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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安毅将消息告知胡家林。

胡家林挺着急:“我下就可以出院,整天躺在这儿憋得慌。”

“别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别下什么后患,从现在开始至少有半年时间喘口气,只需半年咱们将会重新恢复到原来的水平,加上新装备的大量运用,战斗力只强不弱。

等老丁他们休息好再训练一个月左,我们就得动一动了,很多恩恩怨怨该了结的就得尽快了结,否则弟兄们心里窝囊啊!”安毅低声感叹。

胡家林点了点头:“刘首江和李铮鸣在哪儿?还有陈志标和陈侃呢?”

安毅叹了口气:“刘首江和李铮鸣扔下数百受伤弟兄临阵脱逃,而不抓住宝贵的时间转移分散,致使数百毫无抵抗的弟兄惨死还搭上窦方和一个分队弟兄,罪不可赦!而陈志标和陈侃两个,想来想去老子真下不了手啊……”

“别跟我说这些,你下不了手让我来。”胡家林没好气地说道。

安毅摇摇头:“不说了,等你痊愈再说吧,不过我打算三天后就让老丁他们开始秘密集训,把军中一百五十名各级主官组成三个教官组,前往德叔的第三军各师担任教官,答应的事情不能不兑现。

剩下的弟兄开始招兵买马,训练士卒,还是以征募处的名义向各地招兵,从中挑选出优秀的士兵转入保安团,估计不出两个月就能招满三千人,与咱们剩下的弟兄一起组成个五千人的保安团,一边干一边密切注意局势,如果情况好转就多招一些。”

“好办法,我同意。”胡家林回答。

安毅转向身边的杨斌:“老杨有何意见?”

“就这么干,先把咱们自己壮大起来再说,怎么样也得保住咱们这份来之易的基业。”杨斌明确表态。

安毅站起来:“好!今晚我要召开连长以上会议,让弟兄们都做好准备,只要动起来士气就慢慢回来了,这个时候,奋发图强卧薪尝胆才是最好的疗伤圣药!”

第三五三章转变与坚持(第一爆,求月票!)

道终于能单独和安毅待在一起说说话了,几句巧妙~一群跟随在安毅身边的弟兄们知趣地离开,爷儿俩上到二楼种满盆景和花草的宽阳台,阳台边上三十多米高状如华盖的银杏树挡住了仍然炎热的夕阳,一张复古的曲腿茶几上摆着几个精致的小菜、一壶酒、两个小瓷杯,茶几边有两张藤椅,清爽简约,处处透出温馨之气。

安毅给老道斟上酒,放下小酒壶,连忙捡起边上的《申报》细细阅读,将头版头条的大新闻看完,满意地笑了:

“瞧这标题,《革命军第九军发生哗变》,内容就更不用说了,连镇压和交火都写得栩栩如生,要是我不知道其中内幕,还真以为是这样,高明!

如此一来,李宗仁他们想调也调不动了,德叔完全可以以江西赤军发展迅速,形势逼人,第三军兵力空虚,驻守江西本身已经捉襟见肘为借口,一个兵都不用出……是你给德叔出的主意吧?”

老道举杯轻轻与安毅一碰,喝下一小口,缓缓放下:

“只能以这种方避了,不过你德叔很重视你‘兵在精而不在多’的意见,他们都知道麾下第九军两个师其实是一群乌合之众,大部分都是被唐生智缴械的原军第九军逃过来的,两万余官兵至少有一万五抽鸦片,个个瘦骨伶仃,跑上两里路都喘得要断气,留着干什么?”

“真不留?”安毅问道。

“留下两个团顶着个第九番号,其他全都调往附近各县驻扎休整,听说不少原第九军将校这几天正寻思着开回老家贵州去。你德叔已经派人返回昆明,他要秘密征招几千新兵过来补充。他们可没你的本事,到哪儿都敢招兵而且都能带好,所以你德叔才总是催你快点儿派出教官组帮他练兵。”

老道颇有:触,他对安毅的治军之道深为赞许。

酒过巡,安毅夹起颗水煮花生扔进嘴里:“早早让二毛叫我回家吃饭定是有话要说吧,我洗耳恭听。”

老向后一靠。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这么大地家业。让我有些力不从心啊!今天我给你盘点一下。现在在我手里地总资产。高达两千二百万元之巨。另有八百五十万元左右地黄金库存。

这两千二百万之中。荣军五金厂、水厂、服厂、粮油加工厂、水运公司、军械厂。还有这片一百六十栋房子地住宅区、建成大半地东码头、江边地粮食储备仓库和几十公里道路。三千多亩地皮加兴建和设备共花了一千四百万元左右。囤积地原料材料约为两百万。手里地现钱五百来万。很快就要付给修建药厂地上海营造公司五十万。满打满算还剩下五百万吧。等汉斯地三船货到来付出去基本就没了。

