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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看你那个鬼样子,不学,就要家长领回去,省得你坐在那里受罪,我也受罪!”教室里双双或不屑,或同情,或冷漠的眼神伴随着讥诮的冷言直向最后一排的我冲来,习惯了!这种调子,这种眼神,哪天不见到?无所谓了!抿抿嘴,垂下眼帘,遮住了我满眼的冷然。许是我的无动于衷更惹恼了她,那老师放下书气冲冲地就向我走来,“我到要看看,你到底在干什么?一个女孩子整天不学习,到底想些什么------啧,这是什么---‘一段伤逝的爱情’------难怪你成绩这么差,心思都分到那里去了------”翻出我书包里的漫画,她一边翻一边冷嘲着,底下的学生一片哗然,甚至有人笑出声,人呐!幸灾乐祸是本性啊!他们笑什么?那本漫画他们有几个没看过?笑?娱乐了他们啊!-----置身在一片讥弄的海洋里,我的心更冷了-----“站外面去!反正坐着学也是浪费!----”淡然的转身,淡然的靠在墙边,“心思都分到那里去了----”哈!我还有心吗?怎么分?只是无聊罢了!

        “秦九!你怎么变成这样?你到底要我怎样?难道非要气死我----”靠在门口,教室里琅琅读书声,徘徊在耳际,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脑海里却回响起爸爸伤痛的咆哮,他失望透了!心疼地安慰过,苦口婆心地开导过,恨铁不成钢地痛斥过,甚至,一巴掌也狠狠地------可是,没用!我只是变本加厉的消沉,变本加厉的无所谓,变本加厉的混日子------爸爸啊!我没想要气你,我只是----实在没有了力气再去生活----“小九啊,那群持枪抢劫犯已经被抓住了,你不能永远活在那个梦魇里啊!”很遗憾!爸爸,我确实永远活在那个梦魇里了,“那群持枪抢劫犯”夺走了我的封凡!玷污了我心中最神圣的母爱啊!你要我怎么看待这样的世界,这样的生活?------他们被抓住了?真的被抓住了吗?那是倪亿为了秦黛硬去要来的交代,又怎样?对方只是抛出几个小罗咯来顶罪,他们是该死!可是------有什么用?我的封凡已经-----狠狠地闭上眼,靠在墙边的身体开始轻颤,不想了,不想了,那种布满全身的冰凉会席卷我所有的知觉----就让我这样绝望的过活吧!

        “秦九!”睁开眼----紧攒的眉头下,一双漂亮的星眸,点缀着不知名的光亮----“你不舒服?”奇怪了,这个叫司维的男孩会突然停下他高贵的脚步,搭理我这个明显站在外面罚站的差生?“怎么会?不用上课,我当然舒服!”轻佻地笑着,我故意抬起一只脚踩在墙上,吊儿郎当地歪着头睨向他,见他的眉头攒地更紧,眼里滑过一丝嫌恶,我的笑容更大了,看不惯就滚啊!----搞什么鬼?没气走他,反而一把被他拽着就往前走,本要挣扎一下,可是想想也无所谓,上哪儿都是个错儿,就任他牵着吧,看他要干嘛。

        严肃的男孩拉着冷然的女孩静静地穿过教学楼,直接来到了后面的行政楼,因为今天是周六补课,学校的行政人员都不上班,整幢楼静悄悄的------他牵着我停在了校长室前,“干嘛?罚站也要通知校长啊,好啊,我去自首得了------”痞笑着就要去敲门,却被司维冷冷地松开手,只见他随意地扫了眼周围,突然看向我别在头上的小发卡,“借我用一下!”还没等我嚷出来,他伸手就取了下来,“你要干嘛?你----”我突然说不出话,他竟然用我的发卡打开了校长室的大门,多么相似啊,封凡也是用我的发卡弄开了刘老师的办公桌-----我愣在了门口----“这是你的手表?”进去的司维突然从办公桌上的一叠文件里拿出一块手表,咦?那不是秦黛给我的那块手表吗?怎么会在校长室里?!我突然意识到不妙,跑进去就要夺下那块手表,却被司维藏在了背后,“给我!这是我的!快给我!”激动地去拽司维的衣袖,我一定要拿到那块表,不能让它惹出什么事了!而司维却把它塞进荷包,反过来紧紧捉住我的双手,“为什么这么激动?”洞悉的眼神看的我很不安,可是依然装做理直气壮的抬起下巴,“找到丢了多时的手表,我当然激动!”“是吗?那你知道在哪儿找到的这块表吗?”“我怎么会知道?知道了,还叫丢?”“在刘老师的办公桌里!”“也许是我去她那补作业落下了----”“发现表的地方,却发现少了张月考卷子----”猛地挣开司维,我慌了神,他知道?----“你想说什么?”努力镇定下来,冷冷地看向眼前这个男孩,他精的很,看来,是知道了!“我想说的是----”掏出手表,摩挲着表面,男孩突然定定看向我,“这是秦黛的手表,她偷卷子的时候把它落在那里了!”“胡说!胡说!不是秦黛,是我,是我偷----”“闭嘴!是秦黛!秦九,是秦黛!不是你----”司维突然紧紧一把把我搂进怀里,吓了我一跳,他在干嘛?我感觉到他的慌张------“秦九!是秦黛,就是秦黛!”捧起我的颊,司维眼里闪耀着的坚决与倔强让我迷惑,可是,我并没有迷失,狠狠甩开他的手,“司维,卷子是我偷的,和秦黛无关,我会负责的!”转身就走,表已经出现在校长室,肯定事情已经败露,要不要表都没意义了------“你休想!”身后传来司维冷冷地声音,莫名其妙!没理会他,我跑出了行政楼!

