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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小翠湖武学,果是非同小可,佩服佩服。”

这时,曾天强早已缓过气来,在看两人剧斗,两人刚才交手几招,谁也未曾占到谁的便宜,但是其间惊心动魄,间不容发之处,却是看得他冷汗直淋,早已呆了。直到此际,他听得葛艳竟说出了“自己人”三人来,他不禁吓了老大一跳。

也就在此际,他又听得白若兰也发出了“啊”地一声,道:“原来他是小翠湖中的人,怪不得这样好身手了!”

白若兰的话,是自言自语的,但因为曾天强就在她的身边,所以听得十分清楚。他心想,小翠湖是什么名堂,怎地自己从来未曾听说过?

若是在一两个月前,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一定会对“小翠湖”三字,嗤之以鼻的。然而这些日子来,他吃够了苦头,他知道了除了曾家堡之外,武林上不知有多少高人异士,是以他听到了“小翠湖”三字,心中虽不以为然,口中却至少已不再出声了。

他只是望了白若兰一眼,白若兰却不知道曾天强那望她一眼的意思,是在说他大惊小怪,她反倒道:“不怕了,这位前辈是小翠湖来的,葛艳可不敢将我们怎样了!”白若兰的这几句话,讲来十分大声,连葛艳都可以听得清楚。

只是葛艳面上的神色,十分尴尬,不知该怎样才好,那人却踩着足,道:“不该用‘漫天飞凤’的身法,不该用,不该用!”

看他的样子,竟像是不能和葛艳动手,因之引为极大的憾事。

葛艳勉强一笑,身形一闪,只见她身子像箭一样,已掠进了山洞之中,转眼之间,又从山洞之中走了出来,在她的身边,已多了只独足猥。独足猥身上的冰魄神网,已经不见,那显是被葛艳收起了。

葛艳一出来,但向那人拱了拱手,道:“烦劳阁下,见到小翠湖主人,便向他问好!”那人翻着眼睛,道:“有什么好问的!”

葛艳也不再说什么,和独足猥一齐向外,疾逸而出,在逸出之际,独足猥发出了一下难听之际的叫声来,那一下叫声,迅即自近而远,畲音嗤嗤,一人一兽,不知已到了多么远了。

曾天强见魔姑葛艳真的离去,心中对“小翠湖”三字,多少有了一些敬意。

只见那人拖着鞋,踢趿踢趿的向前走了过来,白若兰道:“多谢你替我们解了围。”

那人大模大样,“嗯”地一声,却转过头来,向曾天强道:“你呢?连谢也不谢么?”

曾天强对那人仍是并无好感,只是冷冷地道:“多谢。”

那人笑道:“好,你谢得不情不愿,我便不替你除去颈上铁链!”

曾天强听了,不禁一呆。他性子高傲,自然不愿意因之立即改口,向那人再道谢,但是这铁链留在颈上,却也不是味儿。

他僵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那人已转过身去,道:“还是你好,你虽然是老僵尸的女儿,却还有一点人气味,来,我先替你将铁链除了!”只见他陡地一伸手,抓住了铁链,手一抖,只听得“铮”地一声响,也不知怎地,铁链便已从白若兰的颈际,滑了下来,曾天强一见这等情形,心想原来要将铁链除下,竟是如此容易的事,多半是铁链上有着活扣,自己不明究竟,用力拉扯,反倒不行,那又何必求他?等那人一走,自己扯上几下,也可以了。

他一想到不必低声下气去求那人,鼻子眼中,立时发出了“哼哼”两声冷笑。

那人却并不转过去时身来,仍对白若兰道:“老僵尸究竟不同常人,他教女儿教得不错,居然连小翠湖也知道,难得,难得。”

那人是对着白若兰在说话,可是他所讲的,每一个字,却都是在讥讽曾天强的。

曾天强究竟是本性难移,刚才已忍了下去的话,这时终于再忍不住,冷笑道:“小翠湖是什么地方,哼,不说自己默默无名,反倒说人家不知道,那未免太可笑些了,哼哼!”

那人转过头来,面上也无怒容,道:“噢,原来小翠湖是默默无名的,那么不知道武林之中,什么地方,名头最响亮?”

曾天强一昂头,道:“湖南曾家堡的名头,便非同凡响,人人皆知!”

那人一竖大拇指,道:“对啊!对啊!湖南曾家堡的确是名头响啊,人人皆知。人人都知道曾家堡堡主,铁雕曾重已从半空之中,摔了下来,成了一团肉浆,人人皆知曾家堡已被烧成了平地,只不过人们却还不知道曾少堡的颈上拖着一条颈链,像一只猴子!”

那人话讲得极快,一大片话,一只气讲了下来,竟连一点间歇也没有!曾天强听了,又惊又怒,连声道:“放屁!放屁!”

那人“哈哈”一笑,手中的折扇向曾天强一指,道:“别的我可以乱说,你颈间有链,十足是一个猴儿,我也能瞎说吗?”

