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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兰若长剑一搅,敏的剑凌空而起,兰若一个侧踹,敏重重的甩在地上。兰若的剑架在敏的颈上,轻松的笑道:“敏敏,你这些杀招只练了一年,而我已经练了整整二十年了。”她蹲下身子,与敏平视。

            敏看着脖子上的剑,瞪着她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吴名是萧淑妃的孙子,你好还害他?你还有没有人性?兰若,适可而止,就算你杀了所有的人,又能怎样呢?死了的人不能复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痛苦吗?你放手吧,放开了,你会觉得轻松很多的。”

            兰若盯着她的眼睛,有些迷茫。“你说的很对,可是,说得容易,做到难啊!我真的很想看看如果一切悲惨的事都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会怎么对待那些亏欠你的人。不过,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做。谁也拦不住。”

            兰若站了起来,袖箭又举了起来,“嗖——”

            “当——”金属相击之声震耳欲聋。袖箭深深地插在墙上,一把剑已经架在兰若的脖子上,而剑的主人正是武玄霜。

            刚才挡开袖箭的是李希敏,他从地上扶起敏,道:“幸好赶上了,否则,这个疯女人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兰若背对着武玄霜,可是她能够感觉到,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武郡主,何其有幸能见到你啊!我的那些手下可不是你的对手啊!哎,我认栽,要杀要剐,随便你。”

            武玄霜慢慢走到兰若的面前,仔细的打量她,却对着李希敏道:“敏儿,封住他的大穴,喂他吃九转还魂丹。”

            李希敏立刻奔到杨逸身侧,指如疾风,又喂了一颗丹药,让他靠在床沿便坐好。武玄霜从她的手中抽出了那两块凤佩,问道:“你是义阳公主的什么人?”

            兰若漫不经心的笑,不屑的撇撇嘴。“我这样的贱民,怎能污了武郡主的耳朵。我无名无姓,贱命一条,又何足挂齿呢?”

            武玄霜轻轻摇摇头,“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你有这凤佩,代表你与义阳长公主关系密切,你不愿说,便罢了。可是有件事,你要说清楚。你怎么会知道剑的事,你想图谋什么?”

            兰若一脸无辜,瞪大眼睛问道:“什么剑?我不知道啊,这有一把,你要吗?我能图谋什么,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还能想什么呢?”

            武玄霜的剑挪了一下,在兰若的颈上划了一道,血顺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你的命就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你自己决定吧!”

            兰若却纹丝不动,一幅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样子。“没想到武郡主也会使手段?你是武曌的亲侄女,你们都是同一种人。怪不得上官婉儿都不过你,你的小手指勾一勾,什么男人不上钩呢?这个男人不就为了你,终身不娶吗?真是可怜上官婉儿啊,心心念念的男人,被自己的好姐妹抢去了,自己还巴巴的祝福你们,真是可怜可悲啊?”

            “你——”武玄霜的脸变得惨白,这件事是她一辈子的痛,痛得她深埋在心底,永远不想挖掘。

            兰若却在武玄霜的失神之际,袖箭护腕隔开长剑,腾空后退,武玄霜刚要追赶,几只暗器冲着她的各处要害而来,地上一阵巨响,地上猛地爆炸,飞沙走石什么也看不清楚。

            李希敏想追,却被武玄霜拦住。“她有同伴,不能贸然去追。”武玄霜蹲下身子,仔细检查杨逸的伤势,血已经不流了,凝结在衣服上的血迹隐隐透着墨色。武玄霜惊了,立刻把过他的脉,脸色变得愈加难堪。

            杨逸艰难的睁开眼睛,他的身体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几不可见的摇摇头,嘴唇几次张开都说不出声来。他伸出手在指,可手刚抬了一半就摔了下去,一双眼睛急切地看着吴名。

            武玄霜从袖袋药瓶中到处一颗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见他咽下,才稍稍放心。转头对吴名道:“他中了毒,我一时看不出是什么毒,我只能帮他续命,你不想跟他说说话吗?”

            吴名得脸色白得发青,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他的心里有疙瘩,是个永远解不开的疙瘩,看到他这个样子,他的心在痛,可是他不能去。

            杨逸的眼中有一丝的遗憾,刚才的药丸显然发挥了效力,他轻轻贴在武玄霜的耳边说了一句,才看着吴名,气若游丝地道:“带我去拜见宣城公主。”说完这句,他的头便低了下去。

            吴名的身体突然直了,怔怔的看着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泪顺着眼角涌了出来,滴在衣服上,他却依然紧闭双唇。

            敏握住吴名的手,眼睛却看向武玄霜,武玄霜试探了他的鼻息,才道:“他只是睡着了,他现在必须保存体力,他要回长安。”

