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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曾天强吃了一惊,道:“施教主,有什么事?”

曾天强一停了下来,便能若无其事的说话,可是要施教主立时回答,却是不能了。

原来曾天强在一个转身,奔出那林子之间,施教主便高叫着追上来了。可是那时候,曾天强正因为心中受了极大的刺激,以致除了施冷月的尖叫声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只是一个劲儿向前奔去。

他奔出的时间并不长,只不过大半个时辰左右,但是由于他向前奔出的速度极快,在这大半个时辰之中,足足奔出了五七十里!

施教主追曾天强,是别有用心的,他绝不能让曾天强逃脱,是以苦苦跟在后面。

若是别人,不论有什么要紧的事,也定然是追不上曾天强的了,但是施教主本身,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武功之高,罕有伦比,这才勉强跟在曾天强的身后,但是在这大半个时辰之中,他的内力,却也发挥到了极点,幸而曾天强及时听到了他的叫声,停了下来,要不然,施教主再这样不顾一切地跟下去,是定然会因内力耗竭而死的!

这时,施教主在剧奔之中,停了下来,气喘如牛,一时间如何能讲得出话来?

直到曾天强连问了好几遍,施教主总算才迸出了一句话来,道:“你,你总算站住了!”

曾天强这时,更可以肯定施教主跟在他的身后已有许久了,他的心中,不禁感到了一阵歉意,忙道:“我仿佛只听到冷月的尖叫声……我是一听到你的声音,就停下来的。”

施教主究竟是武功极其超群的人,这几句话功夫,他已经调匀了气息,头顶上的白气,巳渐渐地敛去,脸色也已回复了正常。

他吸了一口气,道:“你为什么要走?”

这一句话,又令得曾天强一阵心痛,他叹了一口气,道:“我为什么要走?唉,施教主,我……我还能不走么?我还留着做什么?”

施教主笑了起来,道:“你当然可以不走,别忘了,你和冷月是拜过天地的夫妇,焉有丈夫见了妻子,便走得如此之快的道理,冷月却不是恶妻!”

曾天强听得施教主如此说法,心中对他的关怀之情,大是感激,但是他还是叹了一口气,道:“施教主,我和冷月曾结为夫妻一事,不必再提了。”

施教主听了,面色却突然一沉,道:“这是什么话?你难道如此薄幸?”

曾天强这样讲,全然是因为刚才施冷月的神态不对,所以才有感而言的,却不料施教主反倒责他薄幸,这实在令他有啼笑皆非之感。他苦笑了一下,道:“施教主,你看我现在……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冷月一见到我就昏了过去,骇然欲绝,我……怎能再和她称夫道妻呢?”

施教主却“咦”地一声,大摇其头,道:“你这就不对了,武林高手,大都是相貌异特,与常人大不相同,你如今的模样,只不过是清瘦了一些,其实,也无伤大雅的。”

一个再难看的人,若是听得有人赞自己,必然会先想,对方是在讨好自己,但是也必然会又想:自己本来就不怎么难看么,曾天强这时情形,也正是这样,他不禁伸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摸了几下,道:“施教主,你是说……冷月她……她不会嫌弃我?”

施教主忙道:“当然不会!”

曾天强摇头道:“可是……可是她刚才一见到了我,为何又会昏了过去,而且,又……发出这样可怕的尖叫声来,将我当做鬼怪一样呢?”

施教主道:“这是因为你的出现,太出乎意料之外的原故,你又变得面目全非,她自然要尖叫起来了,曾公子,你只管放心,冷月是一个十分听话的孩子,就算她不愿,我们两人,也必定劝她愿意为止的!”

施教主讲出了这样的话来,可以说是将话巳讲到底了,曾天强自然也没有法子再说什么,他只是反问道:“两位,两位何以对我如此厚爱起来了?”曾天强讲这一句话,绝没有丝毫讥讽的意思在内,乃是因为心中感激,所以才如此讲法的。但是,施教主却是心中有鬼的人,一听得曾天强这样说法,脸上不禁红了起来,连忙乱以他语,道:“我们该回去了,好不?”

曾天强叹了一口气,道:“施教主,若是冷月她真正不愿时,那么我也愿不勉她所难的。”

施教主忙道:“她不会的,咦,你来急匆匆赶路,是要到什么地方去的?”曾天强一面和施教主一起,向前走去,一面道:“我是要到修罗庄去的。”施教主陡地吃了一惊,失声道:“到修罗庄,做什么?”

曾天强道:“我听得武林传言,说白若兰白姑娘,快要下嫁修罗神君,是以我想去探听一下,那是不是真实的事情。”

施教主侧起了头,道:“是真的又怎样?”

