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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卷贰 七绝



                                            原发于2008-06-23  12:19:57。韩紫煌十三岁登基大典上,他接过先皇遗留下的华丽锦盒,而那盒中放置着两样宝贝,一是皇印玉玺,二是神秘卷轴。

        其实他手里还有另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便是先皇驾崩前亲手交予他的密函,而那密函里究竟写了什么,至今也只有韩紫煌一人知道。

        十九年来,韩紫煌将玉玺收于寝宫印台之上,而那一纸卷轴,他却贴身携带,即使他从来不为人道这神秘卷轴内的内容,旁人也皆知这里边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雪落如花蔷薇腾,千杯若水美倾城。醉中幽紫醒时黛,冷玉细琢谓疏蘅。”绯湮手捧卷轴幽幽念道,终了抬眸望向紫煌,“没料到被皇上视若珍宝的神秘卷轴内竟然是一首七言绝句诗。”说话间,他将卷轴卷好收入怀中,“照这诗句中所言,似乎是在讲一样绝世宝物,只不过这个写诗人实在把诗句写得太隐晦了,想知道这四句诗的意思确实不容易啊!”

        紫煌微微颔首,“正因为不容易,所以才派你和倾瓷去调查,朕如此信任你们,莫叫朕失望了。”

        “是。”绯湮应道,不久又问:“绯湮有一点不明白,此物既然已在皇上身边有十九年之久了,为何在这个时候您决定要彻查这卷轴之谜?还让我们往江湖那方面打听?”

        紫煌听后,眉头微锁,“告诉你也无妨。”他浅呷一口茶,开始讲故事。

        其实这故事讲起来也不复杂,就是两个月前韩紫煌遇上一个老和尚,那和尚见其便道他印堂时而泛红时而黯然,不知是福是祸。后来老和尚问韩紫煌身边可有携带不祥之物,紫煌便想到了那支卷轴。当时他将卷轴取出还未打开,那老者见之已是惊慌失措,韩紫煌顿觉事情蹊跷,于是逼问那老者卷轴有何问题,然而在紫煌逼问之下,他却只道了一句“武林大祸将至矣”。那日韩紫煌同老者的交谈下发现此人口风甚紧,不愿说的话怎么都逼不出来,但他却相信这人定是知道这卷轴内的秘密的,于是暗地里派大内密探跟踪着他,却不料一个月后的某一天,那一日恰逢太后大寿,所有大内侍卫皆被调回护宴,当寿宴过后,四名密探赶回老和尚的居所时,却发现那老者遭到暗杀奄奄一息,临死前,他在其中一个密探耳边留下了三个字:梵朔门。

        听完故事后,绯湮冲着紫煌天真地眨眨眼睛,“也就是说,要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就是梵朔门咯?”

        “没错。”紫煌的话音刚落,另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便悠悠传来,“梵朔门既然能在短短一年间就登上了天下第一的宝座,可想而知他的实力不一般啊!”

        绯湮和紫煌纷纷向声音的来源望去,见一绝色少年正向这儿而来,来到亭外单膝跪下,对着紫煌拜道:“臣弟倾瓷参见皇兄。”

        韩紫煌见之欢笑而道:“平身吧!倾瓷你也过来坐。”

        倾瓷走到亭中,见了绯湮,对其轻轻一笑,那笑容让绯湮一时酥骨,待他坐定,绯湮狠狠地拽了一下他的手臂,愤然道:“同你说了好多回了,别对我那样笑。”

        倾瓷听后只能无奈地耸耸肩,倒是紫煌觉得有趣儿,好奇地问道:“为何呢?绯湮你不知有多少女子希望倾瓷能那般对其一笑吗?”

        绯湮摇头叹息,淡淡地开口,“我当然知道,倾瓷的笑确是很美,怪就怪我是个男人。”他又叹了口气,无奈道:“每次倾瓷一对我那样笑,我就特怀疑自己患有龙阳之癖。”

        绯湮刚说完,另二人皆是大笑不止,紫煌手指绯湮笑道:“你呀你呀!说话总是口无遮拦的,今日这话若是叫别人听了去,估计不出两日,皇宫上下都要传你俞世子是个断袖了。”

        绯湮哈哈一笑,摆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反正我要离宫为皇上办事儿去了,到时宫里怎么传都碍不了我风流快活。”

        倾瓷听了又是浅浅地一笑,那笑容美艳至极,绝色花容,若是在人多些的地方,定是又能迷倒一片女子。

        绯湮笑望了倾瓷一眼,问道:“倾瓷也看过那首七绝了吗?”

        倾瓷微微颔首,“嗯。”

        “你怎么看?”

