肘往内拐,可老八却是个自私得只管自己的人,心里全无宗族的利益。最可恨是把自己这个皇帝所施恩泽揽为其功。可恨!自己这个阿玛、自己这个皇帝所施之仁政,最后倒都成了他的功劳。

        皇帝狠狠喘了一口气,走到房门口,背负双手,举目望天。儿子多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这可供选择的就不少,虽说有了纷争,不过,自己现今还有精力、有能力约束他们。所幸昨儿暗卫送上来的资料齐全,自己才能早早看透这些个儿子们。

        追逐权力没错,可这驾御权力的能力却一定不能差,只知收卖人心的老八现在跳了出来,跳出来,就得把他打回去。得人心没错,可老八得人心的手段用错了,他学自己待下宽仁,却不知自己是外儒内法,他学自己只学了一半,学得不全,其危害却更大。一味只知宽宥而不知严刑,皇权之威严何存!自己与祖宗努力多年才达到现今集中皇权的成果,岂能被老八一朝废尽?老八,实一祸害!

        现在知道了儿子们的想法虽说不免伤心,不过,也给了自己从容布置的时间。老十四不是对老八死心塌地吗?老八不是自以为能驾御几个兄弟吗?且看看在权力面前,这一切,是否还能保持原样吧。

        皇帝收回望天的目光,走出乾清宫,在宫门外的大片空地上走动。

        权力,是自己这个家族人人都接触的,自打他们生下来,权力,就伴随着他们的日常起,如同空气,如同水源,是爱新觉罗家族每个人与身俱来不可或缺的。追逐权力是儿子们的本能,这个,很好。如果没这本能,如果儿子们没一点儿野心、没一点儿,爱新觉罗家又如何能紧紧抓稳这大好江山;可是,没有恩威并施的手段,没有驾御人心与权力的能力,这江山却易失,这人心,.la  [棉花糖]

        皇帝深深吸了口气,儿子们要争,自己就看看他们各自的能力吧,这大好河山,总不能传给一个庸人不是,只是太子……

        皇帝看着咸安宫的方向,心里一痛,自己,错了吗?当初不立太子,就无法安定后方,后方不安定,如何平定叛乱?不让太子理政,太子能力就无法得到锻炼,一个于政事游刃有余的储君与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太子,自然是前者于国于家更有益;如果除太子外别的儿子如同明朝皇子那般不学无术连也不认真读,废除太子后,自己又怎么能从其中任选一个就能担当治理国家的重任?

        太子已废,剩下诸事,且再安排吧。

        皇帝漫步回到乾清宫御房,想了想,叫来兵部尚。

        “正红旗汉军都统希思哈出身微贱,不宜都统之任,著革职。升正黄旗护军统领仲暟为正红旗汉军都统。.

        兵部尚领了谕令退了下去。

        皇帝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气,不论怎么说,只要阿尔济在世,伊拉哩一家的人用着总是放心的,这个希思哈是老大的人,为免被老八所用,革了,才妥当。别的都统、副都统、护军统领,该调的就得调,该换的也该换了。

        玉儿听着自家二哥升官了,领着六个孩子,带着自家男人回了一趟娘家。

        弘普、弘芝、弘英给老太太请安后转身找表兄弟们玩儿去了,玉儿把几个月大的弘吉、弘宝放到太太身边,由着他们到处爬动,转身抱了阿尔敦的大儿子问他最近乖不乖,有没有好好吃饭。

        一边阿尔敦的妻子齐佳氏道:“多亏了小姑上次送回来的糖丸,奇承额这才不挑食了。”

        玉儿捏捏侄孙儿的小胳膊小腿,灵觉一探,放心地点点头:“好了,孩子如今身子骨没问题了,先天胎里的一点寒气也全没了,你只管放心就是,我们奇承额将来自也是长寿的。”

        齐佳氏用帕子沾沾眼角:“为着他,一家子操了多少心,都怪我,没能护好他。”

        玉儿拍拍齐佳氏的手:“你没一点儿错,全是阿克敦那小子的错,若不是他宠的那个小妾,哪会伤着你,那小妾可卖了?”

        齐佳氏垂下眼皮:“爷把蒋氏打断了腿,卖到外地去了。”

        玉儿叹道:“委屈你了。”


        齐佳氏目含泪光,看着玉儿笑道:“侄媳妇不委屈,侄媳妇嫁到伊拉哩家,不知是修了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家里老人们宽和,妯娌们友爱,我们爷有本事,又重情义,素来待妾身很好。为着孩子,便是连心爱的小妾也说卖就卖了,妾,知足。”

        一边的老太太笑道:“都是好孩子,阿尔敦也是好孩子,知道子嗣最重。那些个女人,什么样的不能得了,只要知道护着嫡妻子嗣,就是好的。”

        玉儿安抚地拍拍齐佳氏的手,回头问三嫂:“小二媳妇这也快临产了吧。”

        三嫂点头,招过儿媳妇完颜氏给玉儿看:“看看这肚子,可是个小子?”

