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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上前抱住沈绿乔不确定似地问:“绿儿,你可莫要骗本王。你是如何知道的,可曾找郎中瞧过?”

沈绿乔见凌昊天问得急切,竟把自己的手握得极疼,不由得恼羞成怒狠狠地剜了一眼凌昊天道:“王爷,自你在大水之中救了绿乔一命。妾身何曾骗过你?你又不曾害我,我骗你做甚?再则,我自己便是医生,这种羞人答答的生,如何去瞧郎中?”

凌昊天闻言,知沈绿乔所言是十拿九稳的了。便眉飞色舞,欣喜异常。大掌不住地在沈绿乔的腹部摩挲,即是兴奋又忍不住好奇。沈绿乔便故意将还姣好的身材骄傲地挺了起来,任他抚摸。

二人正自在车中沉浸在即将为人父母的喜悦之中。不知怎么,车竟然又停了,只听车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子哭泣声,“楚侍卫,我知表哥一定在车中的,你且将车停下,我自与那只叫了他的名字的公鸡拜了堂那日起,就已是他凌家的人了,如今他要隐居,却为何不带上小春。”光听那哭声,就足以让人怜惜。

沈绿乔倏地拉开车门。

只见那妇人打扮的莫小春,双手紧紧地抓住前头马缰,目视楚无痕哭得梨花带雨。只是一身衣服染满尘土,还有几处破烂,看起来十分狼狈。楚无痕的同情心又不合时宜地发作,竟回过身来,看沈绿乔正在向车外张望。不由得极为尴尬地叫了声:“王妃,您看?”

沈绿乔心想这莫小春虽说是在王府之中时一直与自己为敌,但毕竟现在已父母双亡,且从未直接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如今沦落到这种程度,却也着识令人生怜。沈绿乔心下一软,不由向凌昊天瞧去。

凌昊天先前还笑逐颜开,见沈绿乔与楚无痕的目光都望向自己,不由瞪着莫小春,皱着眉头厌烦地喝道:“莫小春,识相的,赶紧与本王滚。无痕,还不赶路。”

莫小春一见车中二人,眼中顿时露出喜色。哽咽着叫了声:“表哥。”而后攀了车辕,竟要上车。楚无痕有心赶她,可是看她那吃力攀援的样子,竟然无法下手。

凌昊天怒了,猛地冲到车门边,一把将她推下马车。由于出手过重,不防把莫小春推倒在地,直滚了两滚,重重摔落在官道旁边的田野上。

莫小春顽强地再爬起来。奔到马车前面,跪倒在地,嘶心裂肺地哭道:“表哥表哥,我的爹娘都已死了,家中的姨娘姐妹也各自四散奔逃。小春如今已经没有去处。今日你若不带我离京,小春就横卧在你的车下……”

沈绿乔不由得心下一软,妙目闪闪,低叫了声:“王爷……”

凌昊天依旧刚硬如铁:“绿儿,难道你忘了王府被她烧成何等惨状?幸好当日母亲未在家中,你也去江南寻了我的足迹,家仆皆以四散奔逃,若不然,你我却怎么还能活着相见?这小春表妹生就的蛇蝎心肠,我们今日若带她上路,将来必后患无穷。”

沈绿乔看着地上那连哭带嚎的莫小春,不由得揪心。仍不免忧心忡忡地道:“那你却叫她以后如何过活?”

凌昊天皱了皱眉,自怀中掏出一袋银子掷到楚无痕手上,然后对着那莫小春道:“小春表妹,你莫要挡道。否则,本王的车骑可真的不长眼。念在你我表兄妹一场,我给足够你一生花用的银钱。好好找个婆家度日去吧。今日无论如何,本王是不会带你走的。”

说罢,极其坚决地道:“无痕,赶车。”

楚无痕望望车前的人,狠了狠心,闭着眼挥起了马鞭。马还没动,沈绿乔眼前一花,莫小春早已躲到一边去了。看来,她还是极惜命的。

只消两刻钟的功夫,沈绿乔与凌昊天就已抵达平安镇。在与荣华夫人以及护送她归来的两位妈妈,以及秋霜,芳儿会合后。大家便毫不迟疑,一路程了马车南下。

在马车颠簸的过程中,荣华夫人眼前闪过自己这些年与皇帝相知相恋的点点滴滴,想着,他二人从此后远隔天涯,可能一辈子也不再相见。泪水,不由得湿了衣衫……

第一百七十九章:采菊东篱下

凌昊天,沈绿乔刚到离南山不远的一个小村庄与沈相相会,沈相便拿出一封密函递到凌昊天手上。原来沈相虽已告老还乡,但朝中还有大量心腹,朝中一切动向,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凌昊天扫了眼密函内容,冷笑一声道:“他终于逼得父皇退位,坐上皇帝的位置了。而全不念云氏待他一番情意,竟然直接将云氏打入冷宫。若不是因为云氏已怀有身孕,却已将她凌迟处死。这润儿倒是白捡了个大便宜,直接登上皇后的宝座了……”