曾天强道:“白姑娘和我……”

他只讲了半句,便难以再讲下去了,因为白若兰和他,究竟怎样,也只有他自己心中明白,那是令他伤心的第一件事,如何能讲得出来呢?

施教主乃是何等样人,曾天强的话虽然只讲了一半,但是他还有什么听不出来的?他心中又惊又怒,面色一沉,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曾天强十分惶恐,道:“我……我的不是?”

施教主道:“自然是,你想想,你和冷月已有夫妇之名了,怎还可以和白姑娘又去夹缠不清?你如何对得起冷月?”

曾天强呆了半晌,讲不出话来。

他、施冷月、白若兰三人之间的事,以“夹缠不清”四个字来形容,倒是再好也没有的了。因为那的确是令他曾天强自己也有如此感觉的事。

他和施冷月会忽然之间,成了夫妇,这本是十分意外的一件事,在这件事的前后,他对施冷月虽有同情,但是却也绝没有什么情爱的。

可是这时候,却又不同了,施冷月的尖叫、昏倒,又令得他十分伤心,那是他在面目全非之后,犹如掉在水中的一个人一样,只是希望抓住些什么。他自然最希望抓住白若兰。但是白若兰却走了,要下嫁修罗神君了,他巳抓不住了,当然,他想到了施冷月,可是施冷月却也是和白若兰一样,见了他便昏了过去。

在那样的情形之下,曾天强便又觉得施冷月对他十分之重要了。

所以,这时施教主这样的说他,他狼狈了一下,心中反倒暗喜,因为这至少证明了他在施教主的心目中,占着很重要的地位,要不然,何以他一听到了自己和白若兰有感情,便如此紧张?施教主是施冷月的父亲,自己在他的心中有地位,当然是可以影晌到施冷月的。

那岂不是说,自己和施冷月之间,并不是没有希望,而是大有希望的事了!

他忙道:“是,是,那是我的不是。”

施教主立时反嗔为喜,道:“你知道不是,那就行了,以后再也别提白若兰了!”

曾天强的心中,实在仍然不能忘情于白若兰,但是,他却又怕驼子跌筋斗,两头不着落,所以连忙又答应了几个“是”字。

他心中却也随着他讲了几个“是”字,而连叹了几口气。他呆了半晌,又怅怅地问道:“那么,白姑娘她……是必然嫁修罗神君了?”

施教主板着脸,道:“嗯,是的。”

曾天强也不敢问下去,两人一面说,一面在向前飞掠而出的,转眼之间,便已到了原来的地方了,却只见小翠湖主人一人,站在一株大树之下。

施教主还未到,便已“咦”地一声,道:“冷月呢?在什么地方?”

鲁二迎了上来,笑嘻嘻地道:“她怕为难,避了开去,不肯和曾公子见面。”

曾天强听得鲁二这样讲法,心中虽然高兴,但是见不到施冷月,总是说不出的不自在,他忙道:“她上哪儿去了?我去找她。”

鲁二忙道:“别去找她,她自己走了开去,一两天就会追上来的,来,你且先和我们在一起,迟两天见面,又怕什么?”

曾天强给她讲得有些不好意思在问下去,只得道:“也好……本来……迟几天见,也没有什么。”

在他讲话之际,鲁二和施教主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发出了会心的一笑,但是曾天强却还不知他们的在做什么。

施教主道:“我们本来,也是要到修罗庄去的,你和我们一齐去可好?”曾天强听了之后,颇觉得意外,道:“噢,原来你们也是上修罗庄去的,却是为了什么?”

曾天强一问,鲁二的面色,便变得铁也似青,难看之极,曾天强恰好站在她的身边,一看到她面色如此难看,不禁吓了一跳。

施教主巳徐徐地道:“我和老修罗有些过节,要去了结一下。”

曾天强点头道:“原来如此。”

这时候,他的心中,已隐然觉得事情有什么地方,大不对头。但是,事情究竟不对头在什么地方,他却又说不上来。

施教主笑着,在曾天强的肩头之上拍了一下,道:“你只管放心好了,当我们离开修罗庄之际,冷月一定已湖边等着我们了,我是最知道她脾气的。”

曾天强四面张望着,还想找到施冷月的踪迹,可是却连人影也不见,他只好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

鲁二直到这时,才出一句话来,道:“那一定是的,你只管放心好了!”曾天强也不知两人何以说得如此肯定,白若兰对他的态度究竟如何,他心中实在已然十分明白了,在未曾见到施冷月之前,他自然还希望事情有转机,但如今,他想法也不同了,他不想再到修罗庄去,只想快快找到了施冷月,和她在一起,有了伴侣,那么,自从面目全非之后所产生的孤独感,就会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