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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许诺被巨大的恐惧感包围着,心脏被一寸寸吞噬着。

        在医院门口的花园她看见了蒋母,她趴在一个石凳上嚎啕大哭。

        “阿姨。”

        蒋母抬起头十分惊喜,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你来了!许诺你终于肯来看他了。”

        许诺瞥见她手中的照片,:“这是?”

        “这是郁森,真正的郁森。”

        许诺接过来仔细看着,他比拓人多了许多凌厉的英气。棱角也更分明,像个贵族的混血儿,根本不逊于拓人。她想,当年的他也应该是被人捧着的吧。

        “他很帅是不是?”蒋母笑问。

        “嗯。”

        蒋母看着看着又哭了:“他的人生本来不是这样的那么优秀。你知道吗,他很孝顺的。从来没有和我顶过一句嘴。直到……”接着擦擦泪水,拉着许诺的手说:“你不要怪他,那个时侯我太想让他活着。无论是以什么方式。于是凭借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的力量私自做了一切。你知道吗?他醒来后根本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那时我真怕他想不开,幸好有安妮和少风。可是自此,他对我就像个陌生人。对身边的人也冷冷淡淡,不信任别人。直到遇见你,他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好高兴可是也很担忧,怕你知道他的秘密后看不起他。我这才知道他原来在自卑。我那么优秀的儿子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自卑,我不能这样任其发展所以就千般阻挠。许诺这都是我的错,郁森他那么被动,那么可怜……”说完,抱着许诺低声呜咽。

        许诺抱着蒋母流着泪说:“作为一个医生,我无法谅解你,可作为一个母亲我理解你。现在我要去找他,守在他身边,不再离开。”

        许诺轻推开蒋郁森病房的门,看见蒋郁森坐在病床上一脸笑意,罗安妮就坐在他旁边。

        罗安妮看见许诺进来兴奋地要叫出来,许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罗安妮就坐了回去。

        蒋郁森问道:“谁来了?”

        罗安妮道:“哦,是打扫的阿姨。”

        “郁森,要喝水吗?”罗安妮递过水杯。

        蒋郁森伸手探了探抓住杯子,慢慢放在嘴边。自始至终他的眼睛只是平视前方,许诺强忍住哭的冲动----他真的失明了,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的蒋郁森失明了。

        蒋郁森喝了两口把杯子递过去,调整了坐姿说道:“安妮,你知道蔷薇花的故事吗?”

        “你已经讲了好几十遍了。”

        “可是这么好听的故事多听是应该的,我再讲给你。从前有个王子王子的花园里,每一朵花儿都是用心养成的,每一朵花儿都属于不同的人……”

        许诺静静听着,咬着手指生怕自己的呜咽声会打断他。

        “所以,蔷薇花的解花语就是爱的思念。”他笑了,暖暖的阳光淌过他的脸却掩不住淡淡的哀伤。

        罗安妮叹了一口气:“Joson,是不是很想她?”

        蒋郁森的笑容僵在脸上,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没有。”

        然后低头:“有一点儿。”

        再低头:“挺想的。”

        深深叹了口气:“真的很想,可是那又怎么样她不会再见我了。及时间了,我也看不到了。”

        罗安妮吸吸鼻子:“她就那么好?”

        蒋郁森回答:“当然,你看她种的花每朵都那么美;她会做很好吃的饭,还有你也知道她的拉丁跳的有多好,还有,她一笑会有两个小小的酒窝,还有……”

        “郁森!”许诺突然扑到蒋郁森的怀里:“别说了,别说了。我那么坏。我丢掉那么好的你。”

        罗安妮看到如此,默默退出了房间。

        蒋郁森惊喜的用手慌乱的默默怀中的人:“是许诺吗,是许诺吗?”

        “是我,是我,我那么自私。”

        蒋郁森试探着用手摸着她的脸,扶起:“不不,我很高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许诺伸手一点点滑过他的眼睛:“郁森,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蒋郁森笑了,流着泪水幸福的笑了。

        忽然他想起什么:“你伸出手闭上眼睛,我有东西送你。”

        许诺闭上了眼睛伸出手,过了一会儿感觉手上有个凉凉的东西,睁开眼,她惊呆了----那条蔷薇挂坠。

        “你怎么会有?我不是?”

        蒋郁森道,:“你是故意的吧,竟然扔到湖里。那个湖有三米深,我在里面漂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的。收好,别弄丢了。”

        许诺用手死死握着项链,抱住了蒋郁森:“不会,再也不会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很多时候我们都以为一些事情不能重来,就像沙漏里纤弱的细沙从一端流向另一段。可是原来只要我们把沙漏倒过来,它就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隔着门缝看着里面这感人场景的罗安妮忍不住蹲下低泣,如果她知道会这样就早早退出。他们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命运,她应该早早退出的,早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