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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这……若果真如此,那孙某替蓟州百姓谢过陈公子了,纵使幽州是龙潭虎穴,孙某也了无牵挂了!”孙焘神情激动的朗声道。

“天色已晚,陈某告辞!”陈浩对此只是轻轻一笑,随后拱手转身飘然离去。

待出了孙府陈浩径直向客栈走去,这时尾随而来的公输赞却跟了上来。如今陈浩在府中承诺有粮食赈济灾民,公输赞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却是心情舒畅,毕竟也算有了一丝希望。当公输赞想起陈浩那块玉佩之时,就更增加了几份信心。一个佩戴稀世古玉的公子,想必也是豪门阔少之流的人物,那筹集一些粮食自然不在话下。但是令公输赞可惜的是,眼看着就要追上陈浩时,竟然一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见了。

夜色里,陈浩疾步走到无人的地方这才停下脚步,这时从背后出现一黑衣人,此人单膝跪地尊称道:“公子!”

“嗯!地煞,本公子有事让你去办!”陈浩神情冷漠的轻声道。

地煞冰冷的声音未有丝毫犹豫:“但凭公子吩咐!”

“……此事极度机密不可向任何人泄露,须得你亲自去查,有情况及时向我汇报!”陈浩犹豫片刻之后道。

“是!”地煞说完之后便转身消失于夜色之中。

两日后,陈浩亲自送来大量的粮食。孙焘感恩戴德之余便应了陈浩的要求,前往幽州状告卢棠与周峰,而蓟州的赈粥之事便交由蓟州长史督办。就在众人将要离开蓟州之时,城外一队仪仗向蓟州城而来。陈浩遥望仪仗的旗子,他就明白过来了,这是远在幽州的裴泰来了。

钦差莅临蓟州百官出城相迎,却唯独不见蓟州刺史周峰。这时陈浩觉得也没有必要隐瞒身份,既然裴泰已经来到了蓟州,那也就不必回幽州了,于是挺身向仪仗队走去。周围的官民都觉得陈浩此刻是疯了,钦差的仪仗岂是随意冲撞拦截的。

随行的护卫见有人毫无忌讳的向仪仗走来,断喝之下予以刀枪击打。这时陈浩却背负双手冷声道:“只要你敢动,后果自负!”

这位侍卫见过专横之人,还未有见过如此嚣张的,于是冷眉倒竖上前就要踢打陈浩。但是还未等护卫的右脚踢在陈浩身上,一道寒光在脸上闪现而过,接着便听到护卫的惨叫声。众人再举目观瞧时,不禁有种作呕的感觉,原来这名护卫的右腿已经被生生地砍了下来。

仪仗卫士见眼前此人如此嚣张,于是便准备群起而上。这时陈浩冲着轿子中的裴泰冷声道:“裴大人,你要是不想让这些侍卫死在蓟州,就出来吱一声!”

“住手!”

陈浩的话音刚落,裴泰便从轿子中走了出来。裴泰在朝中为官多年自然识得陈浩,缓步来到陈浩近前,冷厉质问道:“侯爷,你身为范阳节度使,岂能如此滥杀无辜目无法纪?”

嘶!裴泰这一句侯爷可是让在场的众人惊诧异常,众人纷纷将目光聚集在了陈浩的身上。人群中的公输赞不可置信的张开大嘴,过了许久才喃喃自语:“原来他是侯爷……难怪他姓陈……”

陈浩无视众多官民异色的眼神,而是冷对裴泰道:“法纪!?好一个法纪!就算本侯是一介平民,手无利器求见钦差大人,难道就应该被拒之于外?就该被侍卫殴打?请问钦差大人,这是侍卫们私自为之,还是你裴泰的官威很大?”

“你!……可是……”裴泰被陈浩这一番说辞说的是哑口无言,如今陈浩的话已经站在百姓的立场,纵使他再怎么说也只是做无用功。

“可是什么?我陈浩不但是御封定北侯,也是这范阳九州的节度使,你的侍卫如此目无尊卑,本侯教训一番又有何不可?”

裴泰被陈浩步步紧逼,最后无奈道:“此等小事,今日本官不予多作嚼舌之争!本官……”

“可是本侯却不觉得是件小事,据蓟州司马所言,你此次押运的赈粮掺有大量的石沙,此事你该作何解释?”陈浩并没有打算放过裴泰,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质问道。

这一下引得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方才还欢腾鼓舞的众人,此刻皆是拉下了脸纷纷仇视着场中裴泰。若非一千侍卫虎视眈眈的保护着裴泰,恐怕此刻早已一拥而上了。

“你胡说!你可知诬陷钦差该当何罪!蓟州司马何在?”裴泰愤愤不平的喝道。

这时官员之中孙焘出列,移步来到近前恭身道:“下官在!”

裴泰感觉到了众人那种仇视的眼神,但是他并未有丝毫恐慌,反而有了一丝得意:“是你扬言这粮食之内掺有石沙?若是你胡言乱语,今日本官就要了你狗命!”

