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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她不敢动了。

可怜兮兮地抬起头,张绮的眼中都是泪水,“萧郎,会让人看到的!”她忍着泪水,哽咽说出的这几个字,既低哑又可怜,很容易让人心软。

萧莫没有心软。

不但没有心软,他反而搂得她更紧了。

另一只手抚向她的背臀,萧莫低哑的说道:“让人看到正好!”

张绮一怔,转眼便明白了:被人看了,他正可以明正言顺地带自己回去!

张绮咬住了唇。

萧莫低头,他双眼灼灼地盯着她的眉眼,好一会,才低低地说道:“那广陵王……”

广陵王?

张绮一僵,动也不动地倾听起来。

萧莫盯着她的神色,慢慢说道:“他昨天晚上遇到刺客了。”

在张绮睁大眼看来中,他神色不变,依然是那么斯文俊逸,“听说他抓了几个人,已打探出,刺客是他国内派来的,这些人来意不善。估计现在他已经向陛下递出请表,要求回国了。他的时间不多,想来也没有精力去寻花问柳。”

张绮看向他。

她听明白了,齐国国内有变,广陵王要急着赶回去,他顾不着她了!

她呆呆地看着萧莫,忍不住问道:“这事,是你安排的?”

萧莫一笑。

这一笑,雪白的牙齿在晨辉下发着光,说不出的俊逸斯文。

他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张绮暗暗心惊。她竟是一直小看了这个少年,不知道他有如厮手段!

见她又低下头,萧莫抬起她的下巴,然后头一低,唇吻上了她的红唇。

张绮来不及挣扎,他已蜻蜓点水般一触既分。移动唇,他在她耳边喘着气哑声说道:“阿绮,我敬你,所以现在留你清白。等我张罗好,你给我乖乖地嫁过来。”

是吗?要是他不敬她,现在就扯了她衣裳,要了她清白?

张绮嘴角扯了扯,却不敢说什么,只是头更低了。

萧莫伸出大手,他抚着她的秀发,手指在经过她如凝脂般的玉耳时,忍不住揉了揉。

这一揉,他似乎上了瘾,手指如春风般,轻而柔地拂过她的下巴,颈,落在她的锁骨上。

渐渐的,他的表情越来越满意。

终于,他长叹一声,把她紧紧向怀里一挤,他呻吟道:“你这狡黠多诈的小娘……那院子既然卖了,银钱可到手?去拿出来给我收着。”

第四十九章手帕

要她拿出银钱?

这怎么可能?

张绮不敢再呆若木鸡,她摇着头,小小的,软乎乎地说道:“才不给你呢。”

见萧莫盯着她,她软软地,抱怨般地说道:“我要留着做傍身之资。”

傍身之资?是怕他以后弃了她么?萧莫一笑,抚着她的头说道:“好吧,你要留就留着。”心情颇为愉悦的萧莫低笑道:“我另给你置一个院子,那房契我替你收着。免得你再拿了换银钱。”

“那十亩良田,上次我可是用了手段才得到的。你留着每年也有一些收成,怎地也卖了?也是托张轩动的手吧?看不出他还是个能做事的。”

他的语气中已没有恼意了。

张绮依然低着头,他不放开她,她便乖巧地伏在他的怀中。垂着眉眼,张绮暗暗想道:以我现在的姿色,他便对我难以自制。真再长大一些,只怕再难逃脱他的手段。

她不敢想以后的事。

对萧莫这个人,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记忆中是否存在过。当然,不止是他,便是张轩,陈邑等人,她都记不起来。

前世的记忆太过琐碎而少,有时张绮都觉得,如果不是那记忆曾经灵验过,她都会以为,自己本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子,而那些记忆,只是她的一场梦,一场以为自己长大过,活过死过的梦。

也正因为前世的记忆太少,张绮在很多时候,她的行事和性格,都如她这个年龄的小姑一般无二。

正在这时,一阵轻细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传来的,还有张锦的贴身婢女细小地叫唤声,“萧郎可在?”

萧莫眉头微皱,放开了张绮。

张绮一得到自由,马上伸手把额发梳下,低着头向后退到一棵树侧,让自己重新变得不起眼。

萧莫转过头时,已是嘴角噙笑,面如春风,“什么事?”

那婢女出现在两人面前,她朝着萧莫一福,轻声说道:“我家姑子说,夫人看管她甚严,她无法出来与萧郎见上一面。这是她绣好的帕子,还请萧郎收下。”

却原来是张锦在递上信物,以安抚不曾见到她的爱郎的心。

萧莫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他挑了挑眉,道:“你家姑子有心了。”也不知是不是张绮的错觉,他在说到‘有心了’三个字时,加重了音。

那婢女递过帕子。

萧莫伸两指拈过,见那婢女盯着自己,他把帕子放入了怀中。

见那婢女还不动,他挑了挑眉,“还有事?”

