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想回那王府,忽然只想出去买醉,心中好乱,错杂纠缠,飞身跃出丞相府。
路上,夜深,却依旧热闹。几个酒醉汉子提着一壶酒,踉跄走过。其中一人黑发凌乱,酒气醺天,瞥见雨凌俏丽身影,朦胧醉眼忽然圆睁:“美人!兄弟们,咱们有福了!”他上前,伸出熊臂拦住雨凌去路。“美人,夜深危险,叫本少送你一程!”
“朱兄,小心你的熊掌,莫弄痛了这美娇娘。”几个醉汉齐齐上前把她围住,环绕如众星拱月。
“小女子荣幸,遇见各位英雄,夜路恐怖,确想叫你送上一程,不过,哪位先哦?”她烦乱心絮,索性拿他们开涮。
“小娘子上路!”那朱兄挺挺胸脯,狠狠一拍,“我先来!”
“朱兄,往日都是你先,今天这个让给小弟可否?”其中一个不干,如此绝色自然想先品尝。
“还是我来,大不了我请吃酒!”另一个色字已经画在脸上。
几个醉汉,你争我抢,叫雨凌好不心烦,无趣的游戏。
“还是我来定夺,你们谁打赢了,就可以送我。”她浅笑,带着轻蔑,却酥了那几个醉汉,激醒无穷雄性激素。于是,你一拳,我一脚,哪里还是好弟兄。
“你说过,同生死。这次让我!”一声斥责。
“你更说过,有福同享!你应让我!”声声厉喝。
“你们都说过,兄弟情大于天!如此桃花美眷让与兄弟我!”
拳脚乱飞,叮当做响,雨凌冷眼看那兄弟朋友拳脚相向。什么鬼的兄弟情?什么鬼的朋友义?遇到利益纠缠,一切全是假的。到底有什么还是真?又到底什么才是假?真真假假,错错杂杂,这人活一世到底为了什么?她大笑,直至泪涌下。蹒跚前行,身后狂打三人尤自不察美人已经远走。
一阵浅浅哭声,是个奶娃!几个乞丐在尚寒夜风中瑟缩墙角,围坐一起,为娃娃抵挡寒冷。“娃,不哭,明天咱们吃糊糊。”
“娃,睡睡,叔叔给你唱个曲儿。”
小娃不干,继续蹬腿,狂哭。
“老三,脱衣服,喂娃吃奶!”一个年长的似颇有经验,“想当初,俺那贼婆娘就这样,吃到嘴里就不哭。”他说着,似乎有点忧伤。“可惜现在她不在了,死在战乱里了,要不俺的儿也和你一样大了!”
“老贼,你又沾俺便宜!再说,俺也是纯男人,哪里有奶?”
“那你长着奶的嘛,就你身上有点肉,胸部微微有点大。叫娃过个干瘾也好呀!”
“你个老贼!净害我出糗!”老三怒吼,小娃似受了惊吓,哭的更烈!
“老二,快把讨要的米饼泡了!瞧你捡的破娃,为什么不顺便捡个奶妈?”老贼压低声音,怀中一个劲的抖着小娃。
小娃愈哭愈烈,渐渐嘶哑,但见那老三扯开衣衫,露出干瘪胸脯,咬咬牙,把娃小嘴放胸前,任其狠狠吮吸,周围方静谧。
几人嘘声,几张脏面孔,几双亮眼睛,齐齐注视小娃儿蠕动小嘴,竟全有笑意。
这就是人生吗?雨凌呆望,穷苦至此,悲惨潦倒,为何却似叫人羡慕?权贵利益,浩瀚疆土,何为大?平淡贫寒,以沫相濡,又何苦?
她走过,轻轻放下几锭银子,已是她的全部。深深敬意,淡淡落寞,百味杂陈,全在此处。
心已乱,如麻纠缠再纠缠,生于这混乱世间,置身这重重谜团,不知为何招人嫉恨,不知为何情感错乱!她不知该如何,想保护却无力;想远走,却不舍,还有脑海邪魅银色面具晃来又晃去,情何以堪?亦难舍!
罢了,一面而已,为何总忆起?无聊吧,她笑着。前面是酒馆,进的里面,要来酒菜,喝下一杯烈酒,如火浇喉!再一杯,辣了舌头,三一杯,面若桃花。只觉脚在飘,身在摇,眼前一切都在转。
糟糕,只记得昔日军营豪饮千杯不醉,却忘记这只是上官雨凌的身。
不管,只想醉一场,却无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不管,只想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也不管,身上银子无分毫。。。。。。
“谁?”她迷蒙醉眼微睁,笑出销魂柔情,“你是谁?”她问面前出现的男人。他的脸好象在晃,一双眼睛好美,是谁?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莫非你就是那天上明月?”她笑,端起一杯,送向他口中,“把酒干了!”
对方默默饮下一杯,却不说话。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她笑若繁花,忽宛尔高歌,唱那一曲葬英雄。
“贪一世英名
追权贵烟云
一亿亿年之间
谁能轮数焉
是英雄是狗熊
老天还没定
成为王
败为寇
还要看天命
这三尺黄土够不够埋你一世骂名”
那男儿静听,眼眸中却微有赧色,是啊,一世英明,权贵烟云,最后只有那黄土一掊。看面前女子豪迈高歌,哪似那柔弱女儿?他的眼痴望,心里却是谜。她还是她吗?她到底是谁?”
忽眼前多了一张绝世的容颜,笑望着,伸出一手,轻挑他下颌,明眸含醉,似看透他心。艳艳红唇,如此之近,惑他心神.她歌声突更激昂,唱尽世上沧桑。
“生死约定
真爱难寻
是多情是无情
拿命来证明
人会变情难尽
谎言很公平
这三尺黄土
能不能葬你霸业雄心
物换星移
这青史谁来留名
不要恨
生不逢时
天要灭你轮回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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