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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雪佛兰的跑车迅速消失在车道尽头。

        “少主!”

        “请原谅我们护主不周。”

        听风、停云同时奔来,单膝跪地请罪。

        “记下车号了?”拉起深深,独孤昊一边问,不经意的拂去身上的灰尘。

        停云点头。雪佛兰车窗是防弹玻璃,狙击手显然有备而来。

        他转向深深,她突然觉得一阵寒风直扑上胸口,不是因为先前被狙杀的意外,教她心口直哆嗦的是他眼中的冷意。

        原本笑谑的黑眸变成阴飒飒的,畜着山雨欲来的风暴。

        一踏入屋内,独孤昊久藏的磅礴怒气震天地爆开,他动作粗暴的拽她入房,甩门声惊动了楼下的仆役们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他抱着她扑向床榻,深深的背脊才刚触及软垫,刷地一声,胸前布料已被撕裂至腰间。

        她双手捂胸企图遮住外泄的春光。“你干嘛?唔……”她余下的话被粗暴的吞人喉中,他的舌在她柔软的嘴里横冲直撞,怒气勃发的身躯重重压着她,狂野不留情地搓揉着她。

        “不要!”深深以双手抵住他的胸膛。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他掠夺的动作既凶又狠,带着不顾一切的绝望,似发泄,更像是一种惩罚。

        她要窒息了!深深毫不留情的朝他侵犯的舌狠狠咬下,他闷声吃痛,稍稍松开钳制的力道,这才趁势推开了他。

        “你疯了啊!”她重重的喘气。滚至床角拉开两人的距离和他遥遥对峙。

        盘腿坐在床上的他邪恶的瞳眸中有了一丝清明,舔了舔嘴角溢出的血丝,阴飒狂嚣的模样像极了恶魔转世。

        “你胆敢轻贱自己的性命!”他并未逼近,然而阵阵黑风自他翼不狂袭而来。

        “我该保护你!这是我们订下的契约,不是吗?”她一边拉扯身上仅存的布料蔽体,一边喘息解释。

        寒芒一闪,独孤昊脸上戾气立添三分。“到现在你还跟我谈那该死的契约?该死的你!”

        出乎意料之外的,她突然扑向他,紧紧搂住了他。

        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所震慑,他安静了下来。

        “你为何这般生气?告诉我,为何要这样待我?仿佛是一种惩罚。”她死命的抱着他。

        他一愣,拥紧他的深深可以感觉到他身上野兽的气息渐渐散去。

        好半晌,两人只是无言相拥着。

        “别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受不祝”他终于开口道。

        只要关于她的事,他总是盲目得可以。

        也许是过去尚未了断的一段往事,也有可能是针对擎天门而来的寻衅分子,可能性太多了。

        “你在气我奋不顾身?我没有那么脆弱的,昊。”她抬头,盈盈一笑。

        “你坚强得可以,脆弱的是我。”拨开她颊畔上的一绺发丝,他诚实说道。

        从前的冷血,只因为不曾在乎。

        因为在乎,铜墙铁壁的心房于是出现了裂隙,不再固若金汤。

        深深心里一颤,感觉某种异样的情愫滑过心房。“我从来……从来就不想伤你……”他不该有心,不该动了心。

        “那就好好照顾自己别让人担心。”他俯下身,不复刚刚的粗,这回带着无比的柔情蜜意吻住了她。

        如独孤昊所料,狙击手所驾驶的是辆赃车,线索因此断了线,无从查起。

        其实以擎天门这般庞大的组织难免树大招风,不免会引来一些寻衅的狙击分子。

        以往这些家伙都被听风、停云摆平,从没碍着他。只是这次不同,一想到对方有可能是冲着深深而来的想法教他无端心烦。

        起居室的那端,深深佣懒的躺在维多莉亚时代的锦缎贵妃椅,手上是一本艾略特的诗集,浑然不觉他的烦躁。

        “和我一起去伦敦。”深思熟虑后,他撂下一句。

        她放下读得正津津有味的诗集。“不要。”

        他微愣了一下。“搭私人飞机只需要几十分钟。”他索性靠坐过来,半诱哄道:“你可以顺便参观大笨钟、西敏寺、圣保罗教堂、伦敦大桥……”“没兴趣。”真是蹩脚的推销员。

        “要不去血拚一番?”女人不都最爱逛街购物吗?

