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不知跑 多久,累得喘不上气儿,坐倒在草地上,抱着煜儿两人咯咯发笑。
“额娘,等 长大 ,能背着额娘跑。”
“ ?跑到哪儿?跑多远?”
“额娘想跑到哪儿就跑到哪儿,额娘想跑多远就跑多远。”煜儿认真道。
“好, 们跑到飞起来。” 比 个姿势,展翅之间,煜儿爬到 背上,嘴里呜呜作响,“额娘,煜儿飞起来 。”
笑着,却又想哭。想哭的时候就在草原上疯狂奔跑吧,迎风而上,眼泪就没有机会掉下来。
光将尽,半明半暗间,有个 人站在远处看着 对母子,他带着苍桑的脸上浮现 丝微笑——为什么还要去想那些烦琐世事呢?为什么还要去顾虑那些前因后果?如果可以,他想 永远都能 么笑;如果可以,他想 不再是寂寞的,而是幸福的……
“吉雅”他高声唤,不想再等哪怕多 刻。
风里似乎有人在喊 ,那个声音很远,顺着那个声音寻过去,那个身影更远。
“是阿拉坦叔叔。”煜儿朝那个身影奔去, 无奈摇头,当初让他叫舅舅,阿拉坦蹩 蹩眉, 个蒙语的称呼,事后才明白是叔叔。也曾想反对,谁知煜儿已叫熟 ,改不过来。
站起身拍 拍袍角, 的脸被晒得发烫,翻身跃上红拂,跟着煜儿身后,慢慢踱回营帐。
“大清有东西送来,是给 的。”阿拉坦眼角带笑。的
“是什么?”骑在马上居高临下,难得 样的姿势,难得 样的心情。的
“看 就知道。”他淡淡 笑,将煜儿将给侍卫,不待 反应,翻身也上 红拂。
“快去下,红拂载不动。”话音未落,“驾”的 声,他握住 持着缰绳的手,打马离开。
“煜儿” 回身瞧,被他挡住。的
“放心吧,煜儿比 想得开。”
“ ~” 气结,却也由得他纵马。夕阳只剩下 线光,墨蓝色的 际出现隐约的小星。 告诉自己 很快乐,也悄悄在心底告诉胤禛—— 很快乐……
今夕何夕
跪在神像前, 其实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佛神微垂着眼睑,问 百遍,还是问不出心中的答案。世俗的情爱只是 场玩笑,佛祖微微上扬的嘴角透出 丝怜悯、 丝嘲讽,还有 丝看透人世的神秘。
“在拜佛?”蒙古包的帐帘没放下,有人走 进来,他的影子和神像的形象重合 , 再看神佛,他的微笑突然变成愁苦。的
“没有, 只是在问对 而言,什么时候才是尽头?”的
“吉雅”阿拉坦皱 皱眉,席地坐在 身边。“ 以为 释怀 。”的
“也许” 轻轻 笑,“谁知道呢?发生那么多,总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可那些毕竟都过去 。”他斟酌着似乎想握住 的手,忍 忍也看向那佛像,双手合什,口中低念,“如果 是惩罚,阿拉坦愿替吉雅担当。”的
“ 们都没犯错,何为惩罚?” 笑着打断他,欲起身离开,跪得久 ,两腿发麻,阿拉坦凑近身,将 揽入怀中,“起不来就靠着 , 还值得 靠。”的
“ 值得整个科尔沁依靠。” 轻轻叹道,不拒绝他的怀抱,可 仰起头看他,他也老 ,人人都在 面前老去,唯有 ,生存在时空的夹缝里,只有心的蹉跎,没有身的变化。突然想起那个问句:人人都怕死,如果让 永生不死, 怕不怕?的
“ 怕。” 头。的
“嗯?”阿拉坦低声询问,“怕什么?”的
无奈苦笑摇头,几乎想抚上他的眉眼,“ 还记得初遇 时,比现在的塞罕还小,不过十岁罢 。”
阿拉坦 愣,也展开笑颜,“那时候, 只是个吃没吃相、站没站相的丫头,和京里其他格格都不 样。”
“ 还记得?”的
“记得。”他 头。的
摇头:“撒谎, 比 大几岁,什么都不记得, 只是 个十岁的小 孩儿,能记得什么?顶多记得狼群血红的眼睛,因为害怕。”的
“是害怕。”阿拉坦好象陷入回忆,微眯起双眸,“如果身边没 个手无缚鸡之力的 人, 也许逃不出那个生死劫。”的
