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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再有,你小子还偷偷把这座榴园的房产契约转成我劳守道的名字,是不是瞒着咱们打算出远门啊?”

“***老道,你也太不忠厚了吧?竟敢偷翻老子的私人物品?”

安毅勃然大怒把报纸“啪”的一声扔到八仙桌上:“好你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原来有偷窥癖啊?啧啧……”

老道也不生气:“别扯一边去!不是老子故意偷看的,是二毛那天上去把你的枪拿出来玩吓我一跳我才知道的,这段不说也罢,反正老子问心无愧。倒是你,你用老子的名字干下种种勾当,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今天你得给老子坦白,有半句假话老子立马从这儿搬走,哼!”

安毅大吃一惊,连忙满脸堆笑:“***二毛,老子打烂你的小屁股……哈哈,老道,你这是何苦呢?一家人说这赌气话干嘛呀?你都老几十岁的人了,还跟小子我一般见识?我给你倒杯茶消消火,哈哈……先别急着喝,烫啊……既然你生这么大的气,我就坦白吧!”

安毅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下口白开水:“实话告诉你吧,这几千大洋是老子从战场上一个暴死的滇军军官身边拿回来的,当时老子被他用枪顶着运鸦片烟土和大洋上前线,赏给那些滇军打仗用的,鸦片分完了钱他贪污留下一小半,就藏在我那辆货车的坐垫下,打完仗他死了,老子那辆车也报废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动龙眼洞的三伯他们用牛生生拖回来的,谁知一回来那个陈四眼就恩将仇报解雇我,我当时二话没说转身就走,可夜里就潜回去把钱取出来了,当天晚上阿彪值夜,我就给了他一点儿好处,这不,他现在和老子处得多好?哈哈……钱多了总不能放家里吧?要是咱们不注意遭贼了哭天去?所以就想到你了,你和冬子是我在这世上的唯一的亲人,冬子老实巴交的,老子把巨款存在他名下还不把他折磨出病来?没办法只好用你的名字了,谁让你这江湖骗子名声在外,有个一万八千大洋谁也不觉得奇怪,哈哈!想想干脆连房子也转到你名下,省得哪天万一我有个好歹,咱们这一家老老小小也得有个依靠不是?”

老道释然了,脸色阴阴沉沉可心里感动不已:“怪不得你这么悠闲待在家里读书练字,整天哼着阴阳怪调的小曲喝着进口小酒,原来是得到天外飞来的横财了……接着说,你瞒不了我,就你那点儿心眼还想在老子面前吞吞吐吐藏着掖着?说吧,把其他的统统说出来,老子不怪你。”

“老道,你这诈术对我不起作用,没了,哈哈!”

安毅放下杯子,翘起二郎腿继续优哉游哉看报纸,谁知老道突然扔来一只拖鞋,带着风声把报纸砸得撕成两半去势不止,“啪”的一声将几米外冬子的房门撞开,也把安毅吓了一大跳:“我靠!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漂亮的一手……***了不得啊!看来冬子说的没错,说你一口痰能把飞着的蜻蜓给打下来,果然有点儿道术,喂!哪天也教教我,特别是道家秘笈里从不外传的房中术,我真想学!”

老道忍不住笑了起来:“算了,那个愣头青又来敲门了,小子你给我好好听着:别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否则我老道饶不了你!”

安毅刚想戏谑几句,发现老道眼里射出一种从未见过的精光,心里一怵,生生把涌上喉咙的俏皮话吞下去:“放心吧,老子是什么人啊?绝不会干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好了,我去去就来,阿彪这孙子这时找来什么事啊……”

安毅走到院门把门打开,阿彪笑嘻嘻地钻进来,鬼头鬼脑望了望压低声音:“老大,那印度极品还有没有啊?都断货几天了,我屁股后面如今跟着几十号有钱的二世祖,这些人烟瘾发作像疯子似的追着我甩也甩不掉啊!原来你说担心黑道注意上,我们每天只许出货一斤,可我刚刚卖出六十斤怎么就没了呢?再想想办法吧,这生意来钱快,过瘾啊!如今印度极品烟膏都涨到八个大洋一两啦,这时断货急死人啦!”

“我说阿彪,你***以为是拉屎啊,每天都有?我就六十斤的货,还是北大营革命军滇军部队范石生司令手下的副官偷偷托我卖的,如今账结清了,那副官也离开广州到湘西招兵买马去了,你让老子到哪儿弄去?”

安毅没好气地瞪了满脸遗憾的阿彪一眼:“阿彪,这掉脑袋的玩意儿你也别再干了,身上如今有几百大洋你干什么不行?实在不愿意出去闯继续待在商行算了,等哪天我有好买卖再去找你,忘不了你这难兄难弟的。好了,回去吧,该怎么做我知道你有的是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

阿彪无奈地点点头:“老大,再有好生意记得小弟,老大指哪儿小弟打哪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经过这段时间,小弟也明白了许多道理,在这乱世胆子小就得饿死。好了老大,小弟走了,哪天你高兴说一声,小弟给你搞一条狗来炖。”

安毅哈哈一笑,搂着阿彪的肩膀送出大门,没说上几句话,几个威猛的身影飞扑上来,七八只有力的大手一下就把毫无察觉的安毅死死按在地上,阿彪吓得背靠院墙,目瞪口呆。

“不许动!老实点儿!”