逃绿乔闻言,急急地抢过那信函一看,居然是皇帝退位。太子就要登上皇位,诏告天下的文书。而凌昊天方才所言,正召示了云想容与孙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命运。看到这里,沈绿乔不由得咬牙切齿地道:“我就说,这皇帝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想容姐姐明明一切从他的角度出发。助他登上皇位,他却这般待她。若我是想容姐姐,身怀武艺,定不在那冷宫中呆得消停。拿打长剑,先把太子一剑杀了再说。”

沈想不觉摇了摇头道:“绿儿所言未免太孩子气了,太子如此这般行事,却是他考虑得周全。你想想,他自然是深知自己这皇位登得过急。自然不能使朝中大臣,举国百姓心服口服。于是,只得牺牲云氏以自保。他在两面讨好的情况下登基。自然又是一番情形。

再则,这云氏也确实太嚣张了些,竟然不经云侍郎同意,就私下结党私营。暗中软禁皇帝。挟持皇后,若不惩处,哪里能平民愤……”

沈绿乔身为女子,自然凡事只从云想容的角度去为他考虑。而沈相和凌昊天毕竟曾为朝廷命官,凡事自然自朝堂的角度考虑。沈绿乔转换了角度,自然又觉沈相言之有理。可是在情感上,毕竟还是偏向云想容的,心间不免愤愤不平,嫉恨起那太子来。

凌昊天不觉瞄着她的肚子道:“绿儿,你此时万万不可心胸狭窄,若不然,将来教出的孩儿也这般,这却不好。”沈绿乔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又将目光转向沈相道:“爹爹,有一事绿乔不明。却要向您讨教。”

沈相笑眯眯地捊着长胡子道:“不知绿儿要问何事?”

沈绿乔上上下下将这翁婿二人好一番打量:“绿乔多算,爹爹也就才四十岁的年纪,正当壮年。我家王爷也才不过二十有三,正是为国为民效力的时候,却在这个时候归隐。是不是有些浪费了材料?”

沈相长叹一声道:“绿儿所言,何尝不是我近日夜深难寐之所想,皇上最近也常有信来。忧思太子在过浮躁,不能掌控天下。虽是如此,他一个年轻帝王,若是不撞下南墙,是无法回头的。我等且先边修养生息,边再说。”

凌昊天却是打定了主意要与沈绿乔在南山下隐居,做一世农夫的。

到了南山脚下的第二日,他便与楚无痕拿了锄头去南山脚下开荒,沈绿乔与秋霜芳儿顶了正午的太阳去给他二人送饭时,竟然真的有一种凌昊天是个农夫的错觉。

荣华夫人四十年来养尊处优,向来娇生惯养,哪里吃得了这归园田居的生活。不几日便在夏日染的风寒,躺在榻上无法起身。王妈妈与梅妈妈自是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是闲在病床上的荣华夫人,不免又思念远在京城的皇帝,那病症,不免又加了一分。

沈绿乔看着凌昊天愁眉不展的样子,不觉想到了现代时的焦点转移法。就是在当家都关注同一件事时,你找出另一件事来让对方关注。那么她自然就忘记了先前那件。可是,什么事能令荣华夫人更感兴趣一些呢。

沈绿乔正拍着脑袋一时想不起来,凌昊天不觉抚着她的鼻头宠溺地笑道:“人皆言怀孕中的不光嗜睡,智商也和猪差不多。说得果然不差,我现在就去对母亲说,她就要做奶奶了。她定然欢喜无限。”

沈绿乔闻言,不觉哑然失笑。

这世上最了解儿子莫过于是母亲,而凌昊天竟是那惟一能了解母亲心事的儿子。他果然没有说错,在荣华夫人听说了沈绿乔已有了身孕后,仿佛被打了强心剂一般。本来,头一晚还缠绵病榻无法下床。第二天一早整个人就极为精神。

在凌昊天刚刚荷了锄头去耕地时,便急急地跑到儿子媳妇所在的临时搭建的小木屋中嘘寒问暖,并不时地向沈绿乔传授她做孕妇时的心得。

沈绿乔本是个极勤快的人,可是不知怎么,竟在怀孕后特别嗜睡,每天睡一晚不够,白天再睡两三觉也不嫌多。但是为了配合荣华夫人的兴奋心情,她不得不每日强打精神,和荣华夫人说说笑笑。这小日子却也不难熬。

附近的百姓,也不知从哪里得知青云王来南山脚下隐居的消息,为了表示对青云王治水的感激之情。竟然自发地组成了一支强大的队伍,来到南山脚下帮青云王爷王妃搭屋建瓴。

有人帮忙,从前只知搜刮银钱的青云王妃自然不缺少买建筑材料的银钱。于是,就在两个月后深秋的时候,青云王一家人已住进了一排整整齐齐的青砖瓦房,虽然难与王府中的奢华繁荣相比较。可是,这小门小户的日子,却别有一番风味。

沈绿乔真的不知道,南山上竹篱里的那片菊花丛可是陶渊明笔下的那片东篱。可在深秋里,那里确实盛开着各色的菊花。

只在自家的小屋里敞开窗,闻到阵阵芳香。走出院落,走进那片菊丛,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丛丛的菊花,红菊,黄菊,绿菊,蓝菊,各色的稀世菊花一一在这里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