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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初次上课

    说是十日习礼,可有些规矩已经刻在骨子里,并不是区区十日就能改变的,例如简单的屈膝礼,周茯苓说她学了一个多月才得称“可”,明月虽是庶女,规矩却是从小就学的,如此一比,就更别提那些名门贵女了。

    “诸位姑娘且看手中宫规。”第一日授课的是松静姑姑,众女尽皆坐在寻芳殿西侧殿内,只是隐隐有些泾渭分明:“太祖皇帝时期设皇后一位,贵妃一位,贤良淑德为四妃,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嫒、充仪、充容、充媛为九嫔,下设才人、美人各十位,选侍无定数。后撤贵妃位,増婕妤位在九嫔之下。”

    明月对照着宫规将这些位份一一记下,松静又道:“诸位姑娘有疑惑之处尽可询问。”

    只见靠窗处一位秀女出声道:“敢问姑姑,为何増婕妤位?”

    松静看去,面上缓和,道:“因规矩只有九嫔及以上才可掌一宫事宜,称‘主位娘娘’,后来有格外开恩代掌一宫的先例,索性就设婕妤位册封有资历却无子嗣的后妃。”

    明月和身旁的周茯苓对视一眼,虽说看起来是较为有人情味的规矩,可也把有副后之称的贵妃位裁撤了,导致皇后在后宫之中的权利加强,再加上皇族近亲为姻亲的习惯......恐怕她们这批秀女在三年之后的第二次大选前能坐上婕妤位就已经是大福分了。

    随后松静又讲了后妃封号的事,这也是太祖时期的规矩,用来嘉奖有功妃嫔,可近几代后宫中少有有封号的后妃,所以封号可称得上是无上荣耀了。此外,又提及才人、美人虽都在婕妤之下,可才人隐隐为尊等事。

    松静讲述较为详细,待这课授完已过了一个时辰,紧接着便是“琴艺”课,册子上写的分明,剩下的九日还有女工、煮茶、对弈等课,虽说这也叫课,可这些恐怕是用来评测秀女们闺中才艺的。

    初选时碍于时辰不方便展示的,如今都会一一展现于世。

    例如今日的琴艺课,明月虽不曾深入学过琴曲,毕竟这是歌女舞女的才学的,官家小姐学了未免叫人看轻,可照着谱子弹几曲古琴曲还是简单的。

    “诸位姑娘,今日一曲只做闺房之趣,不可外传。”琴艺课来的是一个少妇,口称“妙先生”。

    这名号一出,当下就有几个秀女轻声交谈:“莫不是那位弦乐大家妙先生?”

    周茯苓别说琴曲了,就连宫商角徵羽都分不清,因此不知道妙先生的名号,明月便小声向她解释:“妙先生五岁学琵琶,如今四十有六,已融会贯通大多数弦乐。”再简而言之,凡是带弦的乐器妙先生都能弹奏。

    妙先生话毕,便有小宫女将古琴、古筝等乐器一一搬入殿内,再看四下的秀女们面色各异,有轻松,也有沉重的。一时间竟没有第一个开口的。

    又过了片刻,门口处一人出声:“方才先生说是闺房之趣,不足为外人道,我便来奏第一曲,抛砖引玉。”

    明月看去,原来是吕娉婷。吕娉婷这话说得有深意,摆明了说这是姐妹之间的游戏,不算供人取笑,同时也是在警告众人不要乱传。

    吕娉婷话中自谦,可众人都明白,她的琴曲绝对是大家教导出来的。果不其然,吕娉婷虽只奏了一曲《高山流水》,却也叫后人不敢再轻易上前。还是妙先生开口:“若是无人,便取吕姑娘为魁首。”

    周茯苓一愣,急忙向明月看去。这竟然有排名?

    这下众人也不再藏拙,而是按着顺序一一上前。明月也跟在众人之中弹了一曲古筝,她的古筝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并不算出挑,更别说前三甲了。反倒是有秀女竟能弹箜篌,得了妙先生一句:“上佳。”

    乐器皆是水磨工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成的,况且好乐器都是高价且不常得的,因此本次可说那些平民秀女是全军覆没。正当妙先生即将宣布三甲之名时,却又有一人上前取了琵琶。

    周茯苓面色不对,低声向明月道:“她叫胡雪薇,是与我同一日到的。”

    这竟是一位平民女。

    只见胡雪薇拨弦奏乐,的确是一曲琵琶曲。可明月越听越不对,再看去时却见妙先生也蹙眉不语,周茯苓察言观色正欲详询,那边妙先生已喊了停:“魁首吕姑娘,二三为方姑娘与赵姑娘。”

    胡雪薇被喊了停,又得知自己不在三甲之内当即急了,忙追问,妙先生打量了她一眼,留下一句“靡靡之音”就走了。徒留剩下的人窃窃私语。

    胡雪薇本有心一鸣惊人,可如今这局面却叫她有些难堪,耳边还隐隐听到:“靡靡之音......哪学的......”诸如此类的话。她环顾四周咬了咬唇,转头出了门。

    在明月看来,她颇有落荒而逃之感。见周茯苓有意相询何为靡靡,便避重就轻道:“自花船而来。”周茯苓眨了眨眼,过了片刻才明白过来,面上有些不好看。

    妙先生走后,诸女也都陆续离开,赵娰与吕娉婷又得召去了太康宫。明月便与周茯苓结伴去用膳,临走瞧见一个姑娘起身时被自己绊了一下,两人各自都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她。

    这才发现是刚才那位弹箜篌的秀女,好像是姓方。

    方初夏抬头下意识眯了眯眼,见是服饰和她一样的秀女,这才松了口气:“多谢两位姑娘。”

    明月道:“无事,姑娘自己小心。”这位方姑娘看人的姿态颇有轻视之意,明月不欲在这事上纠缠,正想离开,没想到方初夏先开口了:“家父赐我名讳初夏,我......幼时看书伤了眼,故看人时常眯眼,并非有意冒犯二位。”

    这叫明月和周茯苓停了脚步,二人行成了三人行,交谈间才知道方初夏幼时酷爱看书,夜间也时常躲着侍女借月光看书,久而久之就得了眼疾,好在并不耽误日常行事,只是若想看清事物就得眯起眼睛。

    见方初夏并不像昨日的赵娰那样自有一份高傲在身,周茯苓比昨日活泛多了,真心赞了一句方初夏的箜篌。

    方初夏笑道:“那是你还未听过妙先生的箜篌,何况我看不太清弦,往后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长进了。”

    明月调侃道:“你看不清弦已是如此,叫我们该如何呢?”

    周茯苓也笑。

    三人到用膳处时,外面已聚了一堆人,侧耳听去,原是里头有个秀女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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