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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战前准备



                                            同样的,在屋里的碧落也意识到了这个致命的战机。激情一褪,理智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想到了封夏一样的问题——会否有人趁乱来袭?

        不!

        念头一起,他就飞快否定。不是会不会,而是对方熟悉天气又能很好的适应,一定会趁着这时候奋起反击!昨晚就有老百姓来报告说可能最近会有沙暴。没道理同样身居沙漠的敌军会不知道。城里的疏散的路线和士兵百姓藏身的地方虽然隐蔽,但沙暴一过,地面上必定会有需要紧急修复的民宅和军防缺口。如此城里走动的人口数量就会急剧上升,盘查起来也没这么容易。

        不管对方是趁乱突袭,还是渗透进来打侦测战,此时都是最好的机会。仗是一定要打的,人是一定要除的。问题是,怎么把他们合理的引出来,又不会伤到过多无辜的人?

        他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出现了封夏,杜峻辰和李剑的形象。不知何时,这三个人的为人准则和他们的办事效率已经得到了他的赞赏。杜峻辰是有行动力,但在智计上由于年岁过小,还有所欠缺;封夏在关键时刻足以独当一面,但儿女私情上的事情,有些不干脆;至于那个新来的李剑,虽然戴了面具有意隐瞒自己的过去,但这并不会影响到他从小根植的“为国为民”那种思想,也并不会埋没他的能力。能从敌营把人带回,就是对自身能力的最好证明。

        如此,这三人要是经过合理的安排运用,保住潼城大概没什么大困难。

        他心里安定下来,轻轻掀开被角下床更衣。回头看看傻笑着打呼酣睡的吟霜,一抹笑意很快又爬上了他的脸。上前运功替她又做了一次推拿,他才一披轻甲出了门。

        “王爷?”才出门,廊上立刻闪出了顶着熊猫眼的杜峻辰。

        “恩?何事?我正有事找你。对了,看天色,这沙暴也快要过去,去替我把李剑和封夏找来,我有要事和你们三个商量。”开门见山是碧落的好习惯。

        封夏?!!!

        杜峻辰呆呆的看着碧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封家的人全被斩了,怎么可能留下封夏这样一个启国上下都知道的英雄?!

        一眼看穿杜峻辰的犹疑,碧落嘿嘿一笑,“带假面具的那个舒璟瑢就是封夏。不过消息不要走漏出去,至于怎么瞒天过海把他搞到这里来帮忙的事,你不要问我,问了我也不会说,天机不可泄露,快去!”

        “属下这就去办!”应言转身,杜峻辰快走两步,但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他脚下一慢,凝滞道,“王爷,有句话,峻辰明知道不该讲,还是忍不住。子宓姑娘和舒大人的事,小,可以小到一句话就解决;大,可以闹得满朝腥风血雨。望王爷仔细思量再做定夺!”

        “……”

        说着,趁着碧落一震,杜峻辰飞足跃起,两下疾奔就消失在了院子外。

        小,可以小到一句话就解决;大,可以闹得满朝腥风血雨……这样的话,是一个初来行走江湖的小孩子能说出来的么?

        歪头重新考虑着杜峻辰的话,他也觉得吟霜和杜峻辰的担忧不无道理。照这样的情况来说,就算他不怕,吟霜也会被推到一个诡异的舞台上。不说她的女儿身暴露了,犯了欺君罪,而且,王妃子宓坐不上该有的位子,她那一党的人,自然也就一并得罪了个遍,再再说了,女人的心,可以比海宽,也可以比纸薄,万一吟霜个半根筋的被人暗算,他可赔不起。

        思虑间,他的脚步已经来到了议事房。

        压下心里的计量,碧落环视屋子里的3人,缓缓道,“不知大家清楚我们要商讨什么了没有?”

        “我大概知道。”封夏道,“我猜,是和人家打城里战的部署吧?”

