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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妒妇



                                            十月初二,因张明德案将参与此事的顺承郡王布穆巴、公赖士、普奇、顺承郡王长史阿禄锁拿,交议政大臣等审讯,上称布穆巴等为“乱之首”。

        上因八阿哥胤禩闻张明德狂言竟不奏闻,革去贝勒,为闲散宗室。

        其他人如布穆巴、阿禄将所闻情节告直郡王,使之奏闻,惧无罪,著释放。普奇知情不报,革去公爵,降为闲散宗室。赖士但令看相,并无他故,著释放。张明德情罪极为可恶,著凌迟处死,行刑时令事内诸人皆往视之。

        张明德案到此算是告一段落,在得知八阿哥降为闲散宗室的时候,我反而觉得这样也好,不用再争,闲散就闲散吧!

        “嗙!”梦娴一脚踹开门的时候,我正坐在贵妃椅上修养,见到面色通红,鬓发散乱的她吃了一惊,呐呐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啪!”她冲上来对我就是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滚落在地,蓝玲与月华随后赶来,拉开疯癫的她。

        我捂着脸道:“究竟所谓何事,姐姐要这样教训我!”

        “你们别拦着我,这个贱人,狐媚子,你们知道吗?胤禩心里的人就是她!”梦娴指着我,大哭起来。

        “八嫂,你这模样,莫不是刚与八爷闹了一通?”蓝玲吃惊地问。

        她与月华隐约早就知道的,现在吃惊的是梦娴怎么会知道。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皇阿玛对胤禩的态度众所皆知,他每天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我知他是为朝中之事烦心,也不去扰他,昨日圣旨下,皇阿玛降胤禩为闲散宗室,胤禩郁结在心,半夜竟得了风寒,我紧张得不得了,他只不理我,一人去了书房,谁知今早我端了吃食去看他,他趴在书桌上睡得正香,手里正拿着那串我怎么讨他都不给的手链,旁边的宣纸上写的都是云澈的名字,我不敢相信,推醒他问个明白,他终于说了,这些年,他心心念念想的人,居然是云澈,我的亲妹妹!”梦娴说着泣不成声,哀伤的掩面大哭。

        可以想象她发现自己丈夫心中居然另有她人时的感受,可怕的是这个人居然是自己的亲妹。

        她一向疼爱我这个妹妹,现在又受到这样的打击,我内心的难过不比她少,月华扶起我,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解释:“姐姐,不是这样的,之前姐夫的确将那串手链送给我,但我并没有收,我心里爱的人你都知道的不是吗?”

        “你没收他心里更放不下你,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他嫌我霸道、残忍、不懂得温柔,而这些,恰恰就是你吸引人的地方。你最开始不就是要嫁他吗?他一定后悔了,后悔娶我,说来说去当年真不该让你进宫,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梦娴举起手真的勒住我的脖子,月华她们忙拉开,无奈梦娴生气起来力气不是一般大,众人又担心伤到我,更是没办法。

        之前康熙踢中我胸口我尚在修养,现在又被她这么用力掐着脖子,我憋得小脸通红,使劲推开她,她瞪着双眼,仇恨的火焰使我根本无法撼动。

        拜托,最初要嫁她的不是我啊,四年前康熙也骂我是祸害也要掐死我,今天梦娴也要掐死我,我真就那么该死么?

        “皇上驾到!”门外太监的通报传来。

        “叩见皇上!”满屋子的人都行礼,我听见康熙的脚步声,想叫颈间强大的压力使我无法呼吸,眼睛因为疼痛,涌现一层水雾。

        康熙双眸一暗,一脚踢开梦娴,我倒在地上干咳起来……

        “混账,堂堂一个福晋,居然跑来这里闹,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一定是有奴才禀报了康熙,我撑起身子,康熙扶着我,颇不耐烦道:“还不快传太医,李德全你是老了不中用了是不是!”

        想太子被废,前朝已经乱事一堆,现在又要为了我来回奔波,他不烦就不正常了。

        “喳,奴才这就宣太医,可、可皇上,八爷这会子求见!”李德全战战兢兢埋首道。

        “让他滚进来!”康熙将为扶到床上躺下,我粗喘着,冷汗直冒。

        “儿臣叩见皇阿玛!”八阿哥也是风尘仆仆地赶到,不过已经迟了。

        蓝玲与月华扶起梦娴,梦娴推开她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皇阿玛不为儿媳做主么?由着她四处勾引人,以前小时候皇阿玛最疼我了……”

        “这就是你的福晋,朕早就听说她的泼辣,今天一看果不其然,你连自己的妻子都管教不好,朕又岂能再委你重任?”康熙怒道,根本懒得理会梦娴的哭闹。

        “儿臣不孝,请皇阿玛重重责罚!”八阿哥磕头,梦娴心疼地看着他,她一定也后悔了,原就被削爵的八阿哥又因为这样的事在康熙面前抬不起头。

        果然,梦娴跪爬到八阿哥身边,哭泣着:“胤禩,对不起,我做错了是不是?”

