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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穿)酸碱指示



                                            胤禛心里感动于沈绒疏胤禩近自己,胤禩走后,胤禛一把关上门吻住沈绒。

        雪莉挣扎,他伸手捧住她的脸,碰到她脸上的伤,她呼痛,他才放开手,她说:“四爷,我们的女儿尸骨未寒,你在做什么?”

        胤禛愧疚,说:“对不起。绒儿……”

        雪莉走进房里,说:“四爷你这几天为了照顾我也累了,请回吧,我也累了。”

        胤禛走过去,把她扶到床边,说:“那好,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他抚抚她的头发。他心想也该去看看年氏。

        胤禛走后,雪莉松了口气,无力地倒在床上,心想,沈绒啊沈绒,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接我?

        那晚,胤禛又来看她,雪莉其实没什么话好和他说,就随口问了一句:“对了,到底是谁指使那个下人下毒?是谁前段时间来过?”

        胤禛愣住了,他之前,就是去年氏房里“处理”那件事。

        他沉默了片刻,挤出个笑容说:“绒儿你身子不好,不要再想这件事了,我会处理。”

        她看他不想让她插手,便说:“那算了,反正你总会给自己的女儿一个交代。”

        他点点头,抱紧她,没有让她看到他眼里的慌乱。

        又过了两日,胤禛都会来看她,陪她用膳,嘘寒问暖,不过也没说起下毒案的下文,雪莉又呆在这里无聊,有一天,她就让小梵去打听一下。

        小梵回来,竟然说:“主子,听说那个奶娘,当晚就服毒自尽了!”

        “你说什么?她被抓了还能服毒自尽?这怎么回事啊?”雪莉疑惑了,若有所思地走到窗边,她心想,奶娘死了,线索就断了,还是……有了线索不能透露就被灭口了?难怪四阿哥不说起这件事!

        太过分了,沈绒送我回来破案,害得我滞留这里,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死是活,四阿哥却糊弄我、敷衍我!我还相信他会给自己的孩子一个交代。

        可惜自己人生地不熟,也无法打听到究竟是谁建立了那个不在场证明。

        那晚,胤禛照例来陪她吃饭。胤禛进门就看到她神色不好,关切地问:“绒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心里不舒服!”雪莉说,转过头直视他,他疑惑,她问:“四爷,听说那个下毒的奶娘死了?”

        胤禛心里一沉,说:“是的。她畏罪自尽。”

        “你明知道她背后还有元凶,”雪莉说。

        胤禛握住她的手,说:“绒儿,你想太多了,没有,是她做的,她都承认了。”

        雪莉缩回手,说:“我早说过,在这里的人,都不需要为自己做不在场证明。”

        “绒儿……”胤禛还想说什么,雪莉冷笑道:“服毒自尽?谁给她的毒?如果说她上吊自尽,谁给她的绳子?你如果说她咬舌自尽,也许可信度还比较高。”

        “绒儿!”胤禛捧住她的肩,说:“这件事过去了!”

        “你在保护谁?”雪莉问,直视他的眼睛,看到他一下子慌乱的眼神,她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你在保护谁,说实话我也不在乎,只是没想到你会无视女儿的死于非命……”

        “我没有!我会保护你!”他拥紧她,心里尽是愧疚,却无法解释,如此折磨。

        雪莉听了却暗自摇头,心想,你的信用度算是大打折扣了,以后对你要留点心。

        有一句话说,所有的故事起源于变化,第二日,四阿哥府上发生了一件小事,犹如蝴蝶拍动了翅膀,引起了日后某处的狂风骤雨。

        那日是小格格的葬礼,十四阿哥到访,胤禛心想,真是稀客,定是又老八的主意。不过那日雪莉还是伤心的,她滞留于此,没想到会亲自参加自己女儿的葬礼,虽说是抱也没有抱过的女儿,可是看到她的那一霎那,前世的记忆与心痛如此明显,母女连心的传导,这感情也令她越发思念真实自己的孩子。

        十四看到沈绒神色哀伤,但精神还可以,有点放心,那日四哥急急叫走胤禩,他就怕是沈绒又出事了。

        葬礼开始前不久,却发生了一点意外,雪莉提出还想看看孩子,胤禛心里因为隐瞒真相对她愧疚,便答应再开棺,众人才发现原本给小格格含在口里的上品翡翠不翼而飞。

        胤禛大怒,解下自己身上的玉佩给女儿下葬,之后下令彻查所有下人的房间,结果在一个房里的墙角柜里搜出了那块翡翠。

        胤禛心想正好这件事上可以开诚布公地对沈绒交待,便当着沈绒和十四阿哥的面,要将那个房里两个下人一起送宗人府问罪。

        那两人都大喊冤枉。

        雪莉随口说了一句:“啊?你两个都送岂不是冤枉了一个,除非先证明他们是共犯。”

        众人都安静下来看着她。看着众人都看着自己,雪莉有点尴尬,果然所谓封建社会女人不能话太多。其实许多人在好奇地期待她像上次那样分析案情。

        “绒儿你看怎么办?”胤禛问她,让她做主。

        “哦,你们先介绍一下自己,”雪莉对那两个人说,先掌握一下嫌疑人的基本情况。

        原来,那两人一个是府上的厨子,一个是府上的洗衣工。

        厨子……洗衣工……雪莉思考着,她问:“你洗衣用皂角吗?”

