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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九节 县衙风波



        当王亚焦和贝加林的手下还在唧唧歪歪地争吵时,文怀建已经带着自己的人乘坐五辆卡车往昆明北面开去。

        贝加林在最后关头还是跟着文怀建上车走了,他真是害怕王亚焦的眼神,既然他不想分赃,那么还是和文怀建学习,远远地离开他们为好。

        这边的路途贝加林还是有些知道,不过他们的卡车走不了太远,一到山区就得靠步行了。

        “贝副官,会理那边真像王亚焦说的,很偏僻?”文怀建只是听祝楷调遣来到这里,其实他没有想过太多其它东西。

        “确实很落后的地方,我听说是王亚焦要去当什么县长,怎么又变成你了?”贝加林还是有些疑惑。

        “哦!是我老板弄了一个县长的名额,没说是给谁,这不县长只有我去当了。”文怀建有些自嘲地说道。

        “那里可能真有铁矿石,我那个学探矿的同学对矿石的描述还是和那里山上的情况很像,有了铁矿石就不一样了。”贝加林还是感慨地说道。

        卡车突然停了下来,一会儿,一个卫兵跑过来。

        “报告队长,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我们需要下车步行。”卫兵大声地说道。

        卡车就走出一百多里地,,现在下车走的可是山路了。

        一行人在蜿蜒的路上行军,这里的天气真是古怪,十二月了,还是暖和的让人昏昏欲睡,闷热湿润的天气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贝副官,还有多远才能到会理啊?”文怀建虽然知道离会理还很远,还是禁不住问了一句。

        “文队长,你就不要再叫我副官了,我全名是贝加林,你就喊我名字吧!这里离会理还远着呢,我们要走四天路才能到。”贝加林回答道。

        漫长的山路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劳累,四天后,他们接近了会理的辖境。

        会理是宣统元年,境内披砂、苦竹、者保、通安、会理村5土司改土归流,民国二年,改州为县。

        它地处西康省的西南部,西跨横断山脉,东临大凉山山脉,北接大雪山,南抵金沙江。地势西北高,东南低。东部为小相岭-螺髻山-鲁南山系,中部为牦牛山-龙肘山系,西部为锦屏山-柏林山系,山脉走向近于南北。平地海拔就在1000~1200米之间,主要农业区海拔在1000~1800米之间。金沙江、雅砻江、安宁河、大河、三源河及其支流深嵌在山地之间,形成雄伟的川西南峡谷区。

        它处于攀西资源汇集区域腹心,南与云南省昆明市和楚雄州相邻,扼川滇要冲,自古以来就是川西南与滇西及南亚商贸往来周转重地,为古丝绸路必经要塞,素有“川滇锁钥”之称。

        文怀建一行人经过的路上地貌类型复杂多样,有平坝、台地、高丘陵、低中山、中山和山原等六类,不过还是以低中山和中山为主,这里的气候倒是宜人,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好像还是春天一样。

        进入会理县城的时候,文怀建发现这里还是挺平静的,很快就有人迎了上来,原来是认识贝加林的人士。

        “贝副官,你怎么回来了?你们不是说到川东去了嘛?”

        “是陈矿长啊!我是到上海去了,刚刚才回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中央委任的会理县县长文怀建,哦,这是会昌矿务的陈明海矿长。”贝加林介绍道。

        陈明海有些落寞的神情,“贝副官,你就不要这样叫了,会昌矿务已经破产了,我这个矿长也是名存实亡了。”

        陈明海还是有些惊奇他们的到来,“不是说过两天,刘文辉军长会任命一位县长大人来会理嘛!”

        文怀建听到这里,也是一惊,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局面!该做些什么才好。

        “他自己还是南京任命的,难道他任命的县长比南京任命的还有效嘛!”贝加林不以为然,名不正则言不顺,既然文怀建是南京直接委派来的,其他人怎么和他争。

        周围已经有人聚了过来,一些绅士模样的人在频频打量他们一行人,贝加林也是利索,他要文怀建把委任状亮出来给他们看看。

        “呶,拿去看看,这是中央的委任状。”贝加林趾高气昂地把委任状递给陈明海,陈明海把委任状端详了半天,又在众人手中传了一遍,然后回到了陈明海手中。

        “没有见过吧!我是从上海一路跟回来的,能错得了。”贝加林越发的得意。

        “是,是,文县长第一次到会理来,我们会理的民众表示热烈的欢迎。”陈明海带头鼓掌欢迎文怀建,围着他们的人都热烈地鼓起了掌。

        “马定峰,你还不叫你兄弟把县衙腾出来给文县长住,胆子够肥的,代理县长也敢占县衙。”陈明海对着一个小老头说道。

        “是是是,我马上叫马定泰腾出来,绝不会误事。”小老头飞快地跑开了,你没有看见人家县长上任是一个连的士兵护送来的,不腾出县衙你想找死啊!

