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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水灾,瘟疫。

朝廷只知道天灾,原来这件事情恶化得还不仅仅如此,瘟疫代表着什么?颜玉书面色如常,实则心急如焚,若是被传染了,难以保命。

裴敏不知情而出京,竟然是以身犯险!

他如常过了一日,待回到家中用冰冷的水泼了自己又泼,终于在半夜起了热。

有一同当值的前来试探,颜玉书起热不退,大夫看过竟然说是天花,立即将人隔离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有很多读者一直觉得我纠结了,或者女主犹豫不决了。

到底喜欢书呆子不喜欢?

到底对裴毓有没有感情?

其实我想说,感情这个东西,不是你说喜欢就喜欢,说放下就放下的。

你看,女主对顾长安,的确是放下了。

她十分冷静,这个男人别娶他人,又落她孩子……

之后书呆子娶亲,她才给自己心理暗示,要放下他……

至于裴毓……

本来就是炮友关系,没有爱情关系,何来的喜欢不喜欢呢!

至于裴渣本人对于她的解读么,还得你们自己理解。

好吧。

嘿嘿其实不必担心说这文哪里不好了我会生气删评论什么的,有人仔细看文,认真评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45计中计

第四十五章

车队行驶得很慢,裴敏第一次做这么冒险的事情,还有点兴奋。因为赈灾不比别的事情,她生怕耽搁灾民,又叫当归先行带队去省。

而她,则和何言一车,与红药在后。

裴敏更是换下了锦衣华服,只着舒适的常服,为了方便照顾何言,她特地穿了小窄袖的衣裙。天气闷热,偶尔也拉下衣领,或者挽起袖子,露出白玉一般的小臂。

何言哪敢抬头,每每如此,立刻就闭了眼去,惹得她低笑不已。

这也是个书呆子呢!

他干净的脸上,总会浮起一丝红晕,她总是拿自荐枕席的事情和他这极爱羞赧的脸打趣。何言便傻傻的笑。

他最爱说的口头语,就像是颜玉书一样。

裴敏贪恋这一时温馨,竟也十分欢快,她应承了何言,定要追查修坝一事,还他舅舅一个清白。临行前,她挨不过他期盼的眼神,鬼使神差的,就带了他回去。

因着何言有伤在身,马车行得十分平稳,过了村镇她又命红药重新租了车,以免引起注意。三人走走停停,行进不快。

多年后,裴敏偶尔想起颜玉书,还总是想,那时若是不换马车,若是不离开车队,还会不会与他错开?

可惜没有答案。

她离开京城半月过后,省里传来裴毓罔顾人命式赈灾的消息。

朝中议论纷纷,皇上早朝时候竟然是气急攻心,吐出口血来!

宫中乱成一团。

群臣面圣无门,只裴沭进出。

到了晚上,忽然又有消息说皇上不大好了,众妃嫔争相相见,小太子裴墨哭泣不已。

因着没有掌管大局的人,

裴沭忙命人招来御医,皇后忧心不已,皇上只不时起身呕吐,呕吐物中多有血迹。只吓得她心惊肉跳,扶了他的手都直哆嗦。

他只拍了她的手背,叫她不要惊慌。

皇后点头。

皇上擦了唇角血迹:“看顾好墨儿叫他别乱跑。”

她继续点头。

命人将裴墨送回宣和大殿。

太医院送来汤药,小太监服侍着喝了下去,不消片刻立即又吐了出来!

又是呕血不止,病变突发,宫门紧闭,一时间人心慌慌。

裴沭喝退一干人等,御医又是命人将皇帝衣衫除尽,在他后背上针灸多处,针尖处,竟然滴出黑色的血滴来。

皇后捂住唇舌,双目含泪。

皇上气息甚弱,淡淡的目光只在自己的弟弟身上。

裴沭掸了掸衣角,双膝跪在他的面前:“皇兄病入膏肓,还是禅位吧。”

皇后双目圆凳,指着他尖声道:“裴沭你大胆!”说着高声喊了起来:“来人呀!”

寝宫内只听得她尖锐的声音高亢刺耳,裴沭哈哈大笑,索性站了起来。他从怀中拿出拟好的旨意,在他二人面前虚晃一下笑道:“旨意我都帮你拟好了,虽然少了个玉印,不过我想皇兄会帮我的是吗?你不是一直说将江山还给我么?现在直接还了就是,我的好侄儿也能平安不是?”

皇后舍身挡在皇帝面前:“你想怎么样?弑君?夺位?就不怕毓弟回来治你的罪!”

裴沭更笑:“裴毓?”他笑得前仰后合:“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治我的罪?你的好弟弟我的好哥哥正在路上等着他呢,只怕你得到黄泉去见他了!”

