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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陆玉敏半夜才睡去,做了半个晚上的梦,梦见的都是女儿自己的呼喊,所以她在沉睡中不愿醒来,要不是丫丫来摸她,她肯定醒不了!

看着眼前两双关心的眼神,陆玉敏苦笑了一下,孩子是她的死结!再怎么说还是给两个孩子先弄点吃的,要走也吃饱了再走!

拖着沉重的脚步、酸痛的身子,陆玉敏给孩子们做了早饭,两个孩子开心的吃着前一晚的剩菜,和今天早上她做的米汤青菜,也许饿狠了,孩子们仿佛吃什么仙丹似的那么欢。

陆玉敏一点胃口也没有,昨天晚上自己都发了毒誓,可这李三林还是让自己滚,原本自己不想离开这的,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地方能到哪去?这未知的世界怕是没有好的治安吧?会不会被匪徒抢去?会不会被人贩子迷昏卖了?她对这世界一点也不了解,她能去哪呢?

丫丫看着陆玉敏一脸的忧伤,一口饭也不吃,于是拉她的手问:“姨,你吃饭呀!”

陆玉敏感激的亲了她一口说:“丫丫乖,自己吃饱。丫丫和牛牛以后要好好吃饭,不要玩脏东西,不要和别人打架,不要把衣服弄破了!”

牛牛不明所以的问:“为什么?”

陆玉敏笑笑说:“不为什么!只是姨姨想这样告诉你们。”

吃过饭收拾好家中后,牛牛跑出去玩了,丫丫依旧粘着她,陆玉敏坐在桌边把衣服放进包袱,然后全部结上。

牵着丫丫到了大门口,陆玉敏低下头亲亲她说:“丫丫去跟梅青玩好么?”

丫丫看着陆玉敏拿着包袱,她人虽小,可是她大约也知道这姨是不是要走了,拉着陆玉敏的手不放:“姨不走!姨不走!”

陆玉敏看着这个敏感的孩子,也同样眼泪流了下来:“丫丫乖,以后你会有新的娘亲的!”

哪知丫丫拼命拉着她的衣服大哭:“哥哥、哥哥,要哥哥!”

门外有人看到这两人,特别是丫丫大哭,有人马上就来问:“丫丫,你们这是怎么了?咦,这不是三林的新媳妇么?这是要去哪呀?”

陆玉敏一个人都不认识,只是对着来人笑笑,丫丫见隔壁的张奶奶来了,就大哭:“张奶奶,姨要走!”

张奶奶纠正说:“丫丫,要叫娘亲呢!三林媳妇,这是要去哪?”

陆玉敏说:“张大妈,我不去哪!”

从旁边的门传来“吱呀”一声,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女子,抱着个一岁左右的男子探出头来:“丫丫,你在哭什么?”

丫丫仿佛找个主似的哭得更响了:“四婶,姨要走呢!”

女子惊讶的问:“三嫂,你这是要去哪?”原来是李三林的弟妹。

牛牛远远的听到了妹妹的哭声立即跑了过来:“妹妹,你怎么了?谁打你了?”

丫丫见到了哥哥,仿佛见到主心骨似的哭声很大了:“哥哥,你快来呀!姨要走!她要走!”

牛牛一听愤怒指着陆玉敏的鼻子喊:“你这个骗子!你说了不走的,你说了给我们做好吃的!你骗我们!”说着牛牛一低头,一下就撞上了陆玉敏的身上!

被牛牛撞得后退一步的陆玉敏,差点带着丫丫倒在地上!低看一看,牛牛正一只小斗牛似的瞪着她,眼里充满了愤怒!

李五婶见势不对,她立即劝解说:“三林媳妇,这孩子舍不得你走呢!你怎么能这样走了?你可是三林明媒正娶的媳妇,难道你这是想私奔不成?”

李三林的弟媳连忙说:“五婶,这可不好乱说的。我这三嫂可是我家三哥心疼着的人呢!再说刚娶进门来,两人亲还亲不过来呢,哪会什么私奔?这两字可不能让我三哥听到了,那他要发疯的!”

陆玉敏吓了一跳,这古人可真会给人定罪!这私奔对于女人来说,那可不是小事!

她立即撒谎说:“张大妈,这俩孩子误会了!我这是想到镇里去一下!”

张大妈不信的说:“那你拿着包袱做什么?”

陆玉敏说:“想去当两件衣服呢!”

这么说李五婶也没办法不信,可是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劝说:“还是等三林回来陪你一块去好了!”然后转身离开。

李三林的弟媳也说:“是呀,三嫂,这孩子以为你不要他们了呢!丫丫的娘可就是这样走的,所以她有点敏感的!”

看来一时是走不了了,陆玉敏朝她笑笑拉着丫丫,然后又去拉牛牛的手说:“我们回家吧!”

牛牛手一扯:“我不要理你了!你这个骗子!我不相信你了!”说着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家门!