        玉儿拉着脸红红的完颜氏搭了搭脉,笑道:“身子骨儿都不错,养得很好,孩子也很好。这肚子,看着就是个小子。”示意完颜氏回去坐好。

        三嫂笑道:“是小子就好。照我说,生个孙女儿才好呢,咱家不缺小子,可我知道,儿媳妇还是盼着生个小子的。”

        玉儿笑道:“以后日子还长不是,到时让她一年给你生两个孙女,让你亲香个够。”

        三嫂大笑:“一年两个,你当人人都跟你似的那般好福气呢,每次都是双胎。”

        玉儿回头抱着老太太的胳膊摇:“太太,三嫂取笑我。”

        老太太乐得眼眯成了缝:“宝贝儿,别摇,别摇,太太让你摇晕了,你三嫂没说错,我家玉儿就是能生,多产,最是有福的。”

        玉儿窘了一下,多产?能生?这说的是那个吧!

        知道不能再说这个话题,赶紧道:“太太,家里议婚的,都定好了?”

        老太太笑道:“总得让你先看看不是,上次小三的事儿,还多亏让你看一眼,若不然,咱就吃大亏了。”

        大嫂点头道:“谁能想到,堂堂八大姓之一的富察家的姑娘,然是失了身的呢,虽说小三是庶出,可怎么着也不能娶一个身心别属的女子回来吧。”

        二嫂也点头:“虽说那女子也是被逼无奈,身世可悯,可是,她便是再可怜,也不能委屈了我家的孩子。”

        玉儿皱眉:“那个女孩儿后来怎样了?”

        大嫂哼道:“富察家那个嫡母最后把她嫁了给人做续弦,好在陪嫁还丰厚,哼,她的侄儿坏了庶女的贞洁,却想让我家的庶子接手,太也可恶。”

        没成婚前,与闺阁姐妹说的是琴棋画,成婚后说的是孩子男人,再便是这样的婚嫁诸事,这家族联姻,大都是嫡配嫡,庶配庶,只是,别家的庶女,却并不都如伊拉哩家庶女这般幸运,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而大哥的庶子前次所遇的,则是其中较惨的一个了。毕竟,这是一个重贞洁的世道,出阁前,庶女便是劳苦一些都无妨,这坏了贞洁却是最惨之事。

        正想着,却听旁边几个女眷惊呼出声,继而哄笑起来,转头一看,却是弘吉撒了泡尿在阿克敦媳妇齐佳氏身上。嬷嬷赶紧把弘吉抱了下去洗屁屁,齐佳氏也红着脸起身回去换衣。

        老太太乐得哈哈大笑,“唉呦,我的曾外孙终于也留了泡尿在咱家人身上了。前面四个孩子,年幼时,便个个像他们额娘,要尿要拉,都知道招呼人,以至大了,让我们这些老人都没抓着个把柄。弘吉好,以后大了,说起这事儿来,就老实了。”

        一屋子女人们嘻嘻哈哈开始数孩子们幼时干的各种糗事儿,孙辈的媳妇听着自己家丈夫当年的事儿,个个捂嘴,眼珠直转,想来晚上总要拿来调笑的。至于玉儿三个哥哥的事儿,早被瓜尔佳氏数给三个儿媳妇听过多遍了,此时却是坐在一边笑听儿媳妇们说孙子的事儿。

        玉儿挪过去,抱着瓜尔佳氏咬耳朵。

        六十多的瓜尔佳氏现在把家务全交给了大儿媳妇,自己则轻闲地开始享起婆婆福来,不劳心,也不劳力,丈夫对她又好,万事顺心,清闲安逸之极。

        玉儿趴在额娘怀里:“额娘,阿玛知道二格格弄丢了四十万银子,什么反应?”

        瓜尔佳氏一指点在女儿额上:“淘气!所幸当日容容让分明送了信来,第二日微儿就着人来问你阿玛了。”

        玉儿撇嘴:“谁让她打我的主意,她以为跟了太子就能为所欲为?一张口就是五十万银子。多少家族整族还没有这般多现银呢,狮子大开口,我不气她一气,怎么能成。”

        瓜尔佳氏抿嘴一乐:“你阿玛当日看了信,脸上表情才逗呢。”

        玉儿摇着瓜尔佳氏问她是什么样子,瓜尔佳氏想了想:“哭笑不得,头痛万分!”