        司维------他还真容不下秦黛啊!哈!秦家出我一个败类就够了,可不能再把秦黛搭进去,去自首吧!还掖着藏着啥?我这德行,也不怕多加条罪了------没所谓地踢开一粒石子,手揣进荷包,缩了缩身子,天变凉了,一晃眼就入了秋------“小姐----留步!”一直跟随的那片落叶突然在身前打着漩,面前响起一个无赖近似下流的声音,头都没抬一下,继续盯着那片落叶,直到一阵凉风将它卷起,却刹那被一双高级皮鞋无情地踩在脚下,“小姐------是秦九小姐吧!”无聊的声音有够轻浮,掀起眼帘,挡在身前的男孩人模人样,却笑的一脸猥琐,寒着脸后退一步,准备绕过他继续前行,那男孩却臂膀一横,身旁几个不三不四的男孩也围了上来,“干嘛?”手依然插在荷包里,不耐烦地睨向那男孩,“嘘----不愧是封凡的女人,够味!”男孩不正经地吹了声口哨,嘴里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地又晃到我身前,“啧啧啧,太憔悴!哎!我们封凡哥怎么英年早逝呢?留你独守空闺------”“啪------”我一巴掌就铲向那张臭嘴,他们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不能扯上封凡!!决不能!!“他妈的,你个小婊子----”“田毅----”旁边的男孩上来就要拽我,却被那男孩手一横挡住了,“算了!人家寡妇新丧------秦九小姐,兄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送个这----”一使眼色,旁边一个男孩竟然从黑塑胶袋里拿出一个小花圈狠狠塞进我怀里,心被重重划了一刀------“节哀顺便!------哈哈,哈哈,我们走!”张狂的笑声随着逐渐刺骨的寒风不停撕扯着我流血的心,花圈!——————他们——————他们还是人吗?!眼前嚣张的身影慢慢模糊,花圈的铁肋就快深深地扎进掌心——————我恨!!我恨他们!!

        移动脚步————死死扣住花圈,我移动脚步,一瞬不动,盯着前方那个狂虐的背影————突然起步,我不顾一切地就要冲上去————砸他们!砸碎他们的笑脸!砸断他们的张狂!————“小九!!”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我紧紧拥进一个温热的怀抱,而————我已经迷失,毁灭!痛恨的气焰着烧着我所有的知觉——————“放开!放开!我恨他们!我恨!”挣扎的双手扭曲到泛白,刺痛甚至让我的嘶喊干涸,“小九!小九!别动!别动——————”轻柔的声调不停地在耳畔安抚着,“乖!让我来!我来!他们————一个也跑不了!!”冷酷的坚决让我转过哀戚的眸,“芮元——————”所有的凄凛,所有的伤痛仿佛一瞬间崩溃在眼前这个男孩晶熠的双眼里,那里闪烁着我们共同的恨!我们共同的爱!

        “韩飞!”一个眼色,身旁几个男孩马上追了上去,“站住!田毅!看你小子敲死!————”“啊!————”下手够狠!拳拳重要害,对方明显不是对手,其他跟着的小罗咯立马被打的做鸟兽散,而田毅——————“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该死!”双手反架在背后,双膝跪地,声声讨饶,孬种!!“田毅——————这是什么?”一指挑起花圈,芮元状似轻昵地蹲在田毅面前,冷笑里的残酷让田毅明显瑟缩了下,“这————这是————”“说啊!这是什么——————狗娘养的!给老子听清楚,这是老子赏你的陪葬!听清楚没有?说!这是什么?!”突然站起来,一巴掌就煽过去,拉起田毅的头发一把凑向花圈,芮元的恨劲让人不寒而栗,“是我的陪葬!是我的陪葬!芮元!芮元!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什么玩意儿啊!这个刚才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男孩竟然急出了眼泪!这种货色——————“芮元!别打他的脸!”寒着脸,我走向这个没品的废物,冷冷地盯着他————突然,从荷包里掏出钱包往他上衣口袋里一塞,“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