        “用啊,当然用啊,”

        “你做洗衣工多久了?”

        “回主子,从懂事起就一直在做洗衣工,”

        “噢,小梵,去弄一碗皂角水来,多摆点皂角,还要一碗清水,还有,这里可能没有,外面有没有牵牛花,我想要三朵!”雪莉说。

        众人疑惑,十四饶有兴致地看着沈绒,他觉得那个独自跑到他马车上、出主意救老八的沈绒又回来了。

        等所有道具备齐,雪莉将两朵牵牛花分别撕开,分别放进皂角水和清水里,说:“牵牛花里含有花青素,花青素有遇碱变蓝、遇酸变红的特性,这与酸碱指示剂紫色石蕊遇碱变蓝相类似。皂角为碱,水里的牵牛花会变色,而清水里的不会。”

        众人看到,浓皂角水里牵牛花已从刚摘来时的粉红变作了蓝色。

        “那么,这位说他自己是长期洗衣工,他的手长期沾染皂碱,如果是他偷的,你们看天气那么热,开棺偷东西又紧张,翡翠拿在手里,一定会粘满含碱的汗水,”说着,雪莉把手里的翡翠扔进了那碗清水里,说:“可惜翡翠太小,浓度不够,如果是他偷的,花不能马上变蓝,现在已快天黑,我们把这翡翠和水在这里放一晚上,明日早上就会有分晓。”

        说完,雪莉把第三朵牵牛花□□了清水里,拿着碗放在大堂一角的地上。

        “大家都散了吧,把花放在阴凉处就行了,明日早上再说,没有证明之前,你们两人都是无罪的,你们也散了吧,四爷,我饿了。”雪莉说。胤禛点点头。

        于是众人窃窃私语地各自散去,胤禛问:“现在怎么办?我们等到明早再说吗?要不要派人看牢那两人?”

        “千万不要啊,”雪莉说。

        “你不怕他们跑了吗?还有你的意思是说,明早,花变蓝的话就是洗衣工偷的,花不变,就是厨子偷的?”

        “错,不是明早有分晓,是今晚!”雪莉说。

        十四和胤禛面面相觑。

        胤禛问:“那你已经知道是谁所为?”

        “不知道啊,都说了今晚才知道,”雪莉说。“四爷,麻烦你今晚派信得过的人……”雪莉小声说,然后十四说:“我!让我来吧!”

        “不能睡着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哦,”雪莉说。

        “嗯!不会的!我会警醒的,”十四兴致勃勃地说。

        胤禛有点不乐意,他想十四快点回去,不知道十四来这里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沈绒面前,维护兄弟情面,他也没好说,只能说:“十四弟那辛苦你了。”

        那晚,雪莉早早就准备上床睡了,说:“四爷您回吧,我要睡了,半夜还要起来呢。”

        “你是说半夜会有人去做手脚?”

        “就是那么回事,”她说。

        “你先睡,我去让人给十四弟送点吃的,”

        “你还挺关心他,”

        “绒儿你说什么呢,他是我亲弟,”他把她扶到床上,说:“早点睡,不要太伤神。”

        子夜,胤禛亲自端着点心去给躲在大堂斜对角厢房的十四,把点心放下,他冷冷地说:“你到底来做什么?老八又让你来传什么话?”

        “你多心了四哥,我关心沈绒,听说她死了女儿,我来探望,怎么也算是一起挨过打的,又正好看到了如此前所未见的牵牛花变红变蓝,就留下来看看喽!你不是不欢迎我住在你府上吧,四哥你不是那么薄情吧??”十四坐在圆桌上,叉着手故意吊儿郎当地说。

        “你……”胤禛知道十四存心赖着不走,给他惹麻烦,他只得叹口气说:“若是你再传老八的话让沈绒伤心,那就别怪我薄情。”

        “啊?轻点轻点,有动静!”十四吹熄烛火,拉着胤禛到开了一条缝的窗口看,对面,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进大堂。

        十四推开门冲过去,喊道:“住手!”

        此时胤禛安排好的其他下人点起烛火,众人一看,正是厨子!

        “四哥你去叫沈绒,我来搜他身!”十四说。

        待沈绒穿好衣服出来,十四手里拿着一朵蓝色牵牛花,递给沈绒,兴奋地说:“他袖子里藏着这朵花,要调包碗里的,陷害洗衣工!”十四转头对厨子说:“你说!为何行窃?连小格格陪葬的东西也敢偷?”

        那个厨子说,是因为听说四爷把最珍贵的翡翠给小格格下葬,据说价值连城,因此动了歹念。

        雪莉听了,一手拈着那妖冶的蓝色牵牛花,一手把翡翠递还给胤禛,说:“价值连城吗?我怎么觉得分文不值?”她看着胤禛的眼睛,说:“价值连城的应该是活生生的小格格,与其用什么翡翠玉器陪葬,不如从今天起珍惜身边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