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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回到岳府之后周通将玉石观音交予武天之后,便将事情的经过如实禀告。武天听着周通的叙述,眉头却是轻轻的动了一下,把玩着玉石观音道:“他此刻在何处?”

周通知道武天说的是陈浩,于是回禀:“属下一路跟随未曾离开,此刻在厢房内休息!”

武天点了点头,旋即厉声道:“加派暗哨,他的一举一动一刻不得疏漏!若是过了今夜未有异象,以后尔等便要视他为自己人!”

“是!”周通神会其意,恭声退下布置暗哨去了。

房中寂静无声,武天摘下那半边铁面露出英俊的脸庞,抬眼看着案上的玉石观音笑而自语道:“你若真心归我太极门,本尊定会诚心相待。相信以你我之力,定会迎来乱世风云之后的太平盛世……”

一夜无话,陈浩在厢房内整整睡到午后这才醒来。当醒来之时却见房中多了一人,仔细一瞧原来是岳梦琪。本要呵斥两句岳梦琪,男人的厢房岂能未经允许便随意进来。但是在他正要开口之时,却见岳梦琪欣喜地来到陈浩身旁,将一碗煮好的莲子羹端给他。

陈浩起初一愣,随后神思恍惚的接过尚有余温的莲子羹,陈浩心中有一种东西像是被拨动一般。陈浩没有立刻食下莲子羹,而是颔首看着岳梦琪:“来了许久了?”

岳梦琪见陈浩不似之前那般冷言冷语,于是便欢快了起来:“当然不是呢,才来不久你便醒了!试一试口味如何?”

陈浩温和笑语轻嗯了一声便慢慢吃下莲子羹,最后夸赞道:“好,这是陈某吃过最美味的莲子羹!”

见陈浩如此夸赞他做的莲子羹心中甚是高兴,于是用碗勺自顾的吃了一口。然而却发现其味并非如陈浩所言,更甚者似有一丝糊味。若不是陈浩就在面前,怕是早就不顾矜持的吐了出来。

待岳梦琪艰难的咽下莲子羹,有些娇怒的一跺脚:“你骗人!这莲子羹显然已经糊了……”岳梦琪还要接着说,却被陈浩打断道:“七七,你何尝不是骗了我?”

“额……”既有被揭穿谎言的尴尬,也有为第一次唤她七七而感到高兴。

陈浩指着碗里的莲子羹轻声道:“此羹显然已经回温多次,而你纤指上仍有残羹,这些已经说明你已经来此很久了……”

见陈浩揭穿了她的谎言,岳梦琪情急之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得低着头细弱蚊蝇的说:“我第一次下厨……做的不好……”

“不!很好,能为陈某回温莲子羹七次,陈某又有何资格说做的不好……”陈浩见岳梦琪有些自责,于是急忙解释道。

岳梦琪心中甜蜜之余又是一惊,这莲子羹还正如陈浩所说回温了七次,于是歪着头疑惑的反问道:“咦?你是如何得知七七将莲子羹回温了七次?”

陈浩哂然一笑指着那晚莲子羹道:“从晨起到此时此刻,除去七七你往返于膳房的时间,回温七次莲子羹,时间是绰绰有余的……”

岳梦琪听闻陈浩这般讲解,细作思量不禁点头称道:“你果然如兄长所言,不仅才华过人而且智慧超群!”

陈浩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看的岳梦琪甚是疑惑,于是便问道:“怎么,莫非是七七哪里说错了不成?”

“你且看这碗的边缘有着很多粘稠之物,我等可以称之为残羹也可以称它为羹粘。每次回温之时均会使得碗中羹汤鼓动沸腾,因此待散去余热后,其羹汤表层会有一层粘稠物……”陈浩指着那碗羹汤仔细的解说道。

而岳梦琪却是如学生一般仔细听着陈浩讲解着,待陈浩讲到粘稠物时便止不住的脱口而出:“是呀,每次冷却之时七七都会见到,但是回温以后便消失不见了……”

“没错,周而复始之下,其他地方的粘稠物会消失不见,然而在碗的周围却会残留不褪。故此根据此碗上残留的粘稠物厚度,便可大致推断你回温了几次!”陈浩最后说的有些口渴,于是端起残留的莲子羹又吃了起来。

听完陈浩的讲解岳梦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就在他喝下那碗莲子羹之时,就已经想到了这么多事情。如此如斯之下让岳梦琪更加敬佩陈浩,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兄长武天的影子。两人都是智慧超群之人,若是为敌想必是一场惨烈的较量。

想到这里岳梦琪又感到了一丝庆幸,如今二人已经是同一阵营的人了,自然也不会出现所谓的惨剧。对于她而言什么门派的荣辱与前途都与她无关,她所关心的是自己在乎的人不受到伤害。

……

午后二人出了岳府,陈浩陪同岳梦琪出猎游玩至夜晚方才回府。期间便听闻江陵府街头巷闻议论着江陵少尹王式被刺杀的事情,并且死于林中骨肉分离面部全非。陈浩听到这些只能一笑了之。

