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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承宗向着床上的女子越走越近,看着她满是惊骇表情的一张俏脸,先前入腹的酒水此刻像是翻腾了起来,血液滚烫,欲念横生。

绝色当前,他自然动心,更何况,这绝色还是霍世钧的女人。占有她,想象着霍世钧到时候该有的表情,他就觉得更加兴奋,眼仁中已经微微充血。

“这是什么地方?”

善水在他靠近,朝着自己伸手过来的时候,强作镇定地开口问道。

承宗想起第一眼看到她时,她在由都部寨府大庭里侃侃而谈游说妗母时的样子,停了下来,伸手摸了下自己下巴上的短须,赫赫笑道:“你是想拖延时辰,等你的男人来救你?我告诉你,他现在应该知道你落在了我手上,也在四处找你。但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你会到了这里……”见她举目四望,忍不住得意笑了起来,“这里是飞仙楼,原来的头牌,你男人的情人,她就被他养在这里。现在被我重金包了。永定王妃,你的男人和情人,从前就是在这张床上消魂。现在我把你带过来,让我也在这张床上让你消魂,就算是我此趟千里南下送他的一份大礼,你说妙还不妙?”

楚惜之的闺房……

善水压下心中翻涌的呕意,怒道:“你也算是一方人物,与我丈夫有仇,用男人的手段就是,三番两次地劫持我与我为难,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承宗道:“霍世钧不止是我杀父仇敌,更令我家族蒙羞,担了战败的耻辱之责,令我一族在旁族面前抬不起头,我恨不能生啖其肉。王妃,让我告诉你,在我们草原上,能咬死人的狼,它就是狼王!用什么手段又有什么关系?对于敌人的女人,更用不着半分仁慈,夺到手,只能说明对手的无能,那是他的耻辱!”

善水望着他越逼越近的庞大身躯,慢慢朝着榻尾挪去,道:“你敢碰我,我丈夫绝不会放过你的!”

承宗觉到了一种逗弄垂死猎物的快感,哈哈笑道:“多谢你替我担心。只是我告诉你,霍世钧他不会找到这里的。等咱们做了一夜夫妻,到了明天,见我脱队,我的王叔会听我的人劝,必回来找我,到时我随使团出城,霍世钧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敢为难于我,他更不敢叫旁人知道,堂堂的永定王妃竟然会在一个□与恩客过夜的地方和我睡了一夜!他丢不起这种脸!”

善水心怦怦直跳。

“我再告诉你,这一场战事,我不过暂时处于不利地位,只要再给我些时日,我一定能打败你们的军队,我更要亲手杀了霍世钧雪耻!可是我没这个机会了!”

承宗已经单腿跪上了榻,猛地伸手,一把攫住善水的头发,脸逼近了她,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我不怕霍世钧要杀我,我就怕他缩头不出!睡了你,我只等着他寻过来,到时候我必定挖他心肝,祭我父王在天之灵!”

承宗的手挪到她肩膀,稍一用力,轻微裂帛声起,衣物自肩头被撕脱,露出了香肩和半边起伏的胸口曲线。

善水仓皇滚下了榻去,大叫着往门口方向奔去,没逃几步,便被身后的人追上一把逮住,顺势按在了靠墙的桌案之侧,一手堵住她的嘴,一手扯开她衣襟,低头啃咬着,在她胸颈处留下了一个个的印痕。

善水摸索着,努力把手伸到边上,摸到了一只空的铜座莲花烛台,将尖刺的一头用力朝他脖颈刺去。

承宗□焚身,不防她有这样举动,等发觉时,下意识地偏头,虽避过了致命一刺,颈侧却也被划出长长血痕,一阵刺痛,用手一摸,满手的血,怒由心生,一掌朝她脸颊打来,善水痛叫一声扑伏在地,承宗压了上去,嘶啦一声,里头亵衣也被扯脱,顿时半裸。

霍世钧一脚踹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血管几近爆炸,目眦欲裂,速奔至前,一脚踢向还压在善水身上,刚刚闻声扭头回望的承宗。

这一脚聚了他完全的力道,更兼怒火攻心之下,更是凌厉,嘭的沉闷一声,承宗的身躯如风筝般飞了出去,滚了几圈,撞到床榻,这才停了下来。

“少衡!”