“嗯?” 挑眉。的
“因为保护 人,是 人的职责。”他顿 顿, 字 句道。的
愣住,继而哈哈大笑,“没想到……”的
“没想到什么?”的
“ 也在想,如果没 个小累缀, 也许命丧狼口,没 么多波折和煎熬。死 就死 ,死得早的话,人人都能接受。”的
“小累缀?”阿拉坦瞪大 眼,看着 几乎笑出泪的眼睛,“吉雅, 想带 离开,从来都是。可如果当年向康熙求亲就能如愿,也许 也会是第二个雍正皇帝,江山和美人,谁都想两者兼得,可到最后,往往只能顾其 ,不能顾其二。”的
“ 明白。” 头,咽下那些想哭的冲动。他们不明白 , 不是因为恨胤禛决绝, 从没恨过他, 只是恨抓不住那些幸福。还有, 害怕面对他们的老去、离开……找来找去,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是折磨,又是 不得不面对的现实。的
“可现在不 样 。”阿拉坦继续道:“现在 可以将科尔沁交给牧仁, 也看见,他做得比 好。”
“对” 低下头,看着他华美的蒙包长袍,在神佛面前, 对没有爱情的 相互依偎着,原来人世也可以是 样的——没有爱情,只有依托。的
“如果 想去江南,总得有个人陪着。”的
“谁 不是呢?” 笑,“ 不是还有煜儿?”的
“煜儿? 让 个孩子跟着 奔波?”阿拉坦蹩 蹩眉心,“ 以为煜儿留在草原最好,不孤独、不寂寞。”
“阿拉坦” 打断他,看向角落里那架钢琴,不错, 是从大清送来给 的礼物,正是 送弘昼那架,几经辗折,它还是回到 手上,只是静静待在角落不曾弹起,落 层薄薄的灰,有时觉得它安静得好象 头石兽,保持着既定的姿势,等待着有人偶尔亲近 下。的
那 真盼望所谓大清来的礼物是胤禛送来的,虽然知道只是奢望。待看见 钢琴,不由想笑,弘昼倒还惦着 ,人不能来,送样消遣的东西。唯有胤禛,音讯两隔,再不曾有只言片语。也许在世人眼里, 样才算决绝,也许唯有 样,才能让所有人都认为他变 心,而 死 心。
“ 知道吗? 曾经,曾经 个人到处飘泊,并不觉得难堪,只是寂寞。可寂寞不是因为 个人,寂寞是因为想念 个人。”的
“飘泊?”阿拉坦下意识望向角落的钢琴。的
“嗯” 瞧 他 眼,站起身走向屋角,坐在琴前打开琴盖,轻轻抚过那些黑白键盘。“飘泊着自己养活自己,有时是无奈,有时也是自由。”的
他走上前扶住 的肩,“现在不同 ,现在没必要飘泊, 哪怕依靠着 ,也还是同样自由。”
“自由?”轻声问自己—— 是否自由?答案是否定的, 早就被圈死,在他身边才是自由,离 他,永远都被自己禁锢。的
“自由只在 们心底,而 ,离那些已经很远 。”的
“是 自己不愿意尝试接受罢 。”阿拉坦淡淡道:“其实 直觉得 不适合京城。”
“对, 不适合那儿,可未必见得 适合 儿。他是大清的皇帝, 是科尔沁万人景仰的王爷,他的后宫和 的后院 样复杂, 有时候甚至在想,也许 不该回来, 很想,很想……”
“想什么?”
摇摇头, 没告诉他 总是做梦,努力想梦见妈妈,可总是隔着 道毛玻璃,哪怕睁大双眼,也难看清妈妈的面容。的
……
那 晚上草原上燃起 篝火,阿拉坦为 准备 歌舞晚宴,隔着雄雄燃烧的火焰,两位草原之王端坐上首,隔着火光看他们,每个人的脸都被印红 ,笑意独上眉梢,引得 也始终微笑着,蒙包族健美的少 奉上 杯杯奶茶,甜糯适口,飘着奶香,杂着酒香。的
“额娘, 下场去跳舞好吗?”煜儿拉着 的衣襟,忍不住跃跃欲试。的
“好啊, 和莫日根 同去。” 笑着替他整 整衣服,煜儿冲身旁的莫日根挥 挥手,“走,咱们去玩儿。”
莫日根是个圆脸小胖子,追着煜儿过去,差 摔 跤,场中的少 们哄笑着,将他扶稳,拉着两个 孩参与到 们队伍中,围着火堆欢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