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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往我们家卧室的墙里塞死猫眼,想让我天天黑了做噩梦,挺能耐啊你!老子给你工钱,让你好好干活儿,你居然还敢玩阴的,你妈的!”

“闭上你的鸟嘴!”我捡起一把铁锨,往空中一抡,吓唬他道:“再敢骂一声,信不信我拍死你?!”

“你敢?!”胖子色厉内荏,看我发狠,也怵了,声音都小了很多。

“老三,老三!别冲动!”大师兄从屋里跑出来,看见这阵势,吓得脸色发白,赶紧过来劝,要我把铁锨给放下。

娇娇也出来了,娇娇是个泼辣的主,跟大师兄息事宁人、胆小怕事的态度不一样,她一见自己的老子和男人都回来了,立刻就有劲儿了:“木郎,拍死他!骂了半晌了!一个大男人跟个娘儿们似的!烦死我了!”

“你们是一窝无赖!”胖子嚷道:“你们往我墙里面砌进去死猫眼,还有理了?”

“你要讲道理啊,老板?”师傅说:“那咱们就讲讲。一泡尿,还是尿到下水管子里的尿,洒到没有装修的地上一星半点,搁得住扣掉两人的工钱吗?我们一天能挣多少钱啊?您一天能挣多少钱呢?我们住在城中村,住租来的小平房,晚上睡觉要打地铺;您住在闹市里,住高档的小区洋房,您为啥非要为难我们呢?”

胖子没话说了,嘴里嘟囔着:“反正你们在我屋里砌死猫眼,就不对!说到天王老子那里也不对!”

我说:“不是已经被马乂星那老东西给弄出来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赔我钱。”那胖子说:“我得把墙再修修补补。”

“你说什么?”我扬着铁锨,恶狠狠的说:“让我们陪你什么?”

“赔钱……”那胖子的喉咙艰难的动了动,咽了口吐沫。

“我赔你钱!”我一铁锨拍在地上,“咣当”一声,震耳欲聋,尘土飞扬,吓得那胖子猛然一蹿,像是个皮球弹了弹。我骂道:“说我们砌的,有证据吗?你去告啊!私闯民宅,我打死你都不犯法!”

说着,我又抡铁锨,那胖子赶紧往外跑。

“哎,老板!”师傅喊住了他,伸手摸了摸口袋,抽出来两张一百的钱,朝那胖子说:“给你钱,够修补了。”

那胖子愣了一下,犹犹豫豫的要过来接,我一看他还真过来接,又要抡铁锨吓唬他,师傅却瞥了我一眼,让我别动,我只好不吭声了。

“算了。”那胖子走到了师傅跟前,却突然说:“算我倒霉吧,不要了!”

说完,那胖子扭头就走。

“老板!”师傅又喊了他一声:“你能找到我们,是马乂星、万建魁给你说的地址吧?”

“嗯。”胖子点了点头。

“告诉你个事儿。”师傅说:“他们俩诈骗,敲诈勒索,要人家五十万,已经被警察抓住了。可能要住一辈子牢了,说不准,还会是死刑。马乂星不是你亲戚吗?你去给他找个律师吧,辩护辩护,或许会判的轻一点。”

那胖子听见这话,浑身的肉都是一颤,立刻脸色发白的跑了出去。

“师傅,他们真的被抓了?”大师兄又惊又喜。

师傅点了点头。

娇娇说:“活该!”

师傅说:“以后,这事儿就算是翻篇儿了。老大,吃罢晌午饭,咱们还去找活儿干吧。”

“中!”大师兄兴高采烈的,跟遇着什么喜事似的。

娇娇也高兴:“我去炒俩菜!”

师傅始终都没说那十万块钱存折的事情,也没跟大师兄提《厌胜经》的事情,我自然也没再开过口。我想把这一切都快点给忘了。

似乎是我的心声被老天爷知道了,这生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工地、家里,简单、乏味,却又充实起来。

日复一日,两个月就这么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天,从八月,走到了十月。

深秋了,温度一点一点转凉,下一场雨就得添一件衣裳,很快就到了穿外套的时候。

这期间,李海也找过我,打电话总是打到娇娇的那个小灵通上。三次,三次我都没在家,也算是很不巧了。

我回来的时候,也没给他再打过去——打过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以后,他就再没来过电话了。

两个月里,我们师徒三人接了两个新房装修的活儿,主要是贴瓷砖,刷漆。

这天傍晚完工,我们仨有说有笑的下电梯走在楼下小区里,我和大师兄在前,师傅在后,突然间一声怪响,我和大师兄都回头看,师傅不动了——一根钢筋头从他的胸前钻了出来!

带着血!

在夕阳的光辉下,一片嫣红!

