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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玉凤……”看着对面玉凤冰寒的眼神,陈浩失声道。

就这样二人四目相对,短暂的沉默之后,罗玉凤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柔和,继而慢慢放下长枪,背过身去,低声道:“张红鸾之所以能打败我,除了你说的原因之外,还有就是她熟知枪法套路……”

罗玉凤欲言又止,放下长枪便离开后院。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有说,那便是,当时陈浩的存在扰乱了她的心神。

陈浩看着罗玉凤远去的背影,心中难免有些愧疚。何必拿张红鸾的事情戳开伤疤呢?罗飞龙钟情张红鸾,罗家的枪法她自然熟知七八成。

罗玉凤一人独自回到厢房,坐在梳妆台旁愣愣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道:“肌肤之亲却不追究为了什么?千里同行至京都为了什么?不惜染天花照顾一非亲非故之人,又是为了什么……竟然拿红鸾骚蹄子跟我比较……”

说着说着罗玉凤的双眼开始朦胧,接着两行清泪滑落指尖。而此时月明如盘,夏虫浅明。

第二日清晨,罗玉凤打开房门,抬眼一看却发现陈浩坐在台阶上,不由得为之一愣。

陈浩听到开门声,起身一脸尴尬的歉意道:“玉凤,昨晚……真不是故意激怒于你,只是个玩笑罢了!”

“算了,本姑娘心宽体胖,不与你计较!”罗玉凤见陈浩大清早前来道歉,心中的怒火便消去大半。

陈浩看着一脸满不在意的罗玉凤,心中当真有些过意不去。这一路走来,眼前的这位女子一直伴随在自己左右,为了月瑶的病情,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这其中的情意,他又怎能不知。

奈何在陈浩的心中已认定了林月媱,其他人很难在心中留下一席之地。所以陈浩很怕到了无法避免的时刻,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就在二人谈话之时,家里的管家陈升急急忙忙的向这里走来。因为林月媱的病情渐渐好转,陈宅里的人气也旺了不少,然而陈升却是陈浩最看重的。因为在不知林月媱病情如何之时,所有人都作鸟兽散,也只有陈升铁了心留在陈宅打理一切。

“少爷!门外县令大人来访!”

“哦?看来该来的终于来了!”陈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

“阿升,引县令大人在客厅喝茶,待我换件衣服自然过去!”陈浩说完便向厢房而去。

“是!”

……

待陈浩来到客厅,却见厅中不但坐着县令王百川,还有两人陈浩因为颇为熟悉,正是于珪与白世言二位。

“三位贵客临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陈浩赶忙上前搭话。

还未等王县令说话,白世言却站了起来佯作微怒道:“陈贤弟,你独自离开白府,倒是逍遥自在。可是苦了家父喽!”

见陈浩一脸疑惑,于珪呵呵一笑解释道:“贤弟,倒也没有什么,就是皇上久见你不入宫见驾,便派人询问,幸好白世伯替你解释一番!”

三人在京都之时,便已兄弟相称。二人此次前来风尘仆仆,定然是有事相谈。果然在谈论一些客套话之后,三人便把来意说明。

“贤弟,你可知东瀛献宝一事?”白世言问道。

“皇榜早有明说,小弟略知一二!”

于珪喝着茶,一脸失魂落魄的道:“可惜百日之期限将要临近,奈何我煌煌大唐竟然无人能替圣上分忧,我等枉读圣贤书!”

“于兄,你言重了!所谓术业有专攻,也无需自责!”陈浩见于珪失魂落魄的样子,于心不忍的安慰道。

“贤弟,我二人也是奉了圣命,遍访各地名士,路经此地,先前听闻贤弟居住于此,便来探望!”白世言倒是比于珪洒脱许多。

于是白世言便把棋盘与古琴的外观图形与味道、色泽,均一一向陈浩说明。白世言此举,一是想看看陈浩的反应,也许陈浩可以也不一定;二是希望陈浩能帮助他们在太和县周围寻访名士。

众人相谈一个时辰,最后于珪略有歉意的起身说道:“圣命在身,也就不多做打扰,见贤弟无事,我二人便就此寻访各地。待此间事了,你我兄弟三人再相聚痛饮!”

说着二人便起身准备离去,就在此刻陈浩一脸认真道:“若是小弟可以完成兄长的心愿,是否赏脸在寒舍叙谈一二!”

陈浩在皇榜张贴之日,便对此次东瀛献宝有了一些了解。加上顾师言吐血而死,之后又众多棋手离奇死亡。敏锐的陈浩却嗅到了暗中阴谋的味道。又经白世言的仔细描述前两宝,心中便有了计较。因为这三宝,他解得开!

闻听此言,三人不由身躯一震,继而呆呆的站在原地,许久才转过身子,以一种怀疑与吃惊的目光看着陈浩。最先疾步近前的于珪,手指颤抖的握住陈浩的手激动地说:“贤弟,当真?”