孙焘犹豫片刻,随后郑重道:“还请侯爷与钦差大人前往府衙,此事关系重大!”随后一行人向府衙而去,众多百姓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被成群结队向府衙涌去。因裴泰乃是代天巡狩的钦差,因此根据官礼坐在了公堂首席。这时孙焘噗通跪倒在地,口中悲愤交集的沉声道:“回禀钦差大人,侯爷所言不实,一切都是侯爷暗中所为……”一更。--by:89|10054377-->

第008章已无人证

第008章已无人证

这时陈浩惊诧的看着孙焘,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孙大人你休得胡言乱语,方才本侯与你还商议前往幽州告状之事,又岂会是赈灾之事的幕后黑手?前日在你的府中你还曾告知本侯,说此次蓟州赈灾皆因轻车将军卢棠与刺史周峰所为,此事又与本侯有何干系?”

对于陈浩的质问,孙焘却只是稍作停顿,便郑重道:“侯爷言语还需慎重,下官何曾说过此事!?”

“你!……孙焘,你竟敢诓骗本侯!”陈浩气急而怒,当面义愤填膺地斥责孙焘。

居于衙堂的裴泰冲着陈浩冷冷一笑道:“陈侯爷,今日本官才明白何为贼喊捉贼,本官督办赈粮虽有所怠慢着实有过,然侯爷你做出如此泯灭天良的事情,竟然还言之凿凿咆哮公堂实乃法理不容!”

“裴大人,本侯所言句句属实,何来贼喊捉贼一说?”陈浩脸色铁青,强压怒气的沉声道。

裴泰闻听此言却是狡黠冷笑问:“句句属实?何人为你证实?”



“这……”

“草民愿意替侯爷作证!”就在陈浩哑口无言之际,一人从府门口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公输赞。

见有人替陈浩出面作证,裴泰眉头微微轻动,旋即一拍惊堂木断喝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公输赞冲陈浩点了点头,随后神色郑重的跪在了公堂上,恭身回禀道:“回禀大人,草民公输赞,蓟州人士!”

“嗯!你要为陈侯爷作证?”

“正是,当日草民也在孙府之中,草民亲耳听闻孙大人向我等诉说赈灾脏污之事,皆是卢将军与周峰二人所为!为此陈侯爷不仅向孙大人提出前往幽州状告二人的建议,而且两日内筹措粮食接济了蓟州百姓!如今孙大人矢口否认,草民甚觉不服,故此特来作证!”公输赞一字一句将当日之事,悉数向裴泰说明。

裴泰饶有其意的自顾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又落到了孙焘的身上:“孙大人,他方才所言是否真实?”

这时孙焘神情愤恨一指公输赞道:“大人勿要听信此人妄言,当初下官城外赈粥之时,就是这个公输赞蛊惑民心煽动是非!”

“哦?还有这等事?孙大人不妨慢慢道来!”

孙焘如蒙圣谕一般,于是接着道:“由于侯爷私吞赈粮致使下官赈灾不济,下官为了免受责难便寻求他制作的机关筷子,以此躲过公正不阿的卢将军验粥。不过令下官没有想到的是,此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拆穿下官!因此事险些让下官命丧难民之手,试问如此情况下,下官又岂会相邀他于府中做客?”

“这……”虽然公输赞明知道孙焘是在说谎,但是却无法予以辩驳。公输赞没有想到这孙焘说起谎话来,真是巧言令辩无懈可击,心道这当初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裴泰手捏胡须深以为然的点头道:“言之有理,既已生隙又岂会相邀府中,既然不在府中又岂能替陈侯爷作证!?”说到此处,冷眼扫视了公输赞喝道:“公输赞,你可知公堂之上提供假证供,可是妨碍司法办案,本官一样定你得罪!”

公输赞闻听此言不禁冷汗连连,他不过一介草民出于心中正义,才上堂为陈浩作证,又岂会料到这作证不成反而遭罪!惊慌之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裴大人,这公输赞所言非虚,是孙焘歪曲了事实,当初本侯隐去身份是为查明赈灾一事的真相,也曾同他前往粮铺寻访了王百万。当日公输赞也与同随行,并非孙大人所说的生有恩怨。若是裴大人不信,可传唤王百万上堂一问便知!”陈浩这时神色凝重的辩驳道。

“对对对!当日草民跟随侯爷与孙大人前往王家粮铺,那王东家可以为草民作证!”

公输赞猛然想起此事,于是欣喜的回禀道。他知道只要王百万证明当日他跟随在孙焘身边,就可证明他与孙焘在筷子事件后,二人并并无生隙。到那时孙焘之前的辩驳之言就会不攻自破。而就在公输赞为此感到庆幸之时,这时从府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不用传唤了,草民王百万愿意公堂作证!”

“传上堂来!”裴泰瞥了一眼陈浩,接着便冲着衙役沉声道。

待王百万拖着肥胖的身子,晃晃悠悠的走进公堂后,跪地一礼恭声道:“草民王百万,见过钦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