        玉儿把脸埋在额娘怀里咭咭地笑,瓜尔佳氏抚着女儿的背也忍不住乐。

        “打小,你就懂事,他也没为你伤过脑子,现在让他为你惹下的事儿收收尾,该的。”

        玉儿笑着蹭蹭额娘:“额娘,我真高兴是你的女儿。”

        瓜尔佳氏低头看看明明都是六个孩子的娘了,却仍然爱撒娇的小女儿,摸摸女儿光滑细嫩的脸,温柔笑道:“额娘更高兴。我女儿不只和额娘贴心,能照顾家人的身子骨,连朝堂的事儿也知道留意,让你阿玛避过了一次大风险。若当年没你提醒,你阿玛指定就投了太子爷了,之后就得为太子爷到处寻摸银子,就不能全心办差,差事办不好,就会被皇上斥责。投了太子爷,此次太子被废,你阿玛便是不获罪,总会受牵累,哪还能如现在一般领着一部的人,大权在握,意气风发!”

        瓜尔佳氏笑着把女儿又往怀里搂了搂:“废太子时,别人家惶惶不安,唯独咱家,风平浪静,日子一点儿没受到影响。听你阿玛说,先前八阿哥也拉拢过他,不过,他都拿话岔开了。女儿,八阿哥现在势大呀,额娘听来往内眷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的男人都看好八阿哥继任太子,言外之意都是拥戴的,这可怎么是好,八贝勒夫人可与你素来不睦呢。”

        玉儿躺在额娘怀里懒懒地道:“八阿哥现在蹦得越欢实,将来跌得越重,额娘,咱家的人,您可要约束好了,一点儿别沾八阿哥的事儿,谁沾谁倒霉。”

        瓜尔佳氏听着女儿这话,也不多问,只道:“好,额娘会管好家里的女人的,至于男人们,女婿想来会和老太爷说的。”

        雅尔哈齐确实正和岳家的人分析朝堂形势。

        “二舅兄替下的希思哈,是当年征噶尔丹时跟着大堂兄的,可以说是大堂兄的铁杆儿亲信。这当了统领都好几年了,怎么就这个节骨眼儿被革了?为的,就是大堂兄举荐老八的事儿。”

        阿山皱着眉:“八阿哥的气势很足,在刑部,好些官员都道八爷命格是天注定的,准备要一起举荐,另外五部的人……”说着转头看几个儿子。

        老大伯鑫在吏部,他靠在椅上,也紧皱着眉:“吏部的人好些也都如此。”

        老二仲暟点头:“兵部我接触的人,也大多如此,直郡王在兵部,还是有些影响力的,他既荐了八阿哥,一帮人难免跟风。”

        老三叔瑫挠头,“嗯,有人来问我,我说,那都是皇上的事儿,咱是大老粗,不懂。”

        雅尔哈齐失笑:“这便最好。”

        老太爷手抚着拐杖,闭目沉思了许久,方开口道:“皇上升了老二,为的,就是伊拉哩家的忠心,我们家,不去争那份儿拥立之功,不论八爷能得位还是不能得位,都无妨。我伊拉哩家,只忠于皇上。”

        又对阿山道:“你只看到八阿哥人多势众,没看到那都是些根基浅的?”

        阿山对着自己老爹很恭敬:“阿玛,佟半朝可也是力捧八阿哥。”

        老太爷惊讶道:“他家?”

        阿山点头。

        老太爷皱起寿眉:“他家谁牵头的?”

        阿山道:“孝懿仁皇后之父。”

        老太爷一顿拐杖:“佟国维?!”

        阿山点头,“他是国舅,阿玛,这是否出于圣意?”

        老太爷想了想:“佟国维四十三年,以老乞休,怎么还往里掺和?”

        雅尔哈齐在一边笑道:“岳祖父,佟家后继之人有些乏力!”

        老太爷叹息,“还想着将半朝之势延续下去呀。只是,皇上可未必会喜欢。”

        雅尔哈齐叹道:“到底是岳祖父跟得皇上久,皇上的心思,一摸一个准。”

        又是回头对阿山道:“岳父家的奴才们,若总想着跟着二舅兄、三舅兄把大舅兄弄下去,岳父当如何?”

        阿山一瞪眼:“打死!”

        阿山做过封疆大吏,如今又主掌兵部,久握生杀大权,气势很足。

        雅尔哈齐嘻笑道:“皇上兴许也是这么想的。”

        阿山想了想,点头:“一家之理如此,一国之理也当如此。”

        叔瑫回头冲伯鑫笑道:“大哥,你放心,下面奴才要敢怂恿我们兄弟相残,弟弟我一巴掌就把他拍成肉泥。”

        仲暟也道:“不错,主子的事儿,哪轮到奴才来掺和,不过是各有私心,想把主子当枪使,或是冀望着靠着主子得权得势罢了。”

        雅尔哈齐往椅背一靠:“天下的主子,大抵都是如二舅兄这般想的。皇上是最大的主子,自也一样。”

        “可是,那个相士的话?”