一边脸颊发红,唇角已然出血的善水一眼看到全身滴水,犹如刚从水中淌过的霍世钧,叫了一声,哽咽着,眼睛已是红了。

第68章

霍世钧一把扯下悬垂而下的帐幔,裹卷住了善水的身子,像抱婴儿一样地将她抱起,放在靠墙的角落,蹲下安抚般地轻轻抚了下她肿胀的嘴角,然后起身,一步步走向挣扎着起身的承宗。此刻,他的神色平静如水,目光阴冷如毒蛇。

盛怒之下的狮,反倒没了咆哮。

承宗慢慢站直了佝偻着的身躯,擦去鼻中被方才那一脚震出的血,道:“这么快能找到这里,配算我的对手。”

霍世钧冷冷道:“你不配当我的对手。”随了话音,一脚踏前,重重一拳便朝他腹部击去。

承宗也是自小习武,身手不弱。方才欲念攻心没有防备,吃了重重一脚,受力的半边肩背一阵发麻,此刻还没完全缓回,见他迅猛重拳的攻击又到,左右闪避不及,猛地后仰成铁板桥,避过了攻击。

这种体位,除了能够躲闪对面迅猛攻击,更是给接下来腾身踢腿反击造势。他堪堪避过凌厉重拳,见对方臂膀已伸至极限,只能回缩了,趁这短暂空挡,正要出腿攻击,猛然胸骨间一凉,一声沉闷的钝物入肉之声中,霍世钧左手手心中方才从善水发间拔下的一枚金钗,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瞬间没顶消失。

金钗本质软,寻常之力,自然无法深刺入肉。只若力道至迅至猛,便是寻常筷子也能戳入人体,何况还是一头削尖下去的金属之器?

承宗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随即跟来一阵剧痛,再无法发力,嘭一声后仰,倒在了地上。

直到此时,他还不知道刺入自己血肉里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霍世钧不容他喘息,欺身向前,快如闪电一般,咔嚓两声脆响,承宗的左右双臂已被扯得脱臼,剧痛之下,脸色惨白,惨叫了一声。

承宗觉到一阵湿热正慢慢地从自己被刺的胸口处渗了出来,那是暗红色的血。

霍世钧俯身盯着他,神色如森罗殿中魔鬼修罗,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对他道:“你欺辱我的女人,我便用她发上的金钗替她回敬。你流出的血是暗红的,因为金钗刺破你的肝脏插在里面。你不会立刻死,你会慢慢死。你死之前,我还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承宗已经觉到自己身体微微开始发凉,忍着两处肩膀的剧痛,冷笑道:“霍世钧,你不敢杀我,你也不能杀我,至少现在不能。我随使团来,两国刚签合约。你若杀我,我王叔不会善罢甘休。我看得出来,你们的皇帝不想打仗。你想脱罪,就要昭告天下,是我羞辱了你的妻子。我赌你不敢。你若不敢,你就不能杀我,否则你必获罪……”

他话没说完,声音已被一阵惨叫取代。

这是一种真正的撕心裂肺般地惨叫,仿佛发自地狱深处。

霍世钧已经抬脚踩在了他的下-体之上,慢慢地用他脚上的皮靴碾压,顷刻间,承宗仿佛听到了自己那两只丸体爆裂的声音,狂嚎声中,痛得几乎晕死过去。

霍世钧漠然地看着躺在地上神色如厉鬼般凄厉的承宗。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霍世瑜与辖着这爿的北城司指挥罗北燕冲了进来。

霍世瑜在前,第一眼看到缩在角落的善水,眉头微皱,立刻用身形挡住了后头的罗北燕,道:“你出去,不许人进来。”

罗北燕不敢违抗,诺了一声,退了出去。

承宗已经感觉不到脱臼肩膀的疼痛了,现在他只觉到下-体如同刀割般地锐痛,知道那里必定已经血肉模糊碎成一团,待稍清醒,咬牙切齿地颤声道:“霍世钧……你有种就杀了我……”

霍世钧收回了脚,蹲□去,阴沉着脸,慢慢道:“你放心,你就算求饶,我也不会留下你的命了。”

他说完,起身从自己腰间拔出随身匕首。

霍世瑜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一幕。

善水大叫道:“少衡,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千万别杀他!”

霍世钧恍若未闻,手起刀落,刀锋已经精确无比地插入了两条肋骨的缝中,深深刺入了他的心脏。他拔了出来,血立刻狂涌而出。

霍世钧站了起来,冷冷道:“你对我的妻子一侮再侮,我岂能容你。这回的血是鲜红的,如你所愿,你很快就会死。”

承宗觉到自己全身冰凉,生气正飞快地脱离他而去。

“霍世钧……你……”

他只说了这几个字,嘴唇还在微微翕动,却发不出声音了,眼睛还是圆睁,瞳孔渐渐开始扩散……

善水惊骇地看着这一幕,泪眼模糊里,看到霍世钧朝自己大步而来,蹲在了她身边,在她耳边低声安慰道:“柔儿,别怕,我亲自送你回家。”

霍世瑜不可置信地愣了片刻,做梦也没想到,霍世钧竟会真的杀死承宗,还当着他的面。他敢肯定,霍世钧绝对不会将承宗侮辱善水的事说出去,那么他这样杀掉哒坦的瀚海王,这无异于自掘坟墓,将自己陷入了极其不利的境地。

冲冠一怒为红颜。盛怒之下的他,竟真的会因了一个女人,做出这样失去理智的事。从无破绽的霍世钧,这一次,将自己的命门完全地暴露在了对手的面前……

他再看一眼正伏在他堂兄怀中抽泣的那个女人,压下心中掠过的那丝浓重怅惘,转身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