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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二十九、如今



                                            喝了汤,翻江倒海的难受总算轻了许多,看着江知痕忙碌地收拾了碗筷,我斟酌着怎么跟他说,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或许就此结婚,拉扯着孩子过了也是种生活。可是生活会因为孩子而有起色吗?想起那些婚姻专家的谆谆善诱,说什么不能因为孩子而将就自己的情感,我又犹豫了。

        “知痕,我……跟你说件事。”我依旧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幸好分手是我提出来的,不然他还以为我要以此要挟他干嘛呢!

        “什么事?”或许是地震的原因,我们对彼此的敌意都消除了很多,江知痕脸上也多了几分温柔,更加上我刚才的难受也可能真的牵动了他的心,说话间声音也温柔了下来。

        “我、我可能怀孕了。”我看着他的脸色一刻都不敢放松,果然是吃惊,然后是他特有的漠无表情,眼睛因为脸太胖而被挤成一线,我看不清里面的颜色。

        沉默了良久,他胡乱地抓起烟盒开始抽烟,缭绕的烟味很块钱呛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站到窗户边,看着星点的夜静,盒子般的楼房密布在城市的边缘,就跟淋湿了的火柴盒,怎么擦也擦不出希望的火花。

        “你想怎么办?”江知痕的嗓音因为抽烟而有些沙哑。

        我回头一笑,“周末做了吧。”

        “那行!”江知痕将烟往烟灰缸里一拧,烟头死尸般横在玻璃缸中,满目仓夷。他站了起来,没再看我一眼,便去了卧室,“我看书”,便“砰”一生关上了房门。

        我慢慢靠到窗户上,初夏的季节,微凉的玻璃贴在单薄的衣衫上,很舒服,连夜风也带着丝丝凉意,再过些日子,这天就热的人日日烦躁不安了吧?

        医院的味道永远没办法让人习惯,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白色的世界,噪杂的各色声音,让你不知心归何处。

        江知痕说你自己先去检查,今天公司上头来检查,我要加班。于是我没有犹豫自己来了医院,习惯了自己动手,自己管自己,依赖的心不过是时光中偶尔的失误,那是跟江知痕热恋时候戏耍的手段,我和他的关系早发展到不用那些虚假的手段来博取彼此关爱了。

        马维彦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他说话向来干脆,“丫头,把账号给我,还你钱。”

        我看了眼手上的化验单,一大摞,加起来也有好几百了,想来后天手术又是更多的一笔,这钱还的还真是时候,“你怎么样了?在家种地还是喂猪的啊?”故意加快了自己的语气,让自己听起来欢快许多。

        “打算种木耳,怎么样,今年过年的给你寄一袋子上好东北木耳,够哥们吧?”马维彦哈哈地笑起来,我能想象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定是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拿着手机,偶尔还抽几口,衣着随便地靠在某处,或许就在他们家种木耳的烂木头桩上呢!

        想着,我心情真的好了许多,又胡乱跟他扯了几句,才挂了电话,将账号发给了他,拿了最后一个化验单,出了医院。

        江知痕那天回来的很早,买了一大堆的菜,捋着袖子说:“洛心,我今晚给你炖汤喝,省得明天没力气。”

        我见他认真的样子,不由笑了,“我又不是生孩子,要什么力气!”

        他讪讪一笑,“今天真是不好意思,都没陪你去,一切都检查完了吗?”

        “没事,周一你陪我就行了,都检查完了,花了好几百。这年头,放纵都是要花代价的。”我苦笑地摇摇头,“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以后我绝对会小心的。”他脸色突然就焕发起来了,提了菜兴冲冲就去了厨房,我看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睛,是啊,还有以后吗?

        那天晚上江知痕逼着我喝了许多的汤,鼓胀的肚皮再也不会饥饿,我心情也好了许多,靠在他身上无聊地翻着电视,半带着试探,“要不,我们生下来吧?”

        “生下来谁养啊,我现在的工作也不稳定,眼看着要考试。再说……我前些日子不是感冒吃了好多药嘛。”江知痕娓娓道来,我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现在以我们的关系,谈结婚生孩子,却是又回到了原点,那是一个我们谁都无法解开的死结。

        “我不过随口说说,你紧张什么!”我坐起来,关上电视,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困了,睡觉吧。”

        江知痕却一把搂住了我,“洛心,嗯……”声音越发低了下去,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心,我们很久没在一起了……后天你要做手术,我、我们……嗯?”他已经在轻吮慢咬地蹭在我的耳垂上,脖颈间。

        我用手挡住他俯下的身子,“知痕,别这样,早孕会有危险的。”

        “没事的,宝贝,我轻一点……”

        在男人□□面前,反抗是最好的□□,我越是乱动挣扎,他的呼吸越发粗重了起来,感觉到他身上明显的变化,我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半夜肚子有些轻微的疼痛,我醒了过来,摸了摸小腹,不会这么倒霉吧?睁开眼睛,台灯依旧亮着,我坐起来,“知痕,几点了,你怎么还不睡?”

        江知痕默默地坐在床上,抱着手一动不动,我刚伸出手碰了他一下,他却飞速地甩下我的手,仿若甩下一坨鼻涕,面若寒霜的表情,让我刚还朦胧的心顿时清晰了起来。

        他上下打量了我半响才说:“洛心,你怀孕多久了?”

        “最近事情太多,发现的有点晚,都快五十天了,不做就来不及了。”我摸着微疼的肚子,心里已经开始警惕了起来,目光落在床头柜上,原本放在那里的手机已经不见了。

        “在找什么,手机?”江知痕把抱着的手臂放开,摊开手心,银色的手机便握在他的掌心,“马维彦为什么给你汇钱?”

        “他欠我的啊,现在还我。”我已经有了几分端倪,但是心里还保持着一份理解,“前段日子去珠海,借了他两千块钱,真的。”我特意加重了口气,端详着江知痕莫测的脸。

        “哟,还真是巧,这时候还你钱?”江知痕的尖酸又现,“洛心,你不是说你所有的财产都被我投进股市了嘛,又哪里来的钱正好在珠海借给了马维彦?”他加重了珠海这个词,我几乎都能听出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但他的脸色依旧平静无波。

        我真想就这样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尖打骂,但是还是忍住了,有时候误会就是这样越来越深的,我跟江知痕的问题,一部分原因也在于自己,很多时候怕了便闭起心,不交流,任由他误会。“去珠海前去了趟郑州出差,你还记得吧,那时候拿了几千块钱。”

        “洛心,你连撒谎都不会了啊,你们做事怎么可能那么快拿到钱?”江知痕笑了起来,“洛心,不要都把别人当傻子!”

        我揉了揉已经开始发疼的太阳穴,“你到底要说什么,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好,我拐弯抹角,你就坦荡,直接?”江知痕呼地掀开薄被跳下了床,在房间打转,突然转身直愣愣地看着我,“你说,那孩子到底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