陆玉敏叹口气牵着丫丫手回到房间,牛牛闷鼓着一头扑在床上,面朝墙壁,理也不理坐在他床边叫他的两个人。

陆玉敏站起来弯腰抱起这个半大小子,她发现孩子并不重,看来还真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回想起孩子说在大姆家经常不敢吃饱饭,她的心突然变得很酸很酸,没娘的孩子是根草!

牛牛挣扎着不让她抱,陆玉敏好不容易抱着他坐在床上,一手双拉着忐忑不安的丫丫,然后才对他们说:“牛牛很讨厌姨姨了对不对?真的不理我了?那我就只有走了!”

牛牛一听走字,小兽发威了!他朝陆玉敏怒吼道:“你走!你走!你马上滚!”挣扎着要下来,最后三人倒在床上!

丫丫吓得大哭:“哥哥,哥哥!”

陆玉敏先安抚好丫丫:“丫丫乖,哥哥没事!你先别哭,好不好?”

丫丫含着泪看着温柔的陆玉敏点了点头,陆玉敏这才拉着牛牛坐起来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姨姨现在把牛牛当大人!你是个哥哥,应该是个有本事的孩子了!要是你真的长大了,那么你就听姨先说再生气,要是你没长大,那我就按你说的走了!”

牛牛倔着不说话也没嗯声,陆玉敏知道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已经懂事很多了,于是就轻声的说:“我知道牛牛是真心留姨的,昨天我也是真心要留下给你们做好吃的,我没有骗你们。”

牛牛闷声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走?”

陆玉敏苦笑着说:“因为爹爹不喜欢呀!他昨天晚上说了,让我今天悄悄的走,不要让你们知道了!要不然他回来要发火,所以我才要走的。其实是我不舍得不让你们知道,因为我真的悄悄的走了,那我就是真的是骗牛牛和丫丫的骗子呢!”

丫丫说:“姨不要走,爹爹不喜欢你,丫丫喜欢你好不好?哥哥你也喜欢姨姨好不好?”

6休书

牛牛听了妹妹的话说:“你真个傻的!就是我们喜欢也没有用,爹爹的话你敢不听?”

丫丫哭着说:“我不要听!我要姨姨,她会做好吃的菜!爹爹老不在家,总叫我们去大姆家吃,可是梅青姐姐老不让我吃!我不要去了,我要姨姨!”

孩子是最敏感的,她目前已感受到了陆玉敏的善意,她现在就认定她是最好的人!

牛牛又说:“可是爹爹会不答应呀!妹妹我们该怎么办?他会把姨姨赶走的!”

陆玉敏擦干丫丫的眼泪说:“牛牛说得对,你爹爹让姨走,姨要是不走,他会赶我走的。”

两个孩子一时手足无措,让陆玉敏留也不是,让她走也不是,最后牛牛想了好一会才喃喃的问:“姨姨,你明天再走好不好?”

陆玉敏问:“为什么要明天再走?”

丫丫说:“不要走!我不想姨姨走!”

牛牛说:“晚上我们问爹爹,可不可以让他喜欢你留下来!”

陆玉敏一阵哆嗦,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凶狠的男人,让他喜欢自己?内心不由一阵发抖,可是看着眼前两双渴求的眼睛,她还是禁不住点了点头。

可能是怕陆玉敏悄悄的走掉,两兄妹午睡也强撑着不睡,陆玉敏既辛酸又感动,才相处一天,这两个孩子就这么的相信她,依赖她,这真不知是好还是坏。

看着两个孩子强撑着不睡的样子,最后陆玉敏举手保证:“牛牛、丫丫乖,你们先睡会,我保证不在你们睡着的时候走!等你们睡醒了,我们去菜园摘菜,做好吃的!”

牛牛实在是撑不住了,最后见陆玉敏睡在他们中午,这才打着呵呵欠睡去,没两分钟小呼噜顿起!

李三林今天的猪肉卖得比较快,最后还有一点干脆就提回了家,他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想急着回家,他对自己说:“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不会赖着不走吧?”

可李三林的脑子里时不时的响起陆一娘的痛哭声,还有她那时候叫的好痛声,以及她发毒誓的狠绝声,他既盼着她走了,可又有一点点的希望她没走!

当他推开自家大门走进去时,他发现屋内没有一丝声音,他心一沉,看来是真走了!轻松的同时,他又有了失落!

把肉放进厨房,他洗好手进了房间,发现房间门是轻掩的,伸手一推,门无声息的开了。

此时屋内一片有轻微的呼声传进李三林的耳朵,他走近一看,满脸惊讶!床上一大两小三人正睡得香喷喷!

李三林见陆一娘竟然敢真的不听他的话,还留在这,心中的失落感顿失,男人的威信觉得大大受到了伤害,立即想要发作,可再一看那沉睡的三人,又悄悄出了房间门。

陆玉敏觉得这一觉总算补了点精神,她刚想伸双手伸个懒腰,才发出抬不起来!原来一边一个小包子把她的手当枕头了!

陆玉敏感到着这两个孩子的真心,他们还是怕她走!她左边亲一下右边亲一下才轻轻叫着:“牛牛、丫丫,起床了!”

丫丫还没睡够,喃喃着:“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