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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让这个欣欣来当打字员好了。”说完她看着刘欣欣:“好不好?”刘欣欣瞪大眼睛喜出望外:“我本来到这儿来找郑总就是想……”好事一言敲定。

        肖乔乔对郑正道说:“咱们去看看八号楼的李老吧,‘空巢老人’,陈主任说了好几次了,让我们去看一看。刚才他那儿又出了事情。”

        所谓“事情”,就是这些天每当老人戴上老花镜拿起报纸,欲享其莫大之嗜好时,楼上必然高歌猛起。“高音扰民啊,就跟‘文革’的大喇叭似的,你们帮我看看,法律上有什么条款可以制止?”郑正道他们进李老家时他正在向陈主任诉苦。老人大厅里一面墙都是书架,整整齐齐放满了各种报纸杂志。见了郑正道他特别高兴:“这小伙子,有思想,有头脑,呃…陈主任哪,和谐社区就需要这样的青年……”,忽然“啊~~~啊~~~”天音骤起,看来楼上的确是到点儿就开锣,那声音如万丈长绸风中狂抖,抖擞三、五响刚起了兴头又“啦啦啦,伊伊伊,啰啰啰……”好似农人急敲梆子乱驱鸟;这不过是小试情调,钟磬随意叮当之后,终于涛声滚滚而来:“我们赞美长江~~……”其音质令蔡国庆蒙羞叫刘德华犯愁,其高亢胜过李双江不让帕瓦罗;这边厢男声余音未尽,那边厢女调又起:“乘着那歌声的翅膀,亲爱的随我前往……”“听听,你们听听,”李老无奈地叹气,用右手按住左胸口不停地揉:“日日煎熬哇。”

        郑正道和陈主任敲门进了歌唱家之家。穿着宽大飘垂衣服的二位艺术家激愤涛涛:

        “我们还怎么自觉?早上八点之前怕吵着人家休息,中午怕影响人家进餐,晚上怕影响人家安眠。我们九点!上班时间‘上班’,还怎么咋?”

        “音量是不是稍微…”

        “窗户都关上了,还怎么咋?学蚊子叫?到时候演出谁听?我说难听点儿,怕吵?怕吵买别墅呀,独门独院谁也碍不着。”

        “别这么说呀,还是应当相互体谅…”

        “还怎么体谅?我们还有半个月就要演出了,谁体谅我们了?”

        “大哥是不是这样,我看,”肖乔乔说:“你们的屋子采取一些隔音措施?比如说…”

        “把屋里安上隔音墙?我们没那个本事。”

        “是有点难,”郑正道也摇头说,“不过能不能这样,我帮你做一个隔音头盔…”

        “头盔?亏你想得出!让我们憋闷死啊。”

        “你就让人家试试呗。”女艺术家说。

        郑正道花了好几天功夫做了两个头盔,既隔音又透气,两位艺术家试了试挺满意,李老也得以消停。郑正道又想到应该有一些弱音乐器或无声乐器——自己戴耳机可以听,边听边练又不干扰别人,在城市里这是很合适的。只是现在资金和精力都不允许,只好留待日后再行开发。

        应陈主任的请求,“七巧玩吧”和小区居民搞了一个“春节联欢会”,会上最吸引眼球的就是“家庭微型影剧”了,“古装戏”“侦探片”“英雄曲”,各家各出奇招,彼此都是熟人所以格外有趣。李老的“时事开讲”夺了个头彩,只见他掂掂他的四爪儿拐棍往地下蹾了蹾朗声吟道:“老叟游兴浓,一拐千里通,开口论时事,万国风云涌……”,大家笑声一片向着小屏幕鼓掌,又回头满场的找李老,不知老先生坐哪儿呢。

        春节过后不久,有一天退休王老师到“玩吧”来了,她扶一扶眼镜对肖乔乔说;“小肖,有个事儿我得跟你们提提。”

        “嗯,您说吧。”

        “说了不好意思,不说吧又不合适。”

        “您不要有顾虑,有什么您就说吧。”

        “是这样,我那闺女在你们这儿,”

        “我知道,赵丽。”

        “哎,对对对。她倒是挺喜欢你们这儿的,可是你们给的工资太低了,北京市最低工资标准是……”

        “王老师,我们给的不是工资,她们是义工,我们只不过是给一点点补贴。”

        “义工就不对了,义工不应该给钱呀。你们这还不是打着义工的旗号实际是招工嘛。”

        “我们没有招工,公司刚刚成立实力还不够……”

        一个女孩儿个子高高的穿得挺紧俏,一推门进来就高声叫嚷:“妈!让您别来您偏来,怎么这么讨厌啊。我不就是临时在这儿帮帮忙嘛。”