第二十四章革命军也敢拉壮丁?

“***,老子看你往哪儿跑?再跑老子一脚踹死你这孙子!”陈赓擦去流到脸颊上的汗珠,恶狠狠地说道。

气喘吁吁的贺衷寒扶正眼镜,也咬牙切齿骂起来:“跑啊,小毅?怎么不跑了?你他娘的,两个多月来你这孙子害得老子三天两头被叫去训话,让老子颜面扫地……老子踹死你……”

“寿山兄,把绳子拿出来捆紧这小泥鳅,快点儿。”黄杰仍死死按住拼命挣扎的安毅,抬起大脑袋望向胡宗南。

宋希濂看到路人全都惊恐地远远围观,连忙告诫几句,一把扶起浑身尘土的安毅:“小毅,你这是何苦呢?上星期陈赓在公园迎面看到你,你转身就遛,仗着地形比咱们熟悉,生生把他手下三十多个弟兄给耍了,害得他回去两天吃不下饭,你要是心里还有气你现在就揍我一顿吧,大哥对不起你。”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老道和二婶奔出院门着急地喊道,灵活的二毛从大家腿缝里钻进去抱住安毅肮脏的大腿,仇恨地望着这群黄埔牛人,小小年纪就有这份胆识令人惊讶。

蒋先云连忙上前道歉:“劳叔、大婶,别误会,我们都是黄埔军,都是小毅的好兄弟,小毅在六月份的讨逆战争中立下大功,我们学校和黄埔军非常感谢他,可他一直躲着我们不愿意见面,我们校长、主任、顾问和教官们几乎天天念着他,政治部已经决定给小毅记功嘉奖,可他就是避着不见,好几次咱们在街上看到他都让他给遛了,所以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劳叔、大婶,我们几个今天是奉命而来,怎么样也得把小毅领到我们黄埔军校,学校要给他公开颁奖,你们放心,绝不会让我们自己的兄弟掉一根毫毛。”

老道是何许人?一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就知道安毅屁事没有,所以轻轻拍了拍二婶的手臂让她放心,对蒋先云微微一笑:“没事,看到你们几个我就知道这兔崽子藏不了,哈哈!”

“劳叔,你怎么不摆摊了?”贺衷寒问道。

老道哈哈一笑:“这两个月我病倒了,要不是小毅请来德国医生,我这慢性肺病恐怕一辈子也好不了,现在痊愈了,明天我就出摊去……来来,都进家里坐,喝口热茶吧,外面这么多街坊看着呢。”

大家一看周围,见到明白过来的街坊邻居脸带微笑逐渐离开,几个年轻的还向黄埔军和安毅竖起个大拇指。

蒋先云想了想笑道:“劳叔,军令在身,我们不能再停留了,下次吧,下次有机会我们和小毅一起来看望你。”

老道放心地点点头:“那就回去吧,路上得注意一点,这兔崽子满肚子的鬼主意,别让他遛了,哈哈……二毛,还抱着你叔的大腿干嘛?回去!”

二毛愣了一下,不舍地松开安毅的大腿,安毅拍拍他的小脸,不满地望着老道:“老道,你够狠!今天这笔帐我记着,你得当心了。”

看着安毅被一群大汉夹在中间骂骂咧咧地离去,二审担忧地问道:“他叔,小毅没事吧?不会是被抓壮丁吧?”

老道走进院子,等二婶关上门才郑重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小毅命格扑朔,骨像奇异,细细考究乃是逢凶化吉大富大贵之相,别看他表面油腔滑调口不择言,嘻嘻哈哈喜怒形之于色,其实他性如金刚心如磐石,又能随遇而安忍辱负重,钱财取舍有道善于窥探人心,手段圆滑细腻很少留下破绽,无论从军从商前程均不可限量啊!他这次被一群将才簇拥离去正合了我当初的推算,这从军之路恐怕他这辈子逃不掉了,哪怕今天他不走明天也会撞上去的,你就放心吧,说不定咱们这辈子就全靠他了。”

汽船离开码头,安毅脱下上衣,拍打上面的尘土,胡宗南看到安毅的上身羡慕地说道:“平时不脱衣服还真看不出这小子如此壮实,看来这几个月这小子躲着咱们,自己偷偷吃香的喝辣的过得挺滋润啊!”

贺衷寒奸笑一声:“嘿嘿……别看这小子一身腱子肉,很快就会向咱们看齐的,嘿嘿……”

安毅恼火地瞪了他一眼:“缺德啊!不愿自己弟兄好反而希望自己弟兄日子过得差点儿,啧啧!我说中国几千年怎么革命不成功呢,现在终于明白了!”

众人哈哈大笑,贺衷寒大声呵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