陈浩之所以一改冷漠的态度,陪同这个不甚熟悉的岳梦琪游玩,是因为他曾经听过一句名言:当一个女子为你不辞辛劳多次回温羹汤时,一次是必然,两次是自然,三次是偶然,四次是至情,五次是至爱、六次是至真……陈浩不知这个理论是否真实,但是陈浩真的被岳梦琪的这份心意所感动了。一更。--by:89|10054129-->

第七十五章血墨如意

第七十五章血墨如意

原来今日一早岳乾与水伯二人携带厚礼,拜访了江陵府永泰分号的徐管事。本想用重金买下现存永泰号的血墨如意,却不想被徐管事一口拒绝了,如此一来使得二人大失所望。

在二人的百般劝求下,徐管事这才说出他的难言之隐。血墨如意已被永泰商号东家所看上,不就便会将血墨如意送出,故此才拒绝了二人要去。最后徐管事叹息的坦言:永泰商号东家酷喜书法,尤以当今柳公与陈翰林更甚。除非有当年陈翰林的墨宝作为替换,否则别无选择。可惜陈翰林如今已经死于非命,何来墨宝流传于世。

徐管事之言,使得岳乾等人眼前一亮。众人皆以为陈浩已死,却不知陈浩依旧活着,而且马上便于岳梦琪成亲。唯一不同的是,如今的陈浩改名为常风罢了。

于是二人回来之后便将此事告知了武天,武天知晓此事须得征得陈浩的同意,于是几人便在书房内等着陈浩夜晚归来。


“还请陈公子手书墨宝一帖,也好让我等早日换回血墨如意!”水伯此刻面带尊崇的向陈浩请求道。

陈浩斜眼瞥了众人一眼,继而端茶自语道:“怎么,这不似太极门之风格,小小的一家商号对于诸位来说,岂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再则而言,陈某右手于昨夜不小心受了伤,故此实在对不住各位,恕陈某爱莫能助!”

说着便起身准备回厢房歇息,游玩了大半日也着实有些累了。就在陈浩移步离开之时,周通实在是看不下去,竟然在少主面前如此摆谱,于是便冷言喝道:“陈公子请留步!”

“何事?”陈浩眉头一拧很是不悦道。

“既然陈公子入我太极门,身为太极门人便应当为其效力。如今我太极门有要事须得公子承办,却不想公子一再推诿,不知是何用意?”周通没好气的直言表述自身的想法。

陈浩缓缓的转过身来,饶有兴趣的看了周通一眼,继而戏谑的问:“是何用意?哼哼,陈某人倒是要问一问尔等!既然陈某入你太极门却又为何多方试探,此举何曾视陈某为太极门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陈某可以不予计较,然你身为小小的一堂之主有何资格在此吆五喝六!”

“你!……”

“武少门主,你欲将七七嫁与陈某其深意你我皆知,昨夜陈某已将江陵少尹刺死,不知你还有何疑虑?不如当面与陈某人说清楚,这种无休止的试探陈某着实感到作呕!”陈浩义愤填膺的将话锋转向久未说话的武天身上。

一时之间整个书房内气氛有些凝滞,最后还是岳乾出来劝解道:“贤婿多虑了,此事绝非你想的那般……”

武天一抬手打断了岳乾的话,继而直视陈浩轻声道:“贤弟,你我之间也无需绕弯子,武某如此试探贤弟也是无奈之举。如今贤弟忠诚可昭日月,此时此刻贤弟便正式为我太极门人!”

“当真?”

“当真!”

“少门主该知晓如何做了?”陈浩面沉似水的反问道。

武天轻微的动了一下嘴唇,似笑非笑的盯着陈浩一会儿。他当然知道陈浩话有所指,于是郑重道:“既然本尊有言在先,如今贤弟已是自己人,那本尊便告知你缘由。贤弟想必知晓朝廷欲要发兵吐蕃,势有收复河湟之志……”

……

关于此事陈浩当然知晓,当初还是自己为了避免加税,特意上奏章将兵发吐蕃的时间推迟了半年。想来如今也已有半年之久,见武天提起此事陈浩便勾回了曾经的记忆。

之后经过武天的讲述,陈浩这才知道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晚唐之时四周皆是动荡不安,各邦番属均是阳奉阴违,均有试图染指中原之野心。东有渤海伺机而动,西有吐蕃肆意淫威,南有南诏摇摆不定,北有回鹘以图再起。

现今朝廷亦有收复河湟之意,于是其余几方皆以蠢蠢欲动,势必要乘此时机扰乱边境以图其利。本是各自为政不得统一的几国,经过太极门的穿针引线终究得到默契。吐蕃、南诏、渤海三方达成一致共同遏制大唐。

而太极门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其意不言而喻旨在战乱四起之时,太极门便可揭竿而起,致使朝廷内外不得兼顾,如此以来大事可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