        “嗯,时间上差不多,但我总觉得,要开始的话,现在就差不多了,为什么他们还没发动呢?”李剑一颌首,表示自己赞同封夏的说法,转而又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碧落细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视线落到了杜峻辰的身上,却见他毫无任何要发言的征兆。不想让他难堪,碧落淡淡道,“在下也是此意,所谓蛮夷,却不是说蛮人真的笨,他们比我们更加清楚这里的天时地利,此番风沙正是刻意运用的时机,兵法说到底,不过也只是要先发制人,没道理他们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他顿一顿,视线又转到李剑那边,“我也同意二位的看法,但是不管他们什么时候发动攻击,我们都要做好准备,将对百姓和将士们的伤害减到最小。明煦此番请几位来,是想讨教一下这方面的计划。毕竟我只是纸上谈兵,未曾上过战场,你们想到什么了,还请畅所欲言!”

        封夏和李剑对望一眼,两人都点头,却没人先说话。过了不少时间,才听到李剑说,“行兵打仗我不在行,不过,五行阴阳、奇诡八卦,我倒是略通一二。要是不嫌弃,我还可以做一下斥候,有了阵法做后盾,也不大会失手。如此,等你们各位商讨好了大计,我再来看看我能帮上什么忙,可好?”

        碧落自己先一步入座,自然地示意大家都坐下,又支起茶壶开始倒水。“如此,那么李兄如何送回情报,又如何侦测敌军动向呢?”听说李剑自愿前去当斥候,他心里迅速掠过几种不同版本的猜测,但拎水壶倒水的姿势不变和浅笑却一直都没有变。

        “这个……侦测的话,我没办法和大家详说,但是有情况我会用自己的信号鹰和大家联络的,不会暴露行迹,请放心。”

        “那也好,李先生先去,我们等你好消息,路上要小心!”

        没有再多言语,李剑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一下子屋里就剩下了碧落、封夏和杜峻辰3个人。

        “封将军可以说了,我知道你该有个大概的计划。”门一关上,碧落就毫不客气的道,“我们要尽快!”

        “这个,我是有一点想法,但是,也要和以前的部下商量商量……”封夏难得犹豫起来,话只讲了半句。但他相信碧落懂他的意思。

        果然,碧落沉吟半饷,“峻辰,你可否愿意委屈点,和封夏换个身份?你们俩年龄差的并不多,这几日随让让你频繁露面,但大家并不关注你的来历,而你的身世没什么不可对外公布的地方……”

        “王爷,能让封大将军用我的名字是峻辰的荣幸!”没等碧落讲完,杜峻辰斩钉截铁的打断他,“我们家里的人都很崇敬封氏一族,没有他们,不会有启国的今天。再说王爷的意见合情合理,峻辰听候差遣!”

        “好,既然如此,封夏换张面具便可光明正大的继续上阵杀敌,峻辰你就先退到幕后,替我做一些非你不可的任务。以后封夏的身份不可对别人说起,但私底下可以叫他真名,懂了么?”

        “峻辰知道!”

        “好,封夏,先说计划,我看看你的看法,才能把你放出去和他们商量!”

        封夏不再犹豫,学碧落的样子,以茶代墨,用手指在桌子上飞快的写画起来。

        “这里有很多暗流,所以要好好加以利用;这里地势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的平坦,沙层下面似乎是流沙,平时也有居民不小心被伤的,也可以利用;此外……”

        他先讲了一遍自己所知道的信息,然后交代了一下此次手下的将领各自的脾气、优缺点和特长,最后又讲了自己几年来在边关带兵打仗的经验,就是绝口不提要怎么杀敌。

        碧落也没为难他,仔细的听完封夏的话,又认真的问了一些细节问题,就挥手让封夏准备战事。

        “面具的话,柳先生(明素配给吟霜的大夫)那里今晚应该可以做好。听你用心观察过这些细节,我也不打算知道你详细的计划了。这印章你拿去,如我亲临。有什么突发情况要当机立断,出了事我扛着。想到什么尽管放手去做,有时我会叫峻辰联络你们,下去吧,好好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