那婢女垂下眼来,低声说道:“没,没事。”

在萧莫地盯视中,她怏怏退去。临去时,朝躲在一侧,像个隐形人一样不起眼的张绮瞟了一眼。

那婢女一走,萧莫便把手帕拿出,顺手揉成一团,他反手便丢入林子中。

看到他这个举动,张绮睁大了眼。

萧莫看向她,勾手道:“过来。”

张绮咬着唇,小步走近。

走着走着,她眼眶一涩,低声说道:“刚才那婢子看了我一眼。”

萧莫挑眉看着她。

张绮讷讷地说道:“我怕她是夫人派来的。”

萧莫等着她说下去。

张绮轻轻脆脆的,把昨日那妇人假装被她撞得流产之事说了一遍。她说得很详细,连自己当时的应对都事无巨细地说了。

她说完后,萧莫笑了,“阿绮这是向我求助。”

张绮低头不语。

萧莫道:“你既是我的人,向我求助也是应该。现在我知道了,会留意的。”

张绮向他一福,低声说道:“多谢郎君。”

萧莫拦住她,顺便抬起她的下巴,朝着她细细欣赏了一会后,道:“时辰不早了,我得走了。”笑了笑,他解释道:“再耽搁下去,姑奶奶只怕会派人过来寻我。也不知我哪里犯了她,怎地想纳一个阿绮都这般不容易。”提到姑奶奶时,他的声音中带着亲近。显然那姑奶奶对他是十分宠溺的。

张绮自是不会吭声。

萧莫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萧莫一走,张绮连忙转身,急匆匆地钻入树林中。她寻了一阵,终于看到了被萧莫扔掉的那块帕子。

这帕子绣得相当精致,上面还写着一个锦字。

这东西若是落在别人手中,少不得又会闹出一番风雨来。

张绮想了想,把帕子捡起放入怀中——暂且收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个帕子便派上了用场。

然后,张绮转身,迅速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担心有人在注意自己,她与萧莫独处的时间越久,别人的猜测便越对她不利。

急急回到房中,张绮把房门一带,靠着它喘息起来。

萧莫对她志在必得!

幸好大夫人那里阻着。

可是,这张府中,也只有这么安全。她得想法子,得想法子……

她能借的力,实在是太少了。张轩毕竟是张萧氏的亲儿子,便对她同情喜爱,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帮手太多。

还有谁可以用一用?

在张绮的琢磨着,时辰过得飞快。见日头不早了,张绮连忙梳理了一下,转身朝学堂走去。

张绮赶到时,姑子们已来了大半。

看来她走来,姑子们如往常一样,瞟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张绮重新站在了自己惯常站着的那个角落。

今天又是袁教习的课,张绮一站定,便有仆人专门摆好几和笔墨。

袁教习一进来,学堂里的嗡嗡声便是一止。

他的身份和才华,在姑子中有着绝对威望。这小小的学堂里,便有好几位姑子暗暗喜欢着他。

说起来,以袁教习的长相和身份,本来不应该来给姑子们授课的。可当时张氏长者安排他授课时,他一力推去了教授小郎们的事,说是要教姑子们。还直言不讳地说道:他是学画之人,这些姑子绮貌华年,正是可堪入画时。他得近距离与她们处一处,好画出流传千古的仕女图来。

他说得振振有词。张氏的众位长者倒也信了。这个时代,各大家绘画时,着实喜欢描绘女子的梳妆打扮起居言笑。凡擅画者,无不是精于仕女图。

当然,张氏长者一点也不介意地把他安排到了这里。最主要的缘故,便是因为整个建康的人都相信袁教习的人品,知道以他的高洁和自在,不会做那种勾引小姑子的没品之事。

便如晋时的阮籍,便是睡在妇人之侧,举天下的人都信他敬他。

第五十章母亲

袁教习朝着众人看了一眼,道:“今次依然是画仕女图,动笔吧。”

说罢,他掏出一壶酒,自在地品了起来。

众姑子重新嗡嗡嗡地低语起来。

站在角落里的张绮,一边展开宣纸,一边想着如何下笔。

于绘画一道,她算是出色,但她真正让人眼前一亮的,还是绣画。把刺绣和绘画合在一起,她前世便练过许久。今世一入手,便感觉到灵感滔滔。

也因此,她绣的画,才能把皇帝,萧莫,张轩这等人都震住。

看着空白的宣纸,张绮在寻思,要怎么才能引起袁教习地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