平日里,裴沭一直是少言寡语,今日却似癫疯,笑得敞快,笑得失态。

皇后咬了一口银牙,只护在皇帝面前,皇帝紧握了她的手,拉扯着示意她让开。她一动不动,他身上扎着的针口处,不断有血迹流出来,沾染在床褥上面一滩一滩的黑色印记。

“沭儿,”皇帝裴言第一次这么柔和地跟他说话:“其实父皇突然驾崩,那时朝野震荡,外敌内政一时乱成一片。皇叔和姑母这才提议保我登基就位,若说对不起,唯一对不起你的就是你的母亲,她殉葬而死。至于别的,恐怕说了你也不信,若是有除你的心思,你又怎么有命活到现在?”

裴沭回头盯着他:“皇兄花言巧语的说给谁听呢?我不是三岁小孩儿,当年这皇位就是我的,相隔二十年,必然是应该回到我的手里。”

裴言苦笑:“当年为了安抚政党,后宫充盈,你以为我愿意当这皇帝,享受那三千美人?我与皇后青梅竹马,若不是这身份在这,哪日不是琴瑟和鸣恩恩爱爱?墨儿才七岁,许多年来,我也总想着你和毓儿小时模样,就跟他一样一样的……”

“哼……”裴沭嗤笑:“皇兄,是想见墨儿了吧。”

他伸手击掌,寝宫房门忽然打了开来,冲进一队侍卫队。

“皇上想见太子,还不去请了过来?”

裴墨每日都在宣和殿,从无例外。

皇后急急欲出,被裴沭无情拦下,往日近侍一个未得上前,估计也都遭到了毒手。

不多时,一个侍卫回到了寝宫内,他在裴沭耳边轻轻耳语,宣和大殿根本没有小太子的影子。裴沭立刻大怒,整个皇宫内到处都是他的人,怎么就找不到一个小孩儿了?

他从不离开宣和殿,明明……明明就是送了去的。

回头看向皇后,她一脸的紧张。

裴沭轻声道:“墨儿呢?嗯?”

他声音很轻,挑着眉看着她,她怎肯说出来,只拼命摇头。

裴毓最喜欢这个小子,他二人若呆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而且,也是他总不让裴墨离开宣和大殿……

宣和大殿?

裴沭回头低喝:“赶紧去宣和大殿找,一定是有地道暗门!”

裴言眼中已近迷离之色:“沭儿,放手吧,还来得及。”

裴沭将圣旨扔在他的身上,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寝宫大门被从外面关死,皇后扑到床前,拿出手帕轻轻擦拭裴言的身体。他背后插满了细针,她伸手轻轻触碰,眼泪再忍不住滚落下来。

裴言笑:“哭什么,人还都得有一死?我这不挺好的么,走在你前面,比你还要轻松些呢!”

她哭得更凶:“胡说什么呢!”

他见她尝试着动摇那些针,叹息道:“没事,他不到最后是不会让我先死的,这样也好,临死之前我还了你们的债,又能给裴沭带走。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墨儿登基,总要有个最亲的人在身边的,不然多孤单,是吧?”

皇后伏在床前哭泣,虽然多次劝阻,可裴言一意孤行,就是要将计就计,甚至用生命来给儿子铺路……

裴言只好生安慰,声音却越来越低:“真好,最后的这么一会儿还能与你一起,你看你哭得眼睛都肿了,有时候我就想,若是不做这什么皇帝,与你二人走遍大周南北,又该是什么光景?”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别说了……”

他闭上眼睛,唇边尽是笑意:“那年老师带了我去你家,你才几岁?”

寝宫内,多少凄凉多少无奈,寝宫外便多少热血多少亢奋!

裴沭带人走到宣和大殿门口,房门紧闭,他疑惑地回头看着侍卫长。

门口看守的人已然消失不见,本能的产生了一丝不祥的感觉,侍卫长赶紧上前踢开了门。裴沭缓缓上前,殿内漆黑一片,他抿唇道:“掌灯!”

早有人小跑了入内,宫内烛火点起,宫灯一一点亮,他一眼瞥过去:“搜!”

侍卫队冲进了大殿,裴沭站在门外,回头望去,皇宫内人影绰绰……

不消片刻,侍卫队撤出了宣和大殿,侍卫长为难地看着裴沭:“回禀太子殿下,没有人。”

他皱眉步入:“这里不可能没有暗室,再给我仔细地搜!”

侍卫长领命而去,宣和大殿连个人影都未找到。裴沭在殿内穿梭,路过裴墨与裴敏平日写字的长案时候,垂目看了一会儿。

这是裴墨最常呆的地方,他委身坐了下来,指尖搭在案上轻轻敲打。

侍卫长再次回转,他目光所及,对面是高高挂起的一副山水画。这画身特长,原先侍卫过来时候已经检查过后面的墙体了,可是再次看过去,总觉得不该是这么长的画。他盯着看了半晌,眯眼道:“将那副画扯下来!”

有人过去一把掀下,他忽然说道:“挂了这么久的画,墙体还是一个颜色,你们不觉得奇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