        “咳,你这孩子,妈这不是跟公司商量呢嘛。”王老师有些狼狈,眼角堆着密密的细纹,极力向肖乔乔笑。

        郝喜秋听见动静从里间出来,“哟,是王老师。跟您说,等我们公司壮大了,第一个招的就是赵丽。我们还打算聘您当顾问哪。”

        “我没那个意思啊!”王老师有点动怒。

        肖乔乔和郝喜秋把事儿跟郑正道说了,郑皱着眉:“这是个问题,好事不合法。有的事合法,又不合理。”

        郭迪来了,听了之后说:“‘你要栽花他长刺儿,你要开店他闹事儿’,办个公司想要顺顺当当菩萨一路保万年是不可能的。凡要搞经营,哪天不得七股子八叉子出点儿事?对了,大林还跟我说呢,他一个朋友认识质监局的,说让咱们小心点儿,已经有人举报了,说咱们的玩具不安全,对儿童危害挺大,这两天质监的人就得来查。”

        郑正道决定全公司开个会,大家都到“聊吧”那儿,权且算是会议室。听他讲完之后,张丽娟说:“这些还是小事,现在摆在头一号的问题是资金。”她报告了开业以来的资金进出情况后,说:“咱们公司势头不错,但往里进的都是缓的,长线的,一年两年才听见响的;往外出的都是急茬儿的,火烧眉毛的。照目前情况,至多半月二十天就要断顿儿了。我已经向郑经理建议了,大家都上手,贷也好,拆借也好,拉赞助也好,无论如何得把这个难关过去。”郝喜秋说前两天看网上有民间借款的信息,说是借两百万三个月还,每月给五万元的利息,“咱们也试试?咱们一个月赚的绝对超过五万,对吧张姐?”“不行!”张丽娟神情严肃断然制止:“那根本是刀尖上跳舞。法律规定民间最高利息不能超过国家的四倍。一个月还五万年利就是百分之三十,这不可能。这里面雷太多了,千万不能往上踩。”“那怎么办呢?”郝喜秋哑了。赵大林说:“我大姐插队时有一个相好的,那人的儿子现在在一个支行当经理,要么我去跑跑看能不能搞一点贷款?”。郑正道同意了,让张丽娟和他一块儿去。

        谁知张丽娟的母亲突然病倒,没办法,她仔仔细细和赵大林交待了跑贷的一些注意事项就去医院了。赵大林拉上郝喜秋一起去小东街银行。和门卫通报了之后,进了会客室。二人等了小半天,经理来了。小青年个子不高,没什么表情,偶尔突然笑笑又瞬间恢复原样,看得出他很烦:这样的客人一天多了能接待十拨八拨的,恨不能拿条帚把儿把他们都给撵走。听赵大林讲了来意之后,他说:“我们是二分行,根本没这个权力。”

        “您这儿以前都能贷啊,我们在厂里的时候都知道。”赵大林说。

        “能贷是能贷,那得看对像。银行是分级授权。再说即使我想给你们贷也不行,评级、授信、放款三分离,你们得信用够了才行。你们公司刚成立,哪能说想贷就贷。”

        赵大林被噎得够呛,准备好的话全被闷在嗓子眼儿里蹦不出来。郝喜秋见状说:“经理您认识赵大卉吗?她和您父亲那会儿在山西插队…”

        “银行这两天好几个会,忙!总行还要来人检查……”

        “嚯嚯嚯,真是的,瞧您忙的。您父亲原来也在银行?”

        “金融这行啊,都看着滋润,其实又枯燥又累人,好些人一干长了就……”

        “对对对,哪行都不容易。外人看着银行小姐又干净又漂亮,哪知道各有各的难处。我听赵大卉说…”

        “呆会儿我还得去开个会,最近票据又出了不少问题。”

        没办法,焦距就是对不上。赵大林和郝喜秋眼见无望,又耗了会儿便起身告辞。那经理转身从一个柜子里抓出一小把纪念币说:“这是刚出的纪念植树节的,挺不错的,收着吧。对不起了啊。”

        二人出了银行,沮丧万分。赵大林说:“这小子,不接茬儿。”

        “对了,是你大姐跟他爸当年相好,怎么接茬儿?咱大姐跟他本人好还差不多。”

        “我抽你!一脑子坏水儿。我姐都能当他妈了,相什么好?”

        “恋母情结嘛。”

        二人向郑正道汇报后,大家干瞪眼闷声苦思,觉着比当年“饥肠响如鼓”“露侵衣被夏犹寒”的赣南游击队只差不强。肖乔乔来了,说她倒有个想法,也许能试试。大家催她快说。原来,她二姐认识一个台商,关系相当的好,她二姐的厂子就是那台商资助的。该台商在江浙一带有好几笔风险投资都获益颇丰,在那边很有些名气。“还说什么,赶紧试试吧。”大家说。

        肖乔乔身负众人的期盼,给她二姐打了好几次电话,二姐忙得很,手机里听得有一搭无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