陈浩微微一笑,轻轻的点点头。

“贤弟,果真能解一宝!”白世言也情不自禁的失声问道。

“小弟何时匡过两位兄长?不过纠正兄长一下,不是一宝,是三宝!”陈浩一脸自信的看着白世言。

王百川愣神片刻之后,不禁失声大笑:“我大唐有救了,天朝有人矣!哈哈哈!”

接着陈宅里传来四人的爽朗笑声,让陈宅里的仆人们也不由瞠目结舌,昔日威严有加的县令大人,何曾有过此等等失态之时。

“那贤弟赶快随我回京!”于珪一脸兴奋的拉着陈浩。

“可以,但是小弟还有私事未了,除非……”陈浩一副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

第034章谁是大宝

京城墨然居的生意向来红火,尤其是墨然居的老板月娘,可是京城少有的女老板之一。熙熙攘攘的街道充斥着应有的喧闹,然而墨然居中静旖怡然。


一间雅致的厢房内,古朴古香清风吹来略显清凉。厢房内两人品着香茗,谈着闲话。

“世伯,家父派小子前来,是想借世伯的人脉在朝中安插一些我门中之人!也好为以后的大事做准备!”青衫男子一脸恭敬的坐在旁边低声道。

“哦!这个问题倒是不大,这小老儿真是越老越谨慎。这等小事还派贤侄你亲自前来,莫非以为老夫敷衍他不成?”一身黑衣的中年老者佯装微怒的说道。此人宽脸有须,相貌堂堂,一股威严之气不怒自威。

“世伯误会了,家父知侄儿阅历不深,故此才让侄儿此次借拜访世伯之际,游历一番,好增长见识!”青衫男子慌忙起身解释道。

“呵呵,原来如此!你父探寻多年的宝藏,是否有眉目?”黑衣老者若即若无的问道。

“额,呵,世伯请恕侄儿无知,门中事务家父从不让侄儿接手,所以其中辛密倒是知之甚少!”

老者点了点头,轻品香茗含笑不语,略有深意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而青衫男子却直视对方,眼中清澈无欲。

雅间中的青衫公子正是当日说出‘天下为盘,众生为子’的年轻人。而此刻表露出的样子,却是不懂世事的贵家公子。

“果然虎父无犬子,英雄出少年,周门主的福分,当真羡煞他人也!”老者呵呵一笑打破僵局道,眼前年轻人的伪装他又怎么看不出呢。

“世伯过誉了!与世伯相比,侄儿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以后还请世伯多多指引才是!”

“呵呵,好说好说!”

……

金殿上,文武大臣全部跪倒在地,不敢直视龙颜。而龙椅上的李忱却一脸平静的看着下方。

“枉我大唐自负天朝,却无一人替朕分忧!今日便是百日之期,若是有一人可以解其一宝,我大唐也算有颜面驳回!”

“奈何……”李忱仰天长叹,一脸的悲鸣。本打算不久收复河湟的雄心,此刻却摇摇欲坠。

一个小小的日本东瀛就搅得大唐上下手忙脚乱,又谈何收复河湟。李忱自己也暗恨自己过于自负,当初竟然不假思量便答应了百日之期。如今百日之期已到,马上日本使团就要前来与他兑现,这让他该如何应对?当真要将东海之滨十三州割让出去不成?

这不瞎混闹吗,还未收复失地,就要割地?这是哪门子的事儿,李忱越想越窝囊,越想越憋屈:“哎,朕是个罪人!”

“微臣未能替皇上分忧,才是罪人!”众位大臣齐声山呼道。

“皇上!”一小太监从殿外走来。

李忱陡然双目睁开,赶忙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急忙问道:“可有揭榜之人?”

“皇……上,日本使团伴小胜雄与琼玉郡主前来觐见!”小太监被皇上的语气弄得有些惊愕。

小太监的话,让李忱一阵的无力,他知道,这是来要账的。缓缓地坐在龙椅上,沉默良久之后便开口道:“宣!”

不多时,日本使团伴小胜雄与琼玉郡主来到金殿上。行跪拜之礼后,琼玉郡主施身问道:“皇帝陛下,今日便是百日之期,不知皇上可否履行承诺!”

说着便由伴小胜雄取来一份表章,由太监呈上龙书案。李忱打开一看是割让东海之滨十三州的表章,不由得有些无力。

“朕贵为天子,金口玉言岂会反悔!又岂会失信于天下……”李忱心疼脸不疼,强作自然道。

李忱拿起传国玉玺,就要准备盖上红印,却从殿门外传来急报,刚才禀报的小太监这次又跑了进来,这一次却比之前慌乱了许多。

“何事?”李忱面无表情的沉声问道。

“于珪于状元,与白世言、陈浩两位进士殿外求见!”

“哦?快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