            吴名似乎长出了口气,泪却更如断线的珠子般掉落下来——

            秋日的太阳温暖而明媚,万物披上了秋季的颜色,更加的美丽。

            官道上,一辆马车提提踏踏往前走,它走的极其平稳,几乎看不出一丝颠簸。驾车的少年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遗憾,满眼的秋色让他更加忧郁。

            车帘突然掀了起来,一张疲惫的脸露了出来,“哥哥,停车歇一会儿吧。”

            驾车的少年勒住缰绳,让马缓缓停下,脸上的忧郁一扫而光,满是温暖的微笑。他下车拴好缰绳,才道:“你们出来透透气吧,都憋了一上午了。我去取些水,你们聊会儿。”说完就走了。

            敏轻轻跳下车,看着马车内沉默的吴名,道:“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吴名抬眼看了她一眼,很快又避开,又检查了一下身边的杨逸,才慢慢从车厢往外走,跳下车厢,拉好帘子,才不冷不热地道:“你说吧。”

            敏瞪着无精打采的他,心里很难受。从他知道身世那天起,他就这样冷冷的,离开洛阳几天了,他几乎不曾开口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昏迷的杨逸。武玄霜让李希敏随着吴名护送杨逸回长安,她不能放下吴名,也跟来了。有武玄霜向武则天代为禀告,便这样马不停蹄的赶起路来。

            有些话她必须要说,因为她猜得到吴名的心思。“你想抛下我吗?在危难的时候,你可以紧紧地抱着我,现在,你打算扔下我一个人吗?”

            吴名的脸上没有表情,这时的他很像杨逸。他避开了她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的枫树林,红色燃尽了他的心里。“我不能误了你,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我陪不上你——”

            敏没让他说完,拉过他的胳膊,将袖子撸了上去,臂上的齿痕依然清晰可见。她轻抚着齿痕,泪滴在伤痕上,溅起了小小的水珠。“这个伤疤你忘了吗?这是我咬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咬吗?我咬你一辈子都记得我,只要看到这个疤就会记得我,现在它还在,你就想抛弃我吗?我告诉你,你休想,我让你骗了我一次,不会再让你骗我第二次!你说过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你别想赖皮,我缠着你一辈子!”

            吴名被那滴泪震动了,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疼痛,他看着她。“敏敏,你别这样,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敏向前一步,几乎贴着他站着,嚷道:“你还在躲我什么?还要我怎么低声下气的求你要我?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大唐律法‘同姓不婚’,你虽然不姓杨,可是你和杨芝兰是兄妹,你们的婚姻是不成立的,何况你说过,你们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你说那个孩子不是你的,我都相信!你还要我怎样?你这样对我,是不是你喜欢别人,还是你认为我身份低贱,配不上你?”

            吴名情不自禁的保住了她,急道:“你怎么会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

            敏反抱着他,狠狠打了他背一下。“你为什么想不开,你的身世我早就知道,那时我嫌过吗?你这傻子!我喜欢你,喜欢你,你还要怎么样?”

            吴名抱着她,下巴紧紧贴在她的头上,温柔的笑了。“我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幸福到认为是假的,怕你随时会在我眼前消失,更怕让你陷入危险,我真的帕啊!”

            敏闷在他的怀里,将眼泪鼻涕都蹭到他的衣服上。“那就守住我,不让我走;有你在我身边,我才是最安全的,你知道吗?”她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道:“你的玉佩呢?”

            吴名愣了一下,从怀里拿出那块凤佩给她看。敏曾仔细看过那两块玉佩,两块玉佩的花纹一模一样的,但是成色却有所不同。吴名的那块通体雪白,无痕无瑕;而兰若的那块缺隐隐透着血色,令人心惊。

            敏看着白璧无瑕的玉佩,一脸蛮横的道:“给我戴上。”

            吴名呆愣的看着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敏冲他做了鬼脸,道:“你以前说过给我的,你想反悔吗?我不管,这块玉佩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了,你别想拿回去!”

            吴名终于明白了,两只手举起,又落了下去,敏一把揪住,往自己脖子上一套,摸着还带着他体温的玉佩,道:“从现在开始,你也是我的了。”

            吴名温柔一笑,将敏紧紧抱在怀里,如珍如宝。“我再也不会辜负你,否则我不得好死。”

            敏在他怀里摇摇头,闷声说:“我们都不要死,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你看着我慢慢变老,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吴名点了点头,瞟了一眼马车,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赶了半个月的路,他们终于回到了久别的长安。长安依旧繁华、热闹,生机勃勃——

            马车徐徐驶进武馆,门口的一个弟子牵住马,另一个急忙跑进去通报。李希敏从车上下来,撩开帘子,冲着敏伸出了手,敏自然的搭在他的手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