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已经知道他在哪儿了？哦……好，我知道了。好，不用帮忙，我一个人搞得定他。安了，有事再联络。”小小关上电话，得意地露出笑容。敢躲她，他简直是活腻了发，不让他知道点厉害，他还真以为她是随便能招惹的人。她体内的邪恶因子开始沸腾，死吴歌，你等着吧。
周末，小小起了个大早，化了妆，穿了裙子和靴子，一副跟人有约的样子。徐母见了，吃惊地拉着她看，“女儿，你终于开窃了。打扮的这么漂亮，是约人吗，妈妈明白的，不会问太多。快过年了，要不带他回家吃顿饭？”
“我会跟他说的。”小小爽快地回答。
走她出门了，徐母才反应过来，这个女儿，看来是真的有对象了。
小小出了门，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露出甜蜜的笑，低头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周末，难得天气好，大家都不想呆在家里，街上人来人往，小小打的到了电影院门口，在旁边的早餐店吃东西。吃得差不多时，她看了一眼手机，悠哉地喝了口牛奶，慢吞吞地进了电影院。她早就买好了票，是最近最火的一部片子，如果不提前买，根本没有票。她走进放映厅，里面几乎已经坐满了。她看了一半，去了一次厕所，错过了中间的剧情。不过也无所谓，她的心思并不在电影上。
等电影散场的时候，她跟着人群从出口离开。放映厅的进口和出口在不同位置，她扶了扶眼镜，绕到入口处，打量了一眼远处张望的男子。他果然不知道她会往哪里出来。她托朋友查了很久，都以为他离开这里去别的城市的，结果竟让他们发现他就在眼皮底下，在她的身边。她又想气又想笑，够胆把她关里面，却不敢出现在她面前吗，总是这样自作主张，她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真以为她那么好骗。
中途去厕所的时候，她顺便换了身上的衣服，原本的大包包变成了小的挎包，裙子被塞进牛仔裤，外套是最普通的黑色大衣。换下的衣服，她放在购物袋里拿在手上，脖子上多了一条很显眼的红色围巾，必要时还能挡一下脸。这和她早上出门时的打扮完全不同。她好歹是个法医，这些小手段对她来说，实在太简单了。
吴歌的确没有离开她周围，他不想她讨厌，不敢出现在她面前。本来，他应该走得远远的，不敢和她见面，但是一想到她可能和别人在一起，他就受不了。他摇摆不定，不知道想怎么做，等他醒悟过来时，已经每天在跟踪她了。这种方式好像也不错，他能呆在她身边，又不会让她生气。他也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发现，但是不要是今天，不要在她和别人约会的日子找不到她。她一定是约了某个男人，他们一起看电影，然后呢，从电影院里离开后，一般男女会去做什么……电影中有太多的示范，在这个时候成了参考的标准。直接在电影院里发生什么或者不欢而散这两种可能让他在地狱和天堂间徘徊不定。他要快点找到她才行，只有亲眼看到，他才能确定。
知道这个时间是吃饭的时候，他一家家饭店里找人，看上去还不笨吗，小小跟在他身后想，她早上吃得很饱，口袋里也放着充饥的面包，一点也不担心跟他耗下去。当然，以防万一，她还是少吃点好，免得上厕所跟丢了。她现在心情正激动，并不觉得饿，他难道也一样？看他好像又瘦了一圈，再这么下去，他会瘦得连骨头都不剩的。真不会照顾自己，她暗想，不知他这些天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她也曾半夜突击，去他家找他，但是没有他的消息，他到底住在哪里？这么冷的天，难道是住在外面吗？
为什么找不到她？这里是商业区，她有可能在哪家店的包厢里，今天她穿着裙子和靴子，对她来讲很难得，街上却到处是这样的打扮。问门卫他们也想不出来，只是觉得一家家问过去的他很奇怪。可是他真的想找到她，万一她在吃饭的时候被迷昏怎么办，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呢，在她周围一定有很多不怀好意的人想占有她。（有没有这样的人不清楚，会做这么极端的事就只有他一个。）他拿出了手机，看了一会儿，又放回包里，还是再找找吧。
原来他有手机，为什么之前她一直找不通。小小拨给他，结果传来的仍是号码停机的提示，吴歌也没有拿出手机来看。他应该是换了一个号码，小小拉下脸，既然都有新号码了，就这个号码假装打错电话也行，或者是用路边的电话，至少让人放心，这样一声不哼地走掉，她还以为她好又说错了什么话。她知道自己一直拒绝他，也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所以他一不见，她就后悔不得了。这简直是自食苦果。她是这样，他也是这样。他们两个就这点看起来是配的。跟着他缠着商业区走了一圈，已经过了吃饭时间了，现在他应该放弃，去别的地方找了吧。小小正在想，发现他停了下来，抬头犹豫地看着招牌。跟着他的目光小小看去，脸色顿得沉了下来，靠，谁会大白天的去宾馆呀。