        倾瓷想了想,似乎是在琢磨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最好,良久,他柔声道:“梵朔门不好对付。”

        绯湮的笑容也格外的漂亮,虽不似倾瓷那般惊艳,却也美得没话说,若要用什么来形容,也许就是烟花吧!是那种很绚烂很张扬的笑,“何以见得?”他问道。

        “他在短时间内登上了天下第一的宝座。”倾瓷答道。

        绯湮的手指一推,折扇打开,他翩翩扇了两下,“还有呢?”

        “还有就是老和尚在死之前留下了‘梵朔门’三个字,可见此事与他们脱不了关系。”倾瓷分析得有条有理。

        绯湮听得悠哉游哉,“还有呢?”

        倾瓷一怔,不解地看向绯湮,“还有?”

        绯湮依然微笑,扇子往掌心一敲,瞬间合上,“还有,梵朔门内的狠角色个个都很毒。”他的笑容由嘴角化开,延伸铺盖了整张脸。

        倾瓷却满脸的不明了,他的眼角微微扬起,一双桃花眼显得甚是媚人,“嗯?此话怎讲?”

        绯湮手持折扇指向倾瓷的脸,“我问你,梵朔门门主是何人?”

        “梵琢。”

        绯湮满意地点头,“已经调查过了呀!柳王爷的办事能力果然了得。”说着,他又问道:“那你又是否知道梵琢怎么会自立梵朔门的?”

        倾瓷愣了愣,当下没了话,许久他才答道:“倾瓷不知。”

        绯湮以扇敲之头,戏谑道:“那就让你俞小侯来指点你一下。”他清了清喉,开始讲述那个颇为离奇的故事。

        “梵家其实本是书香门第,可是到了梵之书那一代一切都变了。梵之书乃梵琢之父,二十年前一介书生梵之书赴京赶考,却不料十年寒窗苦读竟然落榜,原因却是他无意中得罪了某高官,恰逢那高官是那一年科举的考官,所以落榜是必然之事,那之后梵之书就放弃了读书决心从武,可他也知自己不是练武的料,于是便将希望放到了他的三个儿子身上。梵之书将他的三个儿子送到了三个地方,大儿子上武当,二儿子入少林,而这第三个儿子梵琢,他将他送入了毓翎宫。”

        “毓翎宫?”倾瓷惊道:“难道是那个专出美人的邪宫?”

        绯湮听了甚是惊讶地道:“呀!连倾瓷这种不闻宫外事的人都知道毓翎宫,看来那地方的名声果然了得啊!”

        倾瓷被绯湮这么一说,脸上泛起两抹愠色,“我哪里不闻宫外事了?”

        绯湮笑笑,“呵呵!我倒是觉得应该把倾瓷丢到毓翎宫那种地方,然后和那里边的美人比比到底谁比较美。”
        倾瓷了解绯湮的个性,知道他总是口不择言,也不同他计较,只是把脸垂下来假装一个人生闷气。这个时候紫煌却开口了,“继续说。”

        于是绯湮又道:“三年之后,三个儿子出师归来,梵之书就让他们三人比试比试,看看哪个学得最好,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比竟比出了性命,梵琢习的乃邪功,既毒又狠,几招下来,他就将他的两个哥哥都打得半死不活了,他爹气得发病,他却不知停手,硬将他那两个哥哥活活打死,随后梵琢就被逐出家门,两日后他爹梵之书因病去世,他的一妻一妾纷纷随他而去。又过了一个月,梵朔门便建起了,鲜少人知道梵琢的这些故事,自然更不会去疑惑他是如何在一个月内收了那么多的弟子的,但知道这故事的人却不得不怀疑,这梵朔门背后有个强大势力在为他撑腰,依我看,那股势力很有可能就是毓翎宫。”

        故事说完了,绯湮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抬眼却见倾瓷和紫煌都看着他,着实被吓了一跳,紫煌问道:“这些事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绯湮却道:“恕绯湮不能说,但皇上尽管放心,此消息绝对可靠。”

        紫煌淡笑,不再追究,当今世上想必也只有绯湮一人敢这般直白地拒绝他,他不知该称其是大胆还是诚实。

        紫煌轻轻呵了一口气,“罢了,这一次你们二人出去,顺便也打听一下关于那毓翎宫的事吧!也许对解开卷轴之谜有点用处。”

        绯湮和倾瓷双双站起来,躬身道:“微臣遵旨。”

        那一个黄昏,骄阳似血,晚霞将大片天染红,天上朵朵红云猖獗着,让人不禁想起了那个夕阳天,绯湮和倾瓷有了名字。

        紫煌站在亭中望着两个少年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口气,感慨岁月不饶人。

        (卷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