        “你自己去,我不去。”

        “我可不是询问你的意愿。”他潜藏的霸道又探头。

        “你要敢强迫我,我一定闹得天翻地覆。”

        “你害怕搭飞机?”独孤昊收起微愠的怒气,差点忘了她的幽闭恐惧症。

        “只能说飞机不喜欢我。”万一在众目睽睽下发作,那她不是糗大了。

        他深思了一下,“我们再说吧。”一定得想个法子克服她的心理障碍。

        “随你。”她心中却忖思道:想说服她搭上那恐怖的小盒子飞上天空,等世界末日吧。

        “喝茶?”独孤昊敲了敲半敞的门。

        深深抬起头,瞧见他端着一壶茶进来,忽然觉得气馁。怎么能对着一个摆低姿态的男人继续生闷气?尤其这男人端着自己最喜爱的茶。

        “你最喜欢的花茶,虽然我不知道为何你喜欢那种酸酸涩涩的东西。”他将杯子递给她,自己手中则是温热的可可。

        “你偷喝?”

        “我才没有。”他双手抱臂,一副睥睨的姿态。只不过尝了一滴滴而已。

        “不然你怎么会知道这玩意酸涩?”她眼睛贼溜溜的盯着他。

        辩才无碍的他难得一时语塞。“……快喝了吧。”

        沉浸在花茶的芳香中,她不再刁难。轻啜了几口,几乎要舒服的叹息了。“嗯,很有停云的味道。”

        独孤昊讶异的看着她,“你怎么知……算了。”本想蒙混邀功的。

        “这壶茶甜中微酸却不涩,能将常见的饮品调制成独特的风味,自然需要一流的泡茶底子。”

        “没想到你喝茶都喝成精了。”他执起手中的马克杯啜了一口可可。

        “过奖。”谈笑间,一杯已经见底。“不过最令我惊讶的是你竟愿意当个仆役,突然变得这么殷勤……”深深自杯沿睨眼打量他,“你心里该不会有什么诡计吧?”

        独孤昊被杯中液体呛住,闷咳了一阵。

        果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真的……”深深手中的杯子突然落地,一阵深沉的昏睡感袭向她,觉得眼皮好重,好困。

        他的眼神好奇异,似有所期待。

        “你……下药。”

        他点点头,“我那兄弟给的灵感。”

        “无耻的恶棍、没良心的猪猡、讨厌鬼……我要杀了你……”她话声已然模糊难办,但即使在昏眩中依然听见他朗朗的笑声。

        “睡吧,等你张开眼,咱们已经到了伦敦。”他遮住她沉重的眼皮。

        这是她陷入昏迷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你真是太过分了,独孤昊!”深深睁眼第一句就开骂。

        “该死!你太早醒来了。”独孤昊望着膝上枕着的美人,脸上有些懊恼,应该还有一个钟头的药效才是。

        此时两人坐在私人骄车后座,虽然十分舒适,但对深深而言仍旧是拘束的空间。

        她昏眩了一下,却被他整个人抱在怀里。

        “我们到了。”幸好这时候车子停了下来,她方逃过一劫。

        真正的试炼却是现在才开始。

        她睁眼仔细瞧了瞧电梯窄小的空间。

        “我走楼梯。”她反身想逃窜,却被他铁臂紧紧箍祝“别开玩笑了,这儿有九十九层高,而我的办公室在顶楼,等你走完不累死。”话声才歇,独孤昊即不由分说拐她入电梯。

        听风、停云一踏入电梯,眼明手快的按下关门钮将其他人阻挡在外,也断了她想逃的念头。

        深深还来不及出声抗议,便见电梯门已关闭,缓缓上升。

        她愣愣的瞪着关闭的门板,冰冷的铁壁圈住了她,窒住了呼吸。体内累积的恐惧不停的盘旋、盘旋再盘旋。

        不!她不能露出害怕,可是她不能呼吸,她就要倒下去了……“不准你昏倒!”撂下一句威胁,独孤昊欺身吻住她。

        深深再度昏眩了,这回却是因为他甜蜜的诱惑。

        站在角落的听风、停云识时务地半转过身,暂时迥避养眼镜头。

        两人完全耽溺在对方给予的欢愉当中,完全错过当电梯开门,所有在门口迎接的大批人马,以及他们脸上膛目结舌的表情。

        “不会吧?”

        “正是。”

        “大要下红雨了吗?”

        “这你要问气象局。”

        “你……你看昊嘴角可疑的弧度,他……真的在笑耶!上帝!阿拉真主显灵、世纪末奇迹真的发生啦。”

        “我看是世界末日快到,才会有这种怪诞不经的现象出现才是。”

        对话的两个男人,一个浓眉星目、轩昂挺拔,是传闻中冷心冷面的玉面狐──亚力桑德斯。

        另一个神色诡魅、奇邪拔嚣,自然就是人见人怕的恶魔──冥皇独孤彧。

        沉浸在思绪中的男人不胜其扰,只觉耳朵生茧。

        他左手拽来拆信刀,右手捞起水晶纸镇,同时朝两人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