        “哎……,回府再说吧!”八阿哥低声道,看看我,神色为难。

        我对康熙道:“皇上恕罪,姐姐不过一时冲动,云澈没事……咳咳……”

        “好了,都跪安吧,朕心烦!”康熙大手一挥,众人这才都告退了。

        临走,梦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神色复杂,有爱有恨,更多的是怨,她从此后一定恨死我了。

        “皇上,刑部尚书几位大人还在乾清宫等您呢?”李德全道,可见康熙刚才一定是特意跑来救我的。

        康熙看看我,又些犹豫,我摸着脖子,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勉强道:“皇上应以国事为重,不必理会我!”

        “那朕先去,回头再来看你。”康熙只好留下我,匆匆离去。

        “哎,是你去请皇上的。”我对迎风道。

        “姐姐,我是担心你的身体,胸口的内伤需要修养,八福晋又那么凶……”迎风嗫喏着。

        “糊涂,你请了皇上,可想过皇上怪罪下来,还不得连累八爷,他现在已经被削爵了,还要为这种事被皇上斥责……”

        “姐姐,你处处为他们着想,他们呢?总是伤害你,我们就不该回来,草原多好啊,索大哥又那么……”迎风委屈地冲我大声吼道,她心中的郁闷之气也一并发泄了。

        “咳咳……”我想劝慰,可喉咙疼得喘不过气,迎风忙帮我顺气,我悠悠道:“你若想回草原,现在就可以走,我相信,我还是有能力让你过得好点。”

        “姐姐,你怎么就不明白,我是心疼你啊!”迎风跪在我床头向我道歉,我虚弱得连安慰的力气都没有了。

        “微臣给格格请安!”太医终于来了,迎风忙起身,抹了眼泪,放下帐帘,太医替我把脉,撩起帐帘看了看我的脖子,那里早已呈现一圈朱红色的印记。

        “如何?”迎风问,太医不说话,按着我的手腕沉思半天,这才道:“格格胸口内伤未好就再受刺激,虽未伤及要害可炎症是免不了的,待臣开些消炎、滋补的方子即可,不过,可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则……,恐引起其他的病症也未可知。”太医低着头,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话他不敢说,于是我轻声道:“可是我身子还有隐疾,若是,您不必隐瞒。”

        “没!微臣什么也没断出!”又是这句话,我愈发怀疑了,我究竟怎么了,难道是得了绝症?

        既然太医不肯说,我也不勉强,待太医走了,我躺在床上,想起梦娴的话。

        ——“……胤禩郁结在心,半夜竟得了风寒,我紧张得不得了,他只不理我,一人去了书房,谁知今早我端了吃食去看他,他趴在书桌上睡得正香,手里正拿着那串我怎么讨他都不给的手链,旁边的宣纸上写的都是云澈的名字……”

        胤禩,你这是何苦,只会让我更愧疚罢了……

        十月初四,八阿哥再受康熙斥责,谓其自幼性奸心妄,邀结苏努为党羽,并言其妻“嫉妒行恶”。

        梦娴从此就多了个“妒妇”的名声,而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我,后宫之人再次肯定了我在康熙心中的地位,宜妃不知是喜是忧,梦娴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从知道我就是胤禩心里的人开始,我们这段姐妹缘就再无法回到从前了。

        康熙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皇子争斗,曾坦言:“众阿哥当思朕为君父,朕如何降旨,尔等即如何遵行,始是为臣子之正理.尔等若不如此存心,日后朕躬考终,必至将朕躬置乾清官内,尔等束甲相争耳!”

        这是作为一个父亲预感到自己死后都无法入土的悲凉心境。

        一个多月为皇子们伤神,康熙终于不胜其烦,去了南苑行围,我身体不适不在随驾之列,八阿哥被屑爵,,九阿哥闭门思过,十四因为被打二十大板伤势未愈,还在疗养也未能去,皇三子、皇五子、皇四子、皇十子、皇十三子、皇十六子随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