他一面讲,一面左手作了一个提锣之状,右手折扇则动之不已,像是在敲锻,口中则叫道:“当当当,当当当,猴儿戏开锣了!”

曾天强刚才眼见惊走了魔姑葛艳,心知他定然是个非同小可的人物,然而曾天强生平最受不了戏侮,怒火遮眼,一声大吼,向前直扑了出去,他猛地向前扑出之际,那人分明是在他的眼前。当他扑到之际,那人却一闪不见,同时,他右足却被那人勾了一勾,身不由主,向前跌了出去。

只听得那人哈哈大笑,道:“锣鼓敲,猴儿跳!”

曾天强那一扑的势子极猛,收不住足,堪堪要跌倒,却见眼前人影一闪,白若兰已掠了过来,将他扶住,白若兰柳眉飞扬,大声道:“我知道你离开小翠湖是来做什么的,你要是再欺侮他,我就不说。”

那人张大了口,作出了一个十分滑稽的样子来,道:“奇啊,我离开小翠湖做什么,还要你来告诉我么?”

白若兰摇头道:“不是,我是说,我知道你找的东西在哪里。”

那人的面色一沉,道:“我要找些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快说!”

白若兰笑道:“你别理我是怎么知道的,你要找五色琵琶蝎,是不是?”白若兰这句话一说出口,曾天强的心中,便不禁陡地一动。五色琵琶蝎在那个山谷之中,盈千盈万,他也知道的,当时白若兰曾说,有一个绝顶高人,要这种毒物,却遍寻不获,若是能带上数十只去给他,定然得极大的好处云云。

那时曾天强听过,也未曾放在心中,这时记了起来,心想白若兰口中的那个高人,莫非就是眼前这个不僧不僧,士不士的流氓行子么?

他蹙住了气不出声,只见那人惊喜交集,道:“正是,好白姑娘,快讲给我听,若是你们父女两人,日后有什么五马分尸之灾,万剑穿心之祸,那我一定不能袖手旁观的!”

敢情那人是天生的一张油嘴,此际看他面上的神情,焦切之极,分明是及想知道那五色琵琶蝎的所在之处,但是他讲的话,仍然那样不中听。

白若兰一笑,道:“那容易,你将曾少堡主颈际的铁链除去,再向他道个不是,我就讲给你听。”

曾天强心想,要那人除链容易,要向他自己道不是,那却难了。却不料那人一听,立时道:“容易之极,我照做就是。”

曾天强却陡地喝道:“且慢!”

原来他在刹那之间,想起对方戏弄自己上华山天狗坪,刚才又这样戏侮自己,这口气无处去出,而这时他又看出对方十分迫切想知道五色琵琶蝎的所在处,那乃是出气的好机会,是以他喝阻了白若兰。

白若兰转头向他望来,他连忙道:“我颈际的铁链自己会除,不必烦劳他,五色琵琶蝎的所在,我们何必讲给他听!”

白若兰笑而不语,像是无可无不可,那人却着急起来,张牙舞爪,大声道:“臭小子,你说不说?”

白若兰道:“你弄错了,曾少堡主会是给你吓软下去的人么?”

白若兰一说,曾天强更其得意,道:“你若再凶声粗气,我们立时就走。”那人翻了翻眼,无可奈何,口中嘟嘟囔囔,也不知道他在骂些什么,反正若是侧耳去细听,都准不是好听,骂了半晌,才道:“那你要怎样啊?”

曾天强道:“你朝我叩上三个响头,我就讲给你听。”

那人嘻嘻一笑,道:“我向你叩头不打紧,你可受得起么?”

曾天强道:“有什么受不起?你只管叩就是了。”

白若兰却道:“曾少堡主,讲给他听了吧,别要他向你叩头了,他是小翠湖……”

白若兰话未讲完,曾天强便一挥手,道:“小翠湖又怎么样?我就是要小翠湖的人向我叩头。”

那人仍是嘻嘻笑着,道:“等我叩了头,你再不说,那可是王八羔子了。”曾天强道:“当然,你快快跪下。”

他只当那人是万万不肯的,却不料他自己脾气刚强,并不是天下人尽皆如此,他“跪下”两字,甫一出口,那人果然“扑”地一声,跪了下来,“咚咚”地便向曾天强叩了三个响头!

曾天强心满意足,所憾的只是那人叩头叩得太快,自己未曾摆足受礼的架子而巳。那人一跃而起,曾天强向前一指,道:“那前面的两座峭壁,你看到了没有,在两座峭壁之间的绝壑底下,五色琵琶蝎成千成万,你自己去捉好了。”

那人一声欢啸,身子陡地倒跃而起,在半空之中,连叫了七八声,也连翻出了七八个筋斗,落下地来,身形一闪,便向前掠去。

他虽然蹬着芒鞋,可是向外掠出之势,十分快疾,一闪之间,已在两三丈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