        “文县长,鄙人是戴相括,县衙还得一点时间清扫,请您先移步到我家去坐坐。”一个身穿蜀绸的中年人献媚笑着说道。

        文怀建转过头望着贝加林,贝加林连忙介绍道,“这是会理县的商会会长,我们要不先去会长家坐坐,县衙我让陈明海去监督一下,好了马上到会长家来通知。”

        一行人往戴相括的府邸走去,沿途遇上的人群纷纷打听,才知道是新任县长大人到会长家去,满眼都是羡慕之情。

        陈明海则是带着二十来个士兵往县衙而去,他是知道马定泰这个人,完全是个袍哥脾气,血冲上头就什么都不顾。

        陈明海带着士兵也有向马定泰示威的意思,去年他的矿场就是马定泰领着一帮人捣鬼,才使得他开不下去。

        当小老头在县衙苦苦地劝说马定泰时,马定泰也是准备腾出来,可是这时他看见了陈明海带着人直冲冲地往县衙来时,他不禁愤怒了。

        “娘西皮的陈明海,竟敢带人来赶我走,我偏不走,弟兄们,准备家伙,干他老沐的。”哗啦一阵子,院子里的嬉皮混混都跑了过来,手上什么武器都有,鸟铳、大刀、抬枪诸如此类的玩意。

        马定峰“妈呀”一声叫就跑了,这下可是惹大祸了,没有头脑的龟儿子,这是正规军啊。

        从县衙射出了第一颗子弹开始,县衙内外噼噼啪啪的枪声就没有停过,就是那颗子弹,射穿了走在最前面的士兵的喉咙,他倒在县衙前,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呆住了,然而没人再敢上前劝说了,这已经成为了军事行动,当文怀建听到枪声赶到县衙时,战斗已经结束,马定泰被打死,他的手下死了十几个,伤了二十几个,投降的有五十多人。

        这边是死亡一人,轻伤五人,都是被流弹擦伤。可是就这样也让文怀建不满,死亡发生就意味着要检讨战斗模式,而且如此轻易就让敌人打出第一发子弹,这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县衙还是腾出来了,但是却是在血腥之后才在士兵清理下空出来,这让所有的会理人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

        文怀建把死人让各自的家属认领回去,马定泰的家被查封,罪名当然就是攻击革命军人,其他受伤也由戴会长出面作保,分送到各家医馆救治,俘虏被关进了县衙的监狱,挤得那里是满满腾腾的。

        文怀建一晚上和贝加林、陈明海、戴会长等人商议,最后决定在第二天出动士兵在俘虏的指认下逮捕了原马定泰手下的袍哥头目,这些人也是会理的毒瘤,什么坏事都有他们的份,新县长上任就能清理掉他们,会理的百姓还是拍手称快的。

        整个十二月,文怀建还在不断地周旋于会理的各种势力之间,而这些俘虏也没有让他们空着,文怀建把他们派去修路,就是他们从进入川南起那条崎岖的山路,这些人被文怀建判定要修一年的道路才能被解除俘虏身份。

        俘虏的家人作为保人将确保他们不逃走,不过逃走也没事,家人得顶上,只要老实劳动一个月后,可以回家去住,这样还是让会理人都服气了,终究这些人是会理的乡里乡亲,文怀建想在会理站稳脚跟,全把他们杀了是不行的。

        之后,逃出会理的人员在宁属告了文怀建一状,这才使会理的县长上任浮出了水面,但是川南终究是远了些,又没有什么大的油水,再碰上南京直接任命的县长,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

        原本刘文辉任命的县长走到半路听到消息也不去了,至少他没有军队跟着一块去。

        到一月份的时候,会理的事情已经上了正轨,文怀建这才第一次向上海拍发了第一封电报,想不到上海却是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当祝楷在烟台收到电报后,已经是一月中旬了,大家已经准备过年了,祝楷也是打算年后马上给会理派送去第一批人员和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