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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路遇



                                            秦励不是没见过龙栩喝醉,可他再醉也不过七分醉三分醒,酒不过再给他加几分浪荡不羁,从来不会出什么差错,秦励甚至怀疑他在装醉。可这一次似乎不一样,他这样疯狂的拦住他们的马车,双目赤红,脸色苍白,银白的衣袖上沾着污泥,秦励竟有些愣怔。

        龙栩嘟哝了一句什么,向落雪伸出手去:“霏霏,跟我回去吧。”

        落雪被这醉鬼吓坏了,也说不出话来,紧紧抱着秦励往他怀里缩。

        感受到怀里爱人的依赖,秦励也反映过来,狠狠地拍开龙栩的爪子,狠瞪他一眼:“你醉了!”

        要是平时,龙栩早缩手缩脚假装害怕求饶,可龙栩好像没听见一样,还只盯着落雪,“霏霏,过来,过来。”

        说着探身过来要拉住她的样子,秦励一手紧紧地揽住落雪,一手挡过去,向外面喊:“来人,把他拉走。”

        龙栩身边竟没人跟过来,车夫哆嗦着不敢上前,人家是王爷呀,刚刚把人家撞倒了已经快吓趴了。张正从后面赶过来,见安王爷敢欺负他家夫人,上前就要把他扯开,可这龙栩不肯放弃,昏头昏脑的死扒着车门,另一手又向前伸去,落雪没法后躲,竟被他拉住了一只脚,一边挣扎一边急喊:“秦励,秦励……”

        秦励见他竟这么无礼,气得想找冷水把他从头到脚都浇透,急切之下一拳打过去,龙栩虽练过几招花拳绣腿,哪及秦励刚猛的功夫,一下子被打出去,可手竟然没松拉走了落雪一只鞋子,秦励准备下车夺回来,被落雪拉住小声说“秦励,不要鲁莽。”然后探身对车夫吩咐道:“快回府。”

        车夫回过神来立刻赶车走了。秦励可不想就此罢休,想到落雪的鞋子被龙栩夺了就怒气冲天,奈何不能甩开落雪,想到落雪就是龙栩念念不忘的霏霏,原先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他不知道他们之前是不是认识,是不是有什么纠葛,会不会……落雪似乎没发现,她似乎忘了自己少了只鞋子,坐直了身子神色凝重“夫君!”秦励不满的看着她,她似乎浑然不觉,只忧心忡忡的看着前方,“怎么办?皇帝本来就不放心你,如果传到皇帝那里,如果让嫉妒你的人传到皇帝那里,那就麻烦了!”

        秦励满脑子都是“霏霏”的事情,想问落雪问清楚,却不知道自己凭什么问,“名义夫妻”,和她只是名义夫妻呢!她之前有什么故事,今后有什么打算,秦励不知道怎么问起,又怎么留住她,留住她一辈子。两人各怀心事,竟一直静默到回府。随着车夫“吁—”的一声,马车逐渐停下来,两人才默契的相顾无言,正待下车,落雪有些无奈又有几分无赖的拉住秦励,娇声软语:“夫君,我的脚——”

        秦励哪里会忘,自己下车后回过身来,替落雪严严的把脚掩住了,横抱起她一直到卧室,落雪有些害羞一直把头埋在他怀里,满府的家人再次见识了小将军夫妻恩爱,年轻的丫头们羞得不敢看却忍不住偷偷抬眼窥望,年长的老仆们心里十分欢喜,觉得府里过不了多久就会多一位小公子或小小姐了……

        不过,卧房内却远不是他们想象的旖旎,秦励把落雪放到床上,又给她脱掉另外一只,落雪一只玉足就托在手里,又赶紧放下。其实每日同床共枕,每天上朝前都会趁落雪不知“偷香”,却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时候如此堂而皇之的亲密,脸有些发红,忽然听到落雪说:“这鞋只能扔了,好好的就剩一只了。”

        秦励看落雪神色似乎很惋惜,默默的把鞋子放下,犹豫很久,终于忍不住问出来:“落儿,‘霏霏’是怎么回事?”目光游移,不知道看向哪里。

        落雪想了一下,也疑惑的说:“我也不知道安王怎么知道我是霏霏。我在望江楼表演时从来都戴面纱还化了妆,不会有客人认出我来。而且我在那儿弹琴唱歌,也不会动箫,我本以为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影响你的声誉。这次,我想安王这里我们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吧,我想死不承认他也没办法吧,他堂堂一个王爷应该也不至于四处传播吧。对了,你是不是和他关系还不错?”

        秦励木然点点头。落雪继续说:“那应该更没问题了,就算他不知道怎么知道我是霏霏,知道我是你的妻子,想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秦励并没有想到声誉问题,听到落雪对龙栩没有什么特殊感情,约略放了心,暗中后悔之前告诉龙栩他们名义夫妻的事情。“那你们之前有没有什么交往?”秦励装作不经意问道。

        落雪有些不屑:“我怎么会和这种花花公子来往,况且他还是陈紫嫣的未婚夫——陈家也是,为了攀龙附凤什么都不顾。他在我们望江楼本来也是一直捧月怜,我总是唱完就走,虽然也遇到过他几次,不过有顾晖照顾,也不曾来往过,我也不明白他怎么会认出我来。”

        龙栩的事情秦励基本放了心,又听提到顾晖,索性一并问清楚:“这样啊。对了,我一直奇怪,你和望江楼怎么回事?”虽然带了几分酸意,秦励问这些,已经恢复往常的神气。

        落雪看看他,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大好奇心啊。这要是说清楚话就长了。”

        秦励挑眉,示意她说下去,落雪似是觉得好笑,还是言无不尽:“我在陈家的地位你知道。我们那个别院上下都是不招待见的,所以虽然有例银贴用,也常常被扣,特别在大哥还不参与府内事情的时候,过得很清苦。我想让家里人都过好些,再加上,我还要为以后做打算。”说到此,落雪看看一脸恻然的秦励,“如果不是你,陈府哪天如果想起我的婚事来,谁知道怎么安排,所以我要做好逃婚准备,还有我走后林伯他们生计,所以我很需要钱,需要自己想办法。有次上街看到望江楼那么好的地段装潢竟然生意萧条,很是可惜,就请人找顾晖商量,出了些主意,再从中分红,我就成了东家之一。”落雪说的自豪,又想起什么来补充道:“那边的生意我现在也不能丢下,我们可说好了我个人的事情你不能干涉的。而且我会男装过去,也不会影响‘恩爱夫妻’的名义。”

        “真的是你!”这两年望江楼名声鹊起,京里人都说顾晖身后有个高人,秦励之前也怀疑和落雪有关,可听她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还是不免惊叹,“那你怎么又去唱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