        雅尔哈齐失笑:“那个相士,不过是个二流之士,若真是有识之士,哪会在这个风雨飘摇之时掺杂进去,连自何都做不到,何谈其它?其所行所为所言,不过想搏一前程耳。”

        老太爷道:“八爷估计是听皇上说到太子被鬼物所凭,以为皇上笃信鬼神,这才弄了一个相士出来,只是,这却是一着臭棋。加之八爷连皇上的岳父佟国维都拉了过去,依皇上的性情,只会更招皇上忌惮,八爷太急了,事难成矣!”

        果然,晚上回到贝勒府,即得着了皇帝训教众皇子的消息。

        弘普看完下面送来的消息,“阿玛,大堂伯,八堂叔挨骂了。”

        雅尔哈齐忙着胳肢弘宝,头也没抬:“怎么了?”

        弘普道:“汗玛法先告诫了众位堂叔伯们约束各自管辖的属下人等,说太子堂伯的手下犯事儿后都不曾宽宥,别的堂叔伯们的手下自也一样。还说大堂伯身边的几个太监、侍卫妄探消息,恃强无忌,大堂伯手下的人因杀人等罪充配流放的不少,让大堂伯宜速行更改。”

        又拿起那叠纸念道:“汗玛法说大堂伯前次说的‘嗣后同心合意在皇父膝下安然度日’不是善语,因为大堂伯先前的斑斑劣迹太多,这般和好之言出之其口难让人相信,总不能堂叔伯们其中有人行非礼事,大家也要同心合意的。嘿嘿。阿玛,汗玛法这说的‘有人’是暗指八堂叔吧。”

        雅尔哈齐头也没抬:“应该是。”

        弘普接着道:“汗玛法让堂叔伯们安份度日,嗯,汗玛法骂八堂叔了,说他查太子奶公凌普的家产不对。凌普贪婪巨富,众所周知,八堂叔所查未尽,八堂叔这是欺君罔上,是妄博虚名。”

        顿了顿,念道:“‘凡朕所宽宥,及所施恩泽处,俱归功于己,人皆称之。’阿玛,汗玛法现在才知道八堂叔把他施予下面人的恩惠归功于已吗?”

        雅尔哈齐还未答话,被玉儿在胳膊上拍了一下:“你没个完了,孩子还小,笑这半天,累坏了,不许再玩儿了。”

        雅尔哈齐看看躺在炕上呵呵直乐的两个小儿子,又看看一边捂嘴偷笑的女儿:“容容?”

        惠容放下手:“阿玛,我什么也没做。”

        雅尔哈齐无奈:“不是你给你额娘使眼色的?”

        惠容把小弟弟抱了一个起来:“阿玛,你以前欺负二弟三弟,现在欺负四弟五弟,阿玛,你是大人呢。”

        弘芝弘英一对眼:“阿玛,你现在有小弟弟欺负了,以后能不能别欺负我们俩了?”

        雅尔哈齐反驳道:“阿玛这是和你们的小弟弟玩儿,不是欺负。平日也没欺负你们,阿玛那是锻炼你们。”

        惠容给小弟弟擦干净口水:“你看小弟弟口水流得到处都是了,你也不停手。”

        雅尔哈齐不以为然:“你们小时候都流口水,反正又不会流干,没事儿。”

        玉儿伸手拈起雅尔哈齐腰间的一小块儿皮转了三百六十度,痛得雅尔哈齐打了个哆嗦,直抽冷气,这一手,太狠了。

        委屈地回头:“媳妇儿,青了!肯定青了!”

        玉儿恨道:“口水流干?嗯?”

        雅尔哈齐陪笑道:“失言,完全是失言。这俩小崽子还吃奶呢,这流了口水还得从你身上找补回来哈,我以后注意不让他们流口水。”

        玉儿哼一声,放开手,继续低头绣绣品,“你在前面拦着弘吉弘宝,别让他们扑我,扑到针上就坏了。”

        雅尔哈齐一手揉着被欺凌过的腰,一边赶紧点头:“放心,不会放他们过去的,你夫君我就是不可逾越的高山,俩小子想冲过去骚扰我媳妇,没门儿。”

        玉儿抿嘴一笑,“普儿,还有吗?”

        弘普摇头:“没了。额娘,你说八堂叔有没有被打击到?”

        玉儿想了想:“应该,有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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