“嘀嗒,嘀嗒……”

鲜艳的血,顺着师傅胸前的钢筋往下滴。

我的脑子像是一下子被掏空了一样,完全无法思考,甚至也无法呼吸了!

大师兄也惊呆了!

师傅的身后,一根钢筋,从他脊梁骨斜斜的插了进来!

“呃……”

师傅想要说话,刚一张嘴,就有一口血沫子喷了出来!

师傅仰面就要倒下。

“爸!”我终于回过神来,大喊一声。

“快打120啊!”大师兄也歇斯底里的喊着。

我哆哆嗦嗦的从师傅口袋里掏出了小灵通,一连拨了三遍,才拨正确了号码。

空荡荡无人入住的小区,还有空荡荡的楼,全都在此时此刻,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第五十一章木郎,木郎,远去他方

师傅被送进了急救室,我没敢跟娇娇说。

娇娇打了好几遍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吃饭,都是大师兄接的,大师兄说最后扫一下尾,晚点回去,让她先吃,别管我们。

我哭得跟什么似的,根本没法去接电话。

警察也来了,问了好一会儿情况,我才把情绪稳定下来,然后就后悔当时没有去楼上看看,说不定还能当场抓住凶手!可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完全已经懵了的状态,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警察问了一阵情况后,说:“你们谁跟我们一起去案发现场勘查一下?”

大师兄嚅嗫着说:“我在这里守着师傅吧?”

我点点头,说:“好,我陪警察同志去。”

站在还残留着血迹的小区过道上,我颤抖着声音,对警察说明了事发经过。

随后,由物业上的人领头,我和警察上楼,逐层逐户去看。物业里的工作人员拿着每一户的钥匙,打开了每一户的门,让我们检查是否有人在。

其实,这个案子的情况并不复杂——首先,能判断出来不是意外,因为钢筋不可能无缘无故落下来,而且是斜斜的落下来,更奇的是斜斜的对准了师傅落下来。

很明显,是有人从楼上,往下丢出了一根钢筋,照的非常准,就是为了要师傅的命!

有这个本事的人不多,我恰恰就知道一个——万建魁!我严重怀疑是他,可是他现在还在监狱里服刑,所以我又把他给排除了。

在我们逐层逐户去检查的时候,整个楼栋里已经空无一人!

也不可能有人了。

凶手绝不会在这里等着警察来搜查。

这个小区刚刚建成,还没有业主前来入住,我们装修的房子算是最早交房的那一批。小区里的公共设施还没有健全,尤其是监控设备,基本上是零建设状态,电梯内有录像头,可是凶手会走楼梯。

这个小区的周边也非常荒乱,我们装修的楼栋后面,还设有一个小区的入口大门,但是围墙还没有建成,人可以随意出入。谁进来,谁出去,无人知道。

毫无线索!

连可疑的脚印,都没有发现。

找不到线索,警察便只能从我们的交际圈子进行排查,说:“郑国彬平时有什么仇人没有?”

仇人,我立马想到的就是马乂星、万建魁。

我说:“有两个人,算是对头,一个叫马乂星,也是个老师傅了,不过他现在是在监狱里服刑呢。还有一个人,叫万建魁,不过他也应该在监狱里面。这个万建魁,是有本事从楼上扔钢筋,戳中人的。至于其他的仇人……我爸平时为人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基本上不惹事,就算有对头,也跟这两个人脱不了干系。”

警察记了他们的名字,说要查查,让我回去等消息。

我回医院的时候,娇娇已经在了,守在手术室门口,哭成了泪人。

她看见我便扑了上来,哭着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流泪问她怎么也来了。

娇娇断断续续的哭着说着,我才弄明白——她一直在家里等我们回去,左等右等等不到人,等的心惊肉跳,等的坐卧不安。女人的感觉是异常敏锐的,她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笼罩着她,于是她又打电话,大师兄推脱说马上要完工了,她说要师傅接电话,大师兄说师傅忙的抽不出来手,她又说让我来接电话,大师兄说我也忙,这就露馅了,怎么可能会就我跟师傅忙,大师兄不忙呢?娇娇又不笨,说要去小区找我们,大师兄没办法,就告诉她,师傅出了事儿,让她来医院。

师傅的伤非常严重,四尺多长的钢筋,不敢拔出来,医生说,只要一拔钢筋,人绝对没命!

医院也没办法弄出来钢筋,师傅已经昏迷过去了,身体无法躺着,也不能趴着,只能在医生的扶持下,侧着立在那里。最后,医院叫来了消防队的人帮忙,消防队提议,用钢筋切割器把师傅身前背后露出来的钢筋先都给截了。

虽然医生和消防队员采取了种种措施,但是在砂轮切割钢筋的时候,师傅身上的伤口仍旧是被震的血流不止,嘴角吐着血沫子——那是内脏破了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