你与本地商团合股地苎纺织厂、印染厂、运输公司和油站不算在内。由黄应武地老丈人周大善人帮你管着。每个月他都会把账单复制一份送给我。你占地股份估计也就七十万左右年底才能分红。

就这么多了。不过正在修地沿湖水泥道路、供行人休息地小亭子小园子已近尾声。验收完毕还得付出二十几万。”

“真没想到这么有钱。啧啧!看来从军这条路是走对了。这才几年功夫啊?真要喊我做生意。估计现在还小打小闹!来来。我敬你一杯。咱们爷儿俩就不说那些见外话了。哈哈!”安毅乐不可支地端起酒杯。看到老道不情不愿地样子由主动伸出酒杯。重重一碰仰头一饮而尽。

老道喝干杯里地酒为伤感地看着给自己殷勤斟酒地安毅: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老子知道你心里苦,这所有一切都是你和弟兄们拿命换回来的,说说吧,从军这两年有何感触?”

安毅放下酒壶望着老道略带悲悯的眼睛,心头一黯默片刻低声回答:

“叔,这两年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别是从去年开始北伐到现在,学到的东西超出我一辈子知识的总和。

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很有信心为在这个忧国忧民、开天辟地的革命阵营里定能实现许多梦想,只要努力干下去一切终将会好起来的,于是我从不吝啬自己的脑子和力气,从不计较自己的得失,有了战功得到承认和重视也觉得没什么,被人占便宜也非常大度,被人压制、被人使唤算计的时候,只要不太过分我也认了,总认为是革命军队中的一些陋习,慢慢就能纠正过来。

可到最后我发现自己错了,特别是入浙作战之后,我才清醒地看到自己认为都是革命兄弟的军队里存在那么多的阴暗,远远超出我能容忍的程度啊!我原本总以为能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净化某些东西,许多人都会在历经生死之后大彻大悟,从而走上我心目中的理想之路,可是我发现完全不是这样,绝大多数人仍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于是我老想起在广州临行前你反复跟我强调的人性……叔,你是对的!”

老道看到痛苦的安毅端起酒一饮而尽,不由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吩咐安毅慢点儿喝,提起酒壶缓缓给他斟上,幽幽说道:

“自古以来,生逢乱世者均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无论英雄枭雄,均存于一念之间,成王败寇无限轮

个朝代都是这个道理,综观上下五千年,有几人能感而流芳千古的?

你也不要太过自责太过苛求,短短两年你能做到今天这步,已经令人叹为观止了!别着急,只要看看追随在你左右誓死报效的弟兄们,你就会好受很多,来日方长嘛。”

“我没气馁。

安毅打起精神咧嘴一笑。

老道点点头:“器重你的蒋校长失势下野,你也跟着遭受打压,从近来各大报纸上刊登的各种评论来看,外界似乎总是有意无意把你和你那位校长紧紧联系在一起,让人隐隐觉得你们师生俩同命运共患难,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背后有只大手在翻云覆雨。

各大报纸上对的评价很高,对你的蒋校长则是毁誉参半能一枝独秀独领风骚获得一致的赞誉,有点儿出乎我的预料,几个所谓的观察家甚至把你看成将来革命军中最有影响力的人物,认为总有一天你必将成为领军人物。

几天来我不断思考这问:,觉得你拥有了别人用钱都买不到的本钱,只是我不清楚你对今后是怎么想的,凭借我的分析,你那校长值此非常时期选择急流勇退,很有可能是一种策略,既摆脱了众矢之的的困境能藉此静观各路诸侯争权夺利相互倾轧,要是我估计不错的话,他终将会卷土重来,东山再起,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你惊讶什别以为我又弄些什么玄虚,仅从目前越来越混乱的时局上面分析,就能看到除了你的蒋校长,没有人能收拾这个烂摊子,而且各界请他复职的呼声似乎慢慢响起连西北军魁首冯玉祥都公开通电全国,呼唤蒋总司令以党国事业为重了,耐人寻味啊!”

安毅史再差,自然也知道一些历史大势,只不过其间的细节不熟悉而已,因此对老道的水平钦佩不已。这时,他突然想到在这乱世之中,究竟有多少仁人志士盖世豪杰像老道这样隐没于荒野之中?要是整个民族都能猛醒过来,万众一心投身于驱除外辱统一全国的伟业上来,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艰辛曲折和惨痛内耗?

“你着干什么?”

老道提高声音安毅的走神很不满。

安毅歉意地笑了笑:“叔,你让我佩服啊!想到传说中的先知了。”

老道白了安毅一眼次话题兜了回来:“这次你回来,我发现你变化很大,眼界宽了,智力高了,特别是你的用兵智谋人刮目相看,自愧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