吃饭的时候已经过了，他没有找到小小，难道她没去吃饭，而是被人吃了，又或者她本来就跟人约好去宾馆。小小不是随便的人，但是她很容易被骗，她被他骗了，相信了他，才会受到伤害。他真担心别人对她做同样的事。自己做了多不好的事，他总算深切地体会到了。以后他不会再这么做了，所以，让她出现在他面前吧。他着急地四下看，忽然看到对面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女人。
“小小。”他穿过马路，顾不得车子，伸手拉住她的手。
“干什么？”那人回过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神经病。”
“对不起。”他放开手，失落地说。
喂，要注意安全呀，小小在后面看得着急。现在知道追上去了，之前几天在做什么，她不会这么容易就出现在他面前的，何况……他竟然又跑去宾馆问人。难道他真以为她这么随便。她实在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
如果宾馆也没有的话，难道……她去逛街了，是了，一般约会的时候，都会去逛商场。他总算想到最大的可能性，回头去影院附近的商场。
他总算想到了，小小松了一口气，照她的计划，他应该先去商场，她可以去里面的店买一件新外套，让他更认不出来。趁他一间间在问，她快速地换了外套，隐藏在人群中，这样他就完全认不出来了，她松了一口气，心情却没有变好。看到他担心的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如果这么担心的话，为什么不出现在她面前呢。
还是找不到。他几乎要放弃了，拿出手机，他按了小小的号码，很确定她有没有事。
小小拿着按成静音的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
“喂。”她问，盯着远处吴歌的表情。手机那头没有声音，吴歌好像高兴地快哭出来了，既然现在，为什么不回来，“你想扔下我不管吗，吴歌。”她的话刚说完，吴歌就吓得挂了电话。
难道她发现了吗，他四下看，没有看到类似的人。应该没有发现，会打无声电话给她的人，现在也只有他吧，他怎么会扔下她不管，可是没办法在一起呀，他没资格再留在她身边了。
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明明是自己不要的，小小无奈地皱眉，有点看不下去。这样不干不脆，思维方式又奇怪的人，到底哪里好呢。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想要他怎么样呢。不能扔下他不管，但是再见又能如何，她会爱上他，跟他在一起吗。这一型的男生，跟她理想的，根本完全不同。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对他有感觉，跟他分开后，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他的事。他做了过份的事，她也没办法怪他。如果现在出现在他面前，跟他相见，就意味着两人的开始，她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了吗？
他关上了手机，茫然了不知该去哪里。她没事就好了，然后呢，他要回到她家楼下等她回来吗？远远地看着她有什么，她的生活跟他无关。他知道她很关心他，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对他发火，那又怎么样呢，他不想以朋友的身份呆在她身边，收敛自己的心意。与其这样，他宁可呆在角落，毫不掩饰自己目光中的爱意，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但是这样，他就不能呆在她身边，参与她的世界。远远地看着和参与她世界的微小的可能性，他应该选哪一个？
天黑了，吴歌走到小小家楼上，望着楼上的灯光，转身站在门口。如果她回来，一定能看到他，他已经不想逃避了。那么，她也不想逃避了。小小从暗处走出，站到他面前，欣赏他好吃惊和激动的表情。
“回来了？”他问，小心地，眼中是掩不住的笑意。
“肯回来了吗？”她笑着反问，伸手抱着他的腰。也许挑战一下有难度的恋情也不错，“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
“你不必说，”她阻下他的话，伸手轻抚他的脸，“如果你肯去看心理医生的话，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不管什么。”
“包括结婚吗？”他有点排斥，又忍不住期待。
结婚？这个倒是在她意料外。不过，无所谓了，就当挑战人生。“当然，包括结婚。”
“我明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会在陌生人面前坦露自己的过去。他也很想从过去中解脱。
如果这样的话，就不得不结婚了，她暗想，觉得绕了一个大圈子，